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四世界 回歸的醋王——路珩上線(五)(1 / 2)

喬廣瀾道:“你從什麼地方找到了可怕的靈感?”

路珩道:“大概是歲數大了, 身體的器官都變得不好使, 最近胸口裡麵總是隱隱作痛,心病還須心藥醫,我想給自己治一治。”

喬廣瀾以為他說的是良心, 笑著在空中張開手作勢一抓:“企圖挽救你那早已經隨風飄散的良知?”

路珩沒笑, 低聲道:“喬廣瀾,從八歲以後,我再也沒吃過煎餅果子。我也沒有再汙蔑過任何一個人——這是那天我暗暗對自己發的誓。對不起,當時是我虧欠了你。”

喬廣瀾啞然。

路珩吃什麼不吃什麼他是不知道——兩個人的關係還沒有好到這個份上,但是喬廣瀾知道,路珩這個人雖然看起來一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派頭, 實際上無論什麼離奇的案子, 隻要接下來了,就算是舍生忘死也要查個清楚明白。

他家裡不缺錢, 從來不接給人尋龍點穴這樣的活,而隻管消災除難, 哪怕分文不取,也要求得公證黑白, 中間多少次逼命之危, 從未退縮。

不管之前再怎麼不和,提起他這一點, 喬廣瀾也是一直很敬佩的。

隻是他從來心大, 實在沒想過這會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更不知道小時候的那點事居然會對路珩造成了這麼大影響——不都是不懂事的小孩麼?小孩子吵架鬥嘴, 也至於這麼當真?

他感覺到一絲絲的心理壓力,乾笑道:“是嗎?哦,是這樣啊……那你這個人還真是挺細膩的啊,沒看出來……那什麼,過去的事你用不著往心裡去,我都不在乎了,真的!我怎麼可能把這麼點小仇記上這麼多年嘛。”

喬廣瀾說著,又嘀咕了一句:“你這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糾結那麼小的時候發生的事呢?”

路珩道:“我以為你討厭我……”

喬廣瀾立刻澄清:“我討厭你是因為你這個人比較討厭,跟小時候的事沒什麼大關係。”

路珩:“……”

咋就突然更加憂鬱了呢?

他忍不住心累地歎了口氣,換了個話題:“不過我當時真的沒想到你會因為這件事挨打。”

其實他對於喬廣瀾的祖母不分青紅皂白就去打自己的孫子有點不滿,說話的時候就難免帶出了一點情緒。

喬廣瀾看出來了,倒也沒有生氣,搖了搖頭:“路珩,你不知道我家的情況。當初我爸去世之後,我媽跟著彆人跑了,結果五年後因為入室盜竊和詐騙罪判刑入獄——那個人帶著她加入了一個盜竊團夥。”

路珩的神情有點驚詫,喬廣瀾一聳肩:“我奶奶那個人,嗯,怎麼說呢……她的脾氣很倔強,也很好強。我媽讓她丟了這麼大的人,老太太是打心眼裡討厭她。我長得跟我媽很像,奶奶生怕我也會隨了她的性格,所以也就一直對我比較嚴厲。你看,我們家雖然窮的叮當響,但是我從小不會去動彆人的東西,也絕對不會向他人乞求索要什麼,這都是小時候挨揍揍出來的。”

他笑了笑:“奶奶一直跟我說,無論什麼時候,想要什麼,想做成什麼,都要自己去爭取。你的就是你的,不要動彆人的有的東西,更不要去哀求彆人。所以我那天一直強調,你那個煎餅果子是我撿的,不是偷的。”

說到這裡,喬廣瀾的笑容漸漸收了,正色道:“我不知道原來你心裡一直想著的是這件事,有一說一,雖然我的確不待見你,但是那種雞毛蒜皮的破事你就趕緊忘了吧。我家窮又不是你的錯,我奶奶打我說到底也是她嚴厲又有偏見,和當初你那樣的小毛孩子沒半毛錢關係,你不欠我這聲道歉,我也不需要。”

喬廣瀾的話看似是原諒,實際上無心之間卻比怒罵要更加傷人——很明顯,這麼些年,無論路珩對他是愛是愧,他都從頭到尾沒在乎過,哪怕是有過了更親密關係的今天,路珩在他心裡,依舊隻是一句疏離的“不需要”。

好在這麼多年的單戀也已經習慣了,過去路珩聽到這話會傷心失態,說不定又要爭執起來,現在他卻早就沒了脾氣,隻是心裡五味陳雜,曾經得到的幸福終究還是一場空夢。

半晌,路珩才跳過了這件事,隻說:“奶奶……她把你教育的很好。可是我覺得你即使沒有挨過打,也一樣會很好,因為你天生就是這樣的人,不服輸,很堅強。”

但就因為你是這樣的人,我反而更加心疼你。

喬廣瀾忍不住笑了:“今天怎麼回事?突然開啟了商業互吹模式嗎。說真的,咱們這樣我還挺不習慣的……”

他忽然打住了這個話題,拽了路珩一下:“哎,你看一眼,那個人是範誌波嗎?”

路珩順著他的目光一看,校門口有一個人正在往外麵走,的確是範誌波。

喬廣瀾道:“也不知道他出去乾什麼。”

路珩道:“人每天都有無數件事要做,吃飯,喝水,上廁所,出校門……這些都很正常。你對他這麼關心倒是不太合理。”

喬廣瀾道:“我同意。但主要問題是範誌波這個人不正常,我覺得他似乎認識尤海,而且很怕見到他。走,咱們跟上去看看。”

路珩就跟著他走了。

學校附近就是一條比較繁華的小街,兩側各式各樣的攤子都有,範誌波在街上東張西望的走,一路看過去都沒有停下來。

路珩也有了點興趣:“他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喬廣瀾道:“跟緊一點,我怎麼覺得這很有種地/下/黨接頭的意思,看看他要見什麼人。”

讓兩個人意外的是,範誌波最後在一個算命的攤子前停下來了,他開始和攤主交談。

喬廣瀾道:“說了什麼這是,太遠了聽不見啊。”

路珩將手指在唇邊一比,輕聲道:“過來,跟著我。”

他領著喬廣瀾大模大樣地朝著範誌波旁邊走了過去,停在了他身後的一個小攤前麵,假裝挑選東西。

因為角度把握的比較好,範誌波又正跟算命的先生說話,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兩人。

範誌波剛才仿佛是讓算命先生給他看了手相,算命先生正在做高深莫測狀對範誌波說:“你活不長了。”

開場白不錯,開門見山,設置懸念,吸引讀者興趣,喬廣瀾和路珩饒有興致地聽著。

範誌波道:“你、你什麼意思!”

算命先生沒有說話,卻有掏東西的聲音傳來,應該是範誌波給了他一些錢,他才又繼續說下去:“每個人的一生當中,財運都是天定的,你收了不該收的錢,那麼肯定就要額外付出一些原本不用付出的代價。”

路珩小聲道:“這套理論聞所未聞。”

喬廣瀾道:“多半原創。”

他們倆在這裡吐槽,但範誌波卻好像相信了,急切地說:“那、那錢雖然……可是那代價如果是我的命的話,未免也太大了!你有什麼辦法化解嗎?”

算命先生道:“你身邊最近是不是有很多人都死了?我看你身上沾染了很多的陰氣。小夥子,本來就是賣命賺的錢,拿著能不燙手嗎?要化解也不是不可以,解鈴還須係鈴人,不是嗎?”

路珩“咦”了一聲,壓低聲音道:“這個人說話有點意思。”

喬廣瀾笑道:“那可不是有意思,完全是滿口胡扯的道理,偏偏看範誌波的反應,他又把很多事給猜到點子上麵了,說的頭頭是道。我看他不是高人,倒像個知情人。”

路珩目光閃動,笑著說:“算命的慣用這種把戲,既然有興趣,不如去問問?”

喬廣瀾一點頭,直接起身就走了過去。

他沒跟範誌波打招呼,大爺一樣往算命先生麵前的椅子上一坐,伸出手來道:“算命的,看手相。”

路珩笑歎一聲:“這個急性子。”也跟了上來。

範誌波冷不防看見他們兩個,一下子愣了,囁嚅了兩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算命先生常常在這裡坐一晚上都遇不上幾個客人,沒想到今天的運氣這麼好,一來就來了兩個人,看樣子還都是在學校上學的學生,穿戴的不錯。

學生好啊,學生的錢最好騙了。

他笑嗬嗬地答應了,伸手去握喬廣瀾的手,路珩微微皺了下眉頭,看了一眼喬廣瀾的表情,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算命先生的手眼看就要碰到喬廣瀾的手腕,卻突然感覺好像被一層氣流給攔住了一樣,他的手滑到了一邊。

他一愣,再一抓,這一次感覺的清清楚楚,就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阻止自己碰到喬廣瀾的手。

算命先生脊背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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