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鬱佑顏搖頭。
向予低頭看著被風吹到腳邊的落葉, 抬腳踩住, 衰敗枯黃的的落葉霎時在他腳下四分五裂, 就像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他抬起頭臉上卻沒有笑, “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是？你又如何確定你對他的好感，不是你自己美化出來的呢？或許, 他也不過是你向往美好感情的承載者罷了。”
鬱佑顏沒料到他會這樣說，怔怔看著他。
向予沒有退縮, 眼光直直與她對視。
半晌, 鬱佑顏苦笑著回過神來, 正視著他執拗的眼神，堅定說道，“也許你是對的, 也許我說的這些都是表麵沒有意義的, 可是向予，我認定了這個人，就不會再改變, 所以彆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向予聞言輕笑一聲低下頭, 腳下被踩成碎片的落葉被一陣迎麵吹來的風輕輕卷走, 乾淨的不留一絲痕跡, “我小時曾經以為肉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我會愛吃它一輩子，後來我長大了，發現這個世界上美味的食物千千萬，所以最愛吃的肉也不過就那樣。”
鬱佑顏嘴唇動了動, 想說的話卻無法說出口，半晌忽然揚唇笑道，“向予，你說的話也是我想說給你聽的。”
向予表情一僵，看著她唇邊得意又狡詐的笑容恨恨的叫她的名字。
鬱佑顏這才收起了笑容，十分認真的說道，“向予，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理由說服你，似乎所有能說出口的理由都很假很虛偽，可是我是真的真的希望你不要把感情放在我身上，因為我肯定不會回應你的。”
“這種事誰說的準！”向予不以為然的揚起頭不去看她的表情，也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也許你今天喜歡他，明天就會討厭他了。”
鬱佑顏唯有苦笑。
“如果讓我這樣輕易放棄，佑顏，我不甘心。”向予看著她無奈的模樣輕聲說道。
“向予——”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喜歡你是我的事，能夠決定的也隻有我自己，不是嗎？”向予截住她的勸說。
“我不想你去堅持一份注定沒有回應的喜歡。”鬱佑顏隻得再次重申道。
向予臉上的表情終於垮得不能再垮，“佑顏，彆這麼絕對，給我留點希望不行嗎？”
鬱佑顏緩慢的搖搖頭。
“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殘忍。”向予看著她說道。
鬱佑顏聽了這話卻笑了，“所以你瞧，我其實和你想像中的並不一樣。”
向予撇過臉不看她臉上刺眼的笑容。
鬱佑顏在心裡無奈的輕歎一聲，“我要回家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向予臉上露出一個似怒似悲的譏笑，“和我在一起就這麼讓你難以忍受嗎？”
“不是難以忍受。”鬱佑顏解釋，聲音低沉難辯，“而是因為我注定無所回應，所以看著你難受的表情，我感覺自己像十惡不赦的罪人。”那種負罪感讓她難受不已卻又不知該如何掙脫。
“我造成你的困擾了吧？”向予笑歎。
鬱佑顏抬頭看著他，“不是困擾，而是難受，因為我傷害了我的朋友卻又不知該怎麼彌補他，讓他高興一點，快樂一點。
向予聞言長歎一聲，臉上變味的笑容散去，“佑顏，我的喜歡讓你不快樂是嗎？”
“……”
“那好吧，既然兩個人都不快樂，那我就努力不喜歡你吧！”他笑，大聲說道。
“向予…”
“不過要給我時間啊！”向予笑說，“行了，天晚了，回家吧，我也要回去了，後天見。”說罷率先轉身離去。
“向予！”
“乾嘛？”向予頭也不回的問道。
“記住我要看喜劇片。”身後的聲音叮囑。
“知道啦，囉嗦！”向予不耐煩的擺擺手。
不知走出去多遠，直到感覺到身後緊盯著自己的視線消失，向予才慢下腳步，收起了臉上強裝的笑容。
冷風吹的他鼻頭發酸，他吸了吸鼻子抱怨道，“靠，這麼冷的天是想把人凍感冒嗎？”
身側突然傳來汽車鳴笛聲。
他向路旁挪了挪，卻發現那輛車隨在自己身側。
他轉頭，落下的車窗中露出一張討厭的臉。
他停住腳步。
“上車。”車上那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