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五世界 喬爸和他撿來的戲精兒砸(八)(1 / 2)

戚陽愣了一會,很快把邢超從地上背起來, 帶著他往山洞外麵走, 喬廣瀾摟著臨樓輕飄飄閃進黑暗裡, 身子緊貼著牆壁, 隻見戚陽一臉哭喪相,覺得那表情不像是救人,反而像是準備號喪。

不願意救就彆救唄,至於的這樣嗎?

喬廣瀾和臨樓一路跟著他們, 看著戚陽將邢超背回到城裡的一家客棧去, 又請了大夫給他診治,也不張羅著回淩見宮複命了,每天都守在邢超的床前,將他照顧的無微不至, 直到第三天, 邢超才完全清醒過來。

喬廣瀾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弄明白當年的恩怨, 索性領著臨樓跟在他們後麵,也在這家客棧住下了。

也是趕的不巧, 客棧裡有幾間屋子正好住了幾個年輕女郎, 據說是從西域往京城去尋親的, 大概是邊地民風豪放,喬廣瀾進門的時候, 她們正好在前廳吃飯, 扭頭一看, 眼睛幾乎都放光了。

喬廣瀾用袖子掩著唇咳嗽了幾聲, 在眾多女子灼灼的目光之下領著臨樓要了兩個房間,掌櫃的十分奸詐,收銀子推銷兩不誤:“這位公子來得正好,小店最近新做了一種時令點心,名叫雪花糕。像令弟這樣的孩子一定愛吃……”

喬廣瀾正愁瞌睡沒人送枕頭,立刻提高了一點聲音道:“這是我兒子。”

臨樓瞥他一眼,又悶悶地掃了下那幾個虎視眈眈的姑娘,沒說話。

掌櫃的大吃一驚,看看喬廣瀾,又看看臨樓,乾笑道:“沒想到公子成親這麼早。”

喬廣瀾將他遞過來的房間牌接過,慢悠悠地道:“也不算早,就是保養的好,其實我已經五十了。”

掌櫃的:“……”

臨樓:“……”

那是否要改口叫聲“大爺”?衝著這張臉,實在叫不出來啊。

喬廣瀾沒給他糾結稱呼的時間,直接道:“把你說的那個什麼糕端一盤上去吧,犬子的確愛吃甜食。若是餓著了這小子,等他娘來了,難免又要訓斥我。”

臨樓實在忍不住了,衝著地麵翻了個大白眼,白眼還沒翻完,就被喬廣瀾扯上樓了。

臨樓冷颼颼地說:“給人當爹的滋味不錯吧?”

喬廣瀾道:“就一個字,爽!”

臨樓:“……”

喬廣瀾奇怪道:“你乾嘛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這開頭可是你開的,要不是你先叫我一聲爹,怎麼能給我帶來靈感呢?”

臨樓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喬廣瀾笑靨如花地衝他眨了眨眼睛,對視之間,兩個人各自的心理活動也十分活躍。

臨樓:因為我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得寸進尺的貨!你等著喬廣瀾,有你哭的時候!

喬廣瀾:彆以為是個小屁孩老子就不知道你腹黑,想坑我最後把你自己坑了吧?該!

臨樓本來就不可能真的跟他生氣,再加上看喬廣瀾笑的這麼開心,他雖然被占了大便宜,心裡卻也忍不住湧起些隱隱的歡喜來了。隻是知道喬廣瀾多半看見自己懊惱的樣子心情會更好一點,就故意皺著眉頭沒說話。

喬廣瀾果然心情不錯,哼著小曲上了樓,正好碰見戚陽端著飯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舉著盤子就要往喬廣瀾的身上撞。

喬廣瀾眼疾手快地一托,扶穩了那個托盤,微微一笑道:“兄台小心。”

戚陽這才反應過來,一抬頭看見喬廣瀾,眼中閃過一絲驚豔,隨即立刻道歉道:“實在不好意思,是我走路的時候失神了。幸虧沒有撞到公子。”

喬廣瀾道:“無妨。”

他掃了一眼戚陽手上的盤子,發現上麵的飯菜幾乎一點都沒動,眼波一轉,裝作隨口搭話一樣問道:“怎麼,這家客棧做的飯菜不可口嗎?”

戚陽看看手上的飯菜,愣了一下,笑道:“沒有,沒有……就是有點、有點不合我弟弟的口味……”

這時他身後的門“啪嗒”一聲響,邢超冷著一張臉,包的像木乃伊一樣,一瘸一拐地從裡麵走出來了。

戚陽連忙扶住他,說道:“這位公子,你的傷還沒好,不宜到處走動。”

邢超推開他,淡淡地說:“不是弟弟嗎?又成了公子了?”

戚陽語塞,邢超不感興趣地看了喬廣瀾和臨樓一樣,又對戚陽道:“雖然閣下對我有救命之恩,但也不好亂認親戚,如果我是個□□養的,你也隨隨便便跟外人說我是你弟弟,不是把自己的親娘也給罵進去了?”

戚陽看上去是個脾氣很好的人,但邢超的話實在刻薄,他的臉上浮起一層怒色,又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很快又把怒氣壓下去了。

邢超唇邊噙著譏諷的笑意,盯著戚陽。

戚陽歎了口氣,再開口的時候還是那副溫和的口氣:“我知道你心裡咽不下這口氣,可是又何必跟一頭狼計較呢?你也看見了,我當時為了救你,已經把狼給殺了,你非要回去找到它的屍骨剁成肉泥,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為此連飯都顧不上吃,這又是何苦。”

邢超冷冷地說:“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報仇能讓人心情愉悅,原本就是比吃飯更重要一百倍的事情。”

戚陽歎了口氣,邢超卻突然看向喬廣瀾和臨樓:“二位在這裡看彆人說話,覺得很有趣嗎?”

臨樓眨了眨眼睛,道:“大哥哥,難道不是你們擋了我們的路嗎?請讓一讓吧。”

邢超一愣,這才反應過來目前的情況是四個人都站在狹窄的樓梯上,喬廣瀾和臨樓要向上走,而戚陽本來要下樓,又被他拉住了,還的確是他們擋了人家的路。

被這麼一個小孩噎住了,他臉上有點掛不住,正要說話,身邊的戚陽已經立刻說了一句:“是!”

這個字他說的既乾脆又恭敬,甚至連脊背都不由自主挺直了,倒把三個人都下了一跳,一起看向他。

喬廣瀾和臨樓不好說什麼,倒是邢超直接道:“你有病?”

喬廣瀾差點笑出來,咬了下嘴唇,戚陽給他們讓出上樓的路,尷尬道:“沒有,沒有,抱歉。”

其實戚陽的心裡同樣莫名其妙,直到喬廣瀾和臨樓上去的時候,他還有些納悶,看著臨樓的背影,忍不住低低自語道:“怪了,為什麼那個孩子一說話,我就莫名其妙有種很敬畏的感覺呢。”

喬廣瀾和臨樓一進房間,臨樓就說:“兩個剛剛遇見的人,一個還救了另一個的命,居然會這樣相處,實在很讓人意外。”

喬廣瀾施施然倒了一杯茶推給他,笑道:“所以未必是初見,也未必是救命恩人,你看看邢超那個眼神……哼,這世上恩和仇哪是那麼容易分清楚的。”

臨樓這陣子一直跟喬廣瀾打交道,也周旋的非常辛苦,知道他敏慧,何況剛才戚陽和邢超相處時透出的異常太明顯,喬廣瀾肯定也看出來了什麼。他沒有詢問,反倒是聽見喬廣瀾的最後一句話,心裡忽然生出了惆悵,微微歎道:“是啊,分不清。”

喬廣瀾道:“對了,臨樓,我想問你一個事情。”

臨樓點了點頭,喬廣瀾道:“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聽說過魔尊還有妻兒,不過你都這麼大了……所以,你娘呢?”

他直覺上認為如果魔尊有妻子的話,那麼她很有可能並沒有去世,因為當時在馬敏義的講述當中,淩見宮遇到外敵的時候,冥照魔尊正獨自一個人在寢殿中安睡,這說明尊後當時很有可能不在淩見宮裡,逃過一劫。

現在雖然把馬敏義和邢超都見到了,但喬廣瀾卻覺得他們兩個或許隻是在淩見宮的大火當中起到了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卻並非主謀。如果找到尊後,大概更能夠幫助了解一下魔尊被害的內情。

臨樓卻是有點愣:“我、我娘?”

喬廣瀾不知道他這是什麼反應,納悶道:“對啊,就是冥照的妻子,魔族的尊後……是誰啊?”

臨樓慢慢地道:“冥照魔尊的妻子……”

這個要怎麼編……真不想編了,撒謊心累啊。

他機智地說:“你忘了,我失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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