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內屋擺了冰盆, 立著兩個小丫頭轉動著扇子,將冷氣散入屋內四周。薛令蓁剛沐浴完, 長發未乾, 披在腦後,柔順濃密如一段長長的墨緞。

張氏準備的是一件素羅紗的裙子,雪桐、雪鬆兩個則拿了脂膏塗在肌膚上,待頭發半乾了, 薛令蓁才用一條絹帶紮著頭發, 臥在榻上,將方姑姑突然送來的信拿在了手中查看。

果真是自己猜想一般。

薛令蓁緩緩將身子往後靠,心中一顆大石頭落了地,仿佛那鬱悶從未生過一般。陽光透過窗戶撒在玉白的麵上, 像極了一塊暖玉。

秦燁做事,一旦出手, 必是算無遺漏。此事一出,三皇孫或可活命,但繼位已是毫無可能。李庶妃的命, 就算太子求破了天,皇帝為了平複軍中的怨氣, 也要將其處死。況且,替宋家洗怨,自己那舅舅亦是一員猛將, 念此恩情, 必然為他助力。有自己在, 又加上胞姐薛令芳嫁入呂家,呂家、薛家、宋家都將連在一起。

文人之中最重正統,秦燁是嫡長子,本就有利。更因薛令蓁有祥瑞之名,他身上的克星孤煞傳言現在也無人再提。武又有宋、呂兩家的支持。

秦燁的地位也就徹底穩固了。

······

自入夏以來,皇帝中了暑氣,更是身體不適,朝中大事皆先交給秦燁過一遍,若是有拿不準的,再交由他來最終裁定。

秦燁得了權,麵上輕輕一笑,便將這朝中所剩不多的李家爪牙和太子的門臣該貶的貶,該罰的罰。是個人都能看出他的用意來,可偏偏無法回駁。那一項項的罪名十分明了,就算是未犯事,也一一調換到了無實權的虛職之上。

他手段厲害,麵上卻生得美如冠玉,愈發讓人心裡麵生起了敬畏。

待等太子出了東宮,在朝堂上早就插不上手了。得了消息的太子等人,氣憤之餘倒愈發急著謝家的錢財。權貴之家看不起這些錢,但朝堂上的寒門官員若好好拉攏,亦是不小的勢力。

“太孫殿下,今日三皇孫身邊的趙德子又偷偷出宮去了趟謝大人的府上。”一個體型微胖的太監麵帶著一絲諂媚的笑意說道。正是東宮內大總管福慶。

宮裡的人,除了太子、李庶妃那些被寵過了的,待得久了,哪個不是成了精的狐狸?

秦燁握著手裡的冊子,命身邊人賞了個荷包給他,謝家和李庶妃合作這消息實在也沒用。泰安已傳信說了此事,秦燁眯起眼裡的笑意,倒是個聰慧的小姑娘。這件事情他不僅不準備阻止,還要幫他們一把促成這個姻緣。

福慶歡天喜地地走了,不管這消息有用沒用,隻要賞下東西,就代表秦燁不會將他與李庶妃一派聯係在一起。

身邊跟著的精瘦太監夏直這才道:“皇上如今還在朝雲觀休養。”

秦燁點了點頭,起身往朝雲觀去。

張德壽在門口守的有些時間,見秦燁此時過來,頗有些詫異。一般秦燁來找皇帝多是在下午,如今這不早不晚的,還是頭一次。

“太孫殿下,您來可有什麼事?皇上正與國師修道呢。”

秦燁笑道:“朝堂上的一些事情,張公公通報一下。”

政事張德壽也不敢過多詢問,急忙進了殿中向皇帝通報。

皇帝精神稍有些不振,聽聞是政事上出了些事,倒是精神一些,命人將秦燁帶到盤龍殿,稍等片刻。

太虛道長奉上一枚丹藥,卻是突然出言道:“貧道今日卜算,恐有大事發生。”

“哦?”皇帝眯起眼睛,麵上愈發鄭重起來。“那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太虛道長笑了笑:“於國運來說,乃是好事。於那奸邪來說,就是壞事了。”

皇帝服下丹藥,又轉起了手上的血玉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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