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踏進正門,進門的不是客廳卻好似是廚房一般,走道有一米寬,左邊是極其簡潔的老式煤氣灶,右邊是一兩個廚櫃,上麵放著一些廚房用品,簡單的可憐。
然後左右各有兩個門相對著。
金秀領著鬱佑顏進到她的房間,推開一扇窗,回頭對神情有些茫然的女兒道,“顏顏先在床上躺一會兒,有哪裡不舒服都和媽說。”
看女兒依然木愣愣的站在門口不動,金秀低下頭眨回眼淚,更加柔聲道,“一會兒你爸回來了,媽在叫你吃飯。”說完低頭關上門快步走了出去。
鬱佑顏歎息的看著顏母紅著眼走出去,心裡有些內疚又有些羨慕。
不過當視線轉回這屋子的時候,鬱佑顏的歎息卻更重了些,這間屋子著實簡陋而窄小,隻能放了一張鋪著淺粉色床單的單人床,一張學習用的小課桌、一把椅子和一個橘色的小衣櫃。
比她以前的衛生間還要狹小,這樣的房間怎麼可以住的下人。
然而這個想法剛剛冒出頭,鬱佑顏就命令自己不許再想,她再也不是過去的那個自己了,現在的她隻是窮人家的鬱佑顏,再也不是過去那個雖富有但卻連自己的人生都不能支配的可憐蟲了。
哐的聲響,讓鬱佑顏驚跳了一下,也的拉回自己的思緒,才意識到自己竟站在床前不知時間流逝默默流淚。
“顏顏呢?”男子的聲音略低,微微有些沙啞。
“在屋睡著呢。”顏母的聲音刻意的壓低了些,似乎是怕驚擾了屋內的鬱佑顏一樣。
之後兩人又說了幾句話,不過因為聲音壓的太低鬱佑顏也沒有太聽清楚。
鬱佑顏趕緊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看到關著的門上掛著的方形鏡子忙走過去看看自己的臉上還有沒有淚痕。
入目的陌生麵孔,讓鬱佑顏足足愣了兩分鐘才反應過來鏡中的人將是以後的自己了。
是一張十分娟秀文靜的臉,但是和顏母的秀氣柔弱並不相同,因為這張臉上有著一張微微上挑的眉眼,但卻絕不會讓人覺得刻薄,相反和這張小臉有一種說不出的融合感,也為這張臉提升了現代感,讓人覺得此人天生就該生的這般模樣。
隻是那一頭鬆垮垮係在頭後的黑色長發,以及幾乎快遮住臉的流海給這張臉減分不少。
如果把這頭繁瑣長發剪成有型的短發,想必非常的精致出彩,當然,臉色也要再健康一點。
倏的,鬱佑顏的視線不敢置住的瞪大,雙眼緊緊盯著鏡子中自己頸子上的位置——
怎麼可能?!
是一條不知什麼材質組成的細線上麵墜著一顆直徑二厘米的盈潤黑珍珠,即使在此刻有些暗下來的光線下也能看出那微微的虹光,那是一顆無論從形狀大小品相各方麵來看都堪稱上品的野生黑珍珠。
可是,它為什麼會在這兒?為什麼會在自己頸子上?
這是上一世自己自有記憶起就戴在身上的,從不曾離身,當年鬱心顏還曾經因為這個而和她吵要過,而問題是這條串著黑珍珠的細線根本沒有扣結,仿佛天生就是一根圓圈般,更是刀剪不斷,火熔不破,且大小一直恰符合她頸項的尺度,無論如何也取不下來。
用手指捏起珍珠,儘量將細線向上拉,鬱佑顏想確定這到底是不是自己身上的那一顆,或者是這身體的主人也有一顆。
因為細線長度短,所以鬱佑顏低著頭看的有些費力。
“吱呀。”門忽的被推開,舉著珍珠手卻被門板撞到,黑潤的珍珠便詭異的以一種空投的方式進入微張的嘴中。
鬱佑顏一驚,可那顆珍珠卻仿佛長了腿一般,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滑過她的喉嚨,遛到腹中,那細韌至極的線卻斷落在地上。
“顏顏,你起來了?”金秀也沒料到她會站在門後,所以驚訝的問道。
鬱佑顏一愣,才回過神來,馬上將食指探到喉頭,想要將珍珠吞出來。
“怎麼了?”金秀快步從門縫擠進來,焦急的看著女兒在那裡乾嘔著,“是不是胃不舒服?文新快過來,顏顏又不舒服了。”邊說邊上前扶著女兒。
鬱佑顏擺擺手,“沒事,沒事…不小心吞了粒花生,咽到了……”她剛才看到桌上的盤子裡有花生的,忙借口道,而且,吞一顆珍珠原則上是沒有防害的,她隻是一時情急,下意識的反應。
“真的沒事?”鬱文新也走進來擔心的看著女兒有些臘黃的小臉,“如果不舒服,咱們就去醫院。”想到女兒以三分之差不能上一中而選擇自殺,他心裡就難受,都是他沒本事,三分而已,明明花點錢就可以上的……
鬱佑顏接過顏母遞過來的溫開水,輕啜一口,搖搖頭,“真沒事。”見兩人都鬆了口氣,才趁機開始打量起這具身體的父親。
黑瘦、樸實。
照她現在身體的年齡推斷,這父親應該是三十七八歲,可眼前的男人明顯顯的有些蒼老,那微微佝僂的背和黑黃的臉讓人一眼便知道這人是長期勞動且營養不良的。
金秀見女兒除了臉有些紅的確沒有什麼不妥也就放下心來,“那出來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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