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肖連連搖頭,還想說什麼,梁抗帝的聲音已經陰森森飄過來:“你不想和我斷絕關係,這個話又何必跟他說,直接和我說不就行了嗎?躲什麼,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婦,不敢看我了吧!”
喬廣瀾精神一振,心想:太好了,有隱情!
他剛剛還在想,眼看事情就要解決了,也沒有發現這事和方濟河有什麼關係,現在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胡肖張口結舌:“我、我、我……夫君,您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
梁抗帝之前嫌丟人,一直沒有開口,見到胡肖的反應之後勃然大怒:“解釋你並沒有和彆的男人私通?我幾乎夜夜跟你同床共枕,這樣的事我怎麼可能察覺不到!簡直恬不知恥!”
年度撕逼大戲上演——昔日恩愛夫妻反目,其中竟有驚天內情?
喬廣瀾向後讓了讓,為兩個人留出戰場,默默當了吃瓜群眾。
他聽了一會,算是弄明白了他們之間的恩怨。
原來是梁抗帝察覺到胡肖給他戴了綠帽子,非常憤怒,無奈他們在成婚的時候已經定下盟約,他不能親手傷害胡肖,所以她才一直平安無事。
不但如此,在這麼多年的時間裡,胡肖從梁抗帝那裡得到的珍寶和氣運也頗為可觀,這也是胡家傾家蕩產之後又能夠重新崛起的依仗。
梁抗帝當了冤大頭,憤怒之下殺了胡肖的那名同事,但人死之後他才察覺到對方似乎不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又不能動胡肖,隻好通過這種恐嚇的方式來泄憤。
喬廣瀾小聲對杜明舟說:“這麼一聽,這皇上居然有點可憐,早知道剛才我就不欺負他了。”
杜明舟讚同地點頭。
攤上這麼個事,實在是窩囊的不能再窩囊了。唉,一個好腦子很重要。
那就也怪不得胡肖不想簽那份休書了,因為一旦簽下之後,雖說梁抗帝不能再隨意進入到她的夢境中對她進行煩擾,但她獲得的那些好處,也就會隨之煙消雲散。
她的想法原本是喬廣瀾會徹底收伏梁抗帝,隻要對方被關起來,甚至被強行鎮壓道魂飛魄散,她就可以繼承梁抗帝的一切財產,沒想到機關算計,換來了這樣一個結局。
喬廣瀾搖了搖頭,向胡肖道:“家裡不愧是做生意的,算盤打得實在不錯。彆的我不和你多說,我就問你,這份休書,你簽還是不簽,機會隻有一次,想好了再說話。”
喬廣瀾的話不重,語氣中的鄙夷卻昭然若揭,胡肖被他諷刺的抬不起頭來,拿著筆的手有些抖。
命重要還是錢重要?這顯然是個不需要思考的選擇題,然而親手簽下自己的名字,就意味著胡家的未來已經注定,那依靠對方身上的龍氣而興旺起來的生意,那些珍玩古董,那些時時處處追隨著自己的好運就都要煙消雲散了。
簡直是生不如死!
她用力地咬著嘴唇,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每一筆都心如刀割,不知道有沒有後悔把喬廣瀾請來。
胡肖簽好名字之後,看著那張紙發呆,喬廣瀾可沒時間給她磨磨唧唧欲說還休,直接從胡肖手裡把休書抽出來,用打火機點著,當休書全部燒光的時候,梁抗帝手裡已經多了一張紙。
他雖然心氣難平,但屬於他的東西都已經回來了,而失去龍氣也是因為他確實殺了人,除了胡肖與彆人私通仍舊有些憋氣以外,這個結果對於他來說怎麼也算是公平了——就算是不公平,他也沒辦法。
梁抗帝一頓,休書折了幾下塞回懷裡,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胡肖腿一軟,頹然順著沙發坐到地上了。
喬廣瀾道:“師兄,沒事了,你出來吧。”
他剛才是看著劉傑上樓了,結果衝樓上喊了他好幾聲,沒有動靜,喬廣瀾有點奇怪,剛要給他打電話,劉傑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從旋轉樓梯那裡下來了。
喬廣瀾說:“我叫你半天,你剛才怎麼……”
他話還沒說完,就目瞪口呆地看見平時斯斯文文的劉傑把手上的東西劈頭蓋臉摔在了胡肖身上,原來那是幾張照片。
劉傑嘶啞著嗓音說:“你前一陣還若有若無地暗示我,說自己現在處於感情空窗期,沒有交往的人,你對感情的態度很認真,和人交往要思前想後,猶豫很久……我他媽被你騙的團團轉,那剛才那個男人是什麼?這又是什麼?!”
胡肖剛剛損失慘重,即使撿了一條命回來,也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一點也不想搭理劉傑,冷著臉不說話。
喬廣瀾拍拍劉傑:“師兄,說好的想開了,就彆為這事生氣了啊。”
他一邊說一邊俯身撿照片,劉傑被喬廣瀾這麼一拍回過神來,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把拉住他,猝然道:“彆看!”
喬廣瀾看看手裡的照片,又瞅瞅劉傑,也感覺內心受到了極大地震撼:“……我都看了。”
杜明舟本來沒和他們站在一起,這時覺得兩人神情語氣都有些不對,大步走過來,探頭去看喬廣瀾手裡的照片:“……”
他也是很沒有想到,照片裡姿勢親密的一男一女竟然是胡肖和吳欽。
喬廣瀾頓了頓,把照片扔到了桌子上:“有沒有人能告訴我一聲……這是什麼情況?”
吳欽不是就喜歡男人嗎?
劉傑:“……”他也想知道。
“還能有什麼情況,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咯。”
說話的是胡肖,她的口吻中明顯帶著賭氣的意味:“最近我們公司跟他們有生意合作,這男的喜歡男人,不願因跟女人結婚,他那個媽想抱孫子想瘋了,又是個勢利眼,家世太低的看不上,覺得我合適,又看我們好像說得來,一起吃飯的時候就給我們的酒杯裡下藥了,又拿照片來,想讓我跟他兒子結婚。”
她一開始心如死灰,說到後來越說越是憤恨:“都他媽是那個老娘們!要不是她,我怎麼可能會混到這個份上!我要是死了,絕對不會放過她!”
喬廣瀾低頭看著手裡的照片,表情都扭曲了,好不容易才把即將爆發的大笑咽回去。
作為一個繼承了吳欽前男友記憶的人,他當然知道吳欽有多麼不能接受跟女人在一起,想象著他被自己親媽坑了之後的苦瓜臉,喬廣瀾實在是特彆想笑。
不行,這種時候笑出來太不合適了,忍、忍、忍!
喬廣瀾深呼吸。
與此同時,他也敏銳地想到了這些事情之間的一些聯係——胡肖從梁抗帝那裡接觸到了很多術法龍氣、胡肖與吳欽有染、喬佳興身上有發出詛咒者的標記,但他自己顯然不明內情、喬佳興與吳欽同樣有染。
那麼這件事最後交集的那個點就全部集中在吳欽的身上了,雖然不知道吳欽跟方濟河有什麼仇怨,但想害一個人的原因可以有很多。
真相似乎呼之欲出,但想是這樣想,喬廣瀾仍舊不敢完全確定,畢竟從他跟吳欽的接觸來看,他的性格輕浮,暴躁易怒,不像是這麼老謀深算的人。
他端詳著照片上麵吳欽的臉,想著自己這就去找他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