“養傷”的溫安瀾垂眸煮酒,語氣淡漠道:“本來就並非男子,不能人道又如何?況且……皇上聽了我的慘狀,恐怕是心裡麵在高興吧。”
溫如瑾也沒有否認:“哦?你對他倒是有些了解。”
溫氏風頭正盛,隱隱約約有何皇家齊名的意思,就算皇帝一直很感謝當年溫如瑾的扶持,但是時間衝刷之下,當年的感激感恩恐怕沒有多少了,隻剩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危機感。
溫安瀾越是優秀,隻恐怕那老東西心裡麵會越慌亂。
皇帝一直忍著不動手,不過是等著溫如瑾死而已,全天下都知道他活不過三十歲啊。如今溫氏的下一個支柱溫安瀾又是一個淒涼的命格,溫如瑾早亡,溫安瀾是命中無子嗣。
豈不是上天注定讓溫氏沒落?
這才是皇帝一直忍著不動手的原因,太子越來越成熟,而他越來越老,人啊,沒幾個可以麵對自己的衰老的。
“我死後,溫氏族人便以此為借口,請求全族扶棺回鄉。”溫如瑾平靜地最後的安排。
溫安瀾握著杯盞的手一緊,杯盞竟然在他手中碎裂,溫酒在手中流淌,他努力地深呼吸,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叔祖父的身體一直都在好轉,還是不要開玩笑了……”
溫如瑾睨了他一眼,沒理他:“不必擔憂太子,他並非無能之輩。至於太子妃,你更不用擔心了……急流勇退而已。”
“如今的後退,隻是為了更大的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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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皇帝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在溫如瑾生辰的當天突然就傳來了溫氏家主逝世的消息,皇帝大驚。
驚訝之下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感覺到歡喜。
沉默了一陣,皇帝問:“是什麼時辰的事情?”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竟然還有些兔死狐悲的蒼涼。
候在一旁的大總管猶豫了一下,道:“回皇上的話,正是三十年前……溫太傅出生的時辰。”
……
一片寂靜。
良久之後,皇帝歎息一聲:“當年他出生,便注定活不過三十歲……果真活不過三十歲。”
“命也、命也!”
……
“皇上,溫氏族人紛紛上乞骸骨的奏章,要扶棺回鄉。”
皇上老是老了,也沒完全糊塗,猶豫了一下,說:“他們這是要急流勇退啊。”
“可不是……畢竟可沒有智多近妖的溫太傅了。”
眼看著隨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都城的局勢越來越動-亂,每一個有權的家族都似乎想要從中牟利,唯有溫氏選擇了急流勇退。
歎了一口氣,皇帝說:“朕自然是答應的……隻是驃騎大將軍,給他三個月吧,讓他三月之後回來。”
“是。”
溫氏族人紛紛扶棺回鄉,一時之間,原本熱鬨非凡的大宅空落了下來。平白添了幾分蕭瑟和寂寥。
隻有急流勇退,才能保全家族。
功名利祿都可以暫時割舍,保命最重要!
……
又是幾度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被霧靄籠罩了好幾個月的都城終於又迎來了新的曙光。
太子登基,之後便馬不停蹄地冊封其發妻太子妃為皇後,其嫡長子為太子。
遠離都城的溫氏卻沒有遠離權力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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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安瀾原先以為自己當年被惡意掉包之後所遭受的那些苦難,就是最痛苦的時候,一直到後來她被當成男子一般地瘋狂訓練,他也沒有覺得比當初的折磨更痛苦。
可是當他終於走向戰場,在兵戈交接之下,在生死擦身而過之間摸爬打滾……看著戰友一個個地倒下,悲痛到了極致,竟然是麻木。
百夫長、千夫長 ……驃騎大將軍。
他爬得越來越高,然後,看見了另一番姿態的女人——太子妃。
“叔祖父覺得,我們同為女子,卻會在不同的道路走到巔峰。”
起先,溫安瀾不以為然。
後來,新皇嘔心瀝血終因案牘勞形而亡,太子年幼,溫皇後垂簾聽政。
再後來,太子癡迷於求仙問道,主動禪讓皇位於其母。
溫皇後力排眾議登基為帝,為千古第一位女帝。
溫氏,至此——為百家之首,在曆史上將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作者有話要說: 女帝:女兒身也有女兒身的好處。
溫安瀾:……男兒……的身份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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