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六世界 娛樂圈那個花瓶影帝(十三)(1 / 2)

那個“死”字森然出口, 帶著無儘的殺意和陰鷙,明明隻是電話裡的一個聲音而已,那兩個女人卻仿佛感到有一道陰冷的目光正在什麼不知名的角落裡注視著她們兩個人,毛骨悚然的感覺遍及全身。

大門就在旁邊沒有人敢開門,甚至沒有人膽敢移動。

這個時候, 電話裡傳來一聲輕笑。

其中膽子比較大一點的女人再也忍耐不住了, 大聲衝著電話說:“魏繼盛不在家!”

沉默。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愣了一下,過了片刻才慢慢地說:“你是誰?”

看來他也不是萬能的,那個說話的護工鬆了一口氣, 剛剛道:“我是他家打掃衛生的……”

話還沒有說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來,像是自言自語:“原來是那兩個護工啊。”

兩個女人:“……”

屋子裡突然散發出一種難聞的味道,其中一個人承受不了這種極度的恐懼,竟然嚇尿了。

不過目前她們兩個人誰也顧不上在乎這個,她們隻是在極度的恐懼當中無比後悔自己的貪心。

電話那頭的男人說:“很好、很好,這就湊齊了。既然這樣, 魏繼盛會死,你們也會死——我最討厭破壞我計劃的人了。”

……

喬廣瀾看完之後立刻感覺到不妙, 微微蹙眉,說道:“我希望那些警察夠聰明, 看到了這樣的口供, 一定要想到把兩個女人看守好了啊。”

路珩同樣對他們沒有什麼信心, 起身把他的衣服拿過來:“咱們一起去看看吧。”

喬廣瀾更不遲疑, 一點頭就要走, 他手中路珩的電話忽然再次響了一聲,喬廣瀾拿起來看了看,忽然頓住了。

路珩道:“怎麼?”

喬廣瀾慢慢抬起頭看他,臉上的神情莫測:“不用去了,剛剛那兩個護工也死了。”

路珩也停頓了片刻,隨即輕哼一聲:“也算是意料中事,這不就是在逼咱們出手嗎?”

喬廣瀾輕輕籲了口氣,沉默了一會,露出一個有些狡黠的笑容:“還好我早有準備。”

路珩一挑眉,隻見喬廣瀾從衣兜裡拿出一張白紙,展開之後,裡麵是根長長的黃色卷發。

他稍一思索就明白了:“這是你什麼時候從汪晴身上偷的?”

喬廣瀾道:“新聞發布會。我早就看她不對勁了,混亂之中順手牽羊還不好辦。隻不過我拿著她的頭發,隻能在有人要害她的時候及時趕到,做彆的可沒辦法,是你派上用場的時候了。來吧,長流派的少年天才,還不給我露一手。”

路珩淺淺一笑,指尖滑過他的鼻梁:“能給少門主效勞,實在榮幸。”

他將那根頭發連著白紙拿了過去,端詳一下,以指做筆,淩空畫出一串晦澀的篆文,散發著銀輝的字跡落到那張紙上,路珩溫潤的嗓音響起,似乎要把人牽引到一個夢境之中:“夢無極,無極再生。大小相含,四方猶是。”

白紙轟地一下在桌子上燒了起來,坐在桌邊的喬廣瀾和路珩見怪不怪,誰都沒有露出驚訝之色,路珩隻是伸手將向喬廣瀾那個方向飄過去的火焰稍微一攏,他的手接觸到火苗之後,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白色的煙霧徐徐散出,充滿了整個房間,喬廣瀾和路珩同時有一種微妙的感覺——他們仿佛感受到了汪晴心裡麵最憂慮的事情。

佛家都將頭發稱為“煩惱絲”,出家之前須得通過剃度來表示了結塵緣,就是因為它從頭部生長出來,牽連著每個人心中最深刻的深思,路珩剛才正是通過道家的法術,將這種隱約的情思喚出來。

一開始,兩個人可以感到汪晴的心裡其實是十分自卑的,她從小就學習好,在班級裡名列前茅,從初中開始考取的都是最好的學校,可是她周圍的同學卻經常嘲笑她,因為汪晴實在是太胖了。

——不是小女孩青春期圓潤可愛的那種胖法,而是剛剛初中就已經有了將近200斤的體重,看起來簡直就像一個圓球。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也越來越胖,其間試過無數種減肥的方法,拔罐針灸都是小意思,她甚至連吞蟲子,抽脂等都一一嘗試,卻絲毫沒有見效,吃減肥藥的時候有一陣瘦過十來斤,但一旦停止服用,隨之而來的就是更加厲害的反彈。

因為胖,形象不好,沒有朋友、被喜歡的男生拒絕、甚至以優異的成績畢業,都無法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在幽幽的白色煙霧中,喬廣瀾雙目微合,靜靜體會,可以感覺到汪晴內心的焦灼、自卑和對於變瘦變美的發瘋一般的渴望。

到目前為止,這種情緒填充了她內心深處的絕大部分,日複一日的壓抑使她的性格變得狂躁易怒,非常敏感。

正在這時,喬廣瀾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胸襟為之一暢,心底湧上絕處逢生的喜悅,然後那些壓抑與煩躁一下子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驕傲自信和極度的表現欲。

情緒轉變的這麼快,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他正思索著,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摟住他的肩膀,喬廣瀾睜開眼睛,發現火光已經燃儘,路珩正隨手掐了個清風咒,驅散房間裡的濃煙。

喬廣瀾道:“最關鍵的地方沒有感覺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汪晴的心態轉變的這麼快?”

頓了一下,他又說:“我問的多餘了,她心態轉變的時候,肯定是她剛剛瘦下來的那陣——那她是怎麼一下子就瘦下來的,還瘦的那麼快。”

法術是路珩的道門法術,他的感覺比喬廣瀾更加清晰直觀,但此時,路珩俊朗的眉宇間也有著困惑:“我的感覺是,她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一件衣服,她每天都穿那件衣服,很快就瘦下來了。”

喬廣瀾:“……你不知道就不知道,我又不會笑話你,何必編這樣的瞎話來嘲笑我的智商呢。”

路珩低笑一聲,擁住喬廣瀾親吻,堵回了他下麵的話,而後悠悠道:“你覺得我編瞎話的水平就是這樣的?”

喬廣瀾踹開他,摸摸下巴:“也是,你這麼奸詐,撒這個謊的確不像是你的風格。”

路珩笑意柔和,被他罵了也不反駁,手有一下沒一下在喬廣瀾後背上拍著,眼中帶著深思。

喬廣瀾道:“可是世上怎會有這麼神奇的衣服,那些賣減肥藥開健身房的還不都倒閉了,誰給她的?再說了,之前那麼胖,現在這麼瘦,那衣服型號都不一樣,能一直穿嗎?”

路珩道:“頭發上寄托的隻是汪晴最深的心結,所以咱們隻能看見跟她減肥有關的事情,彆的看不到。我不知道她的衣服是哪裡來的,但是那衣服還會隨著人的體型而變化。”

喬廣瀾瞪著眼睛看了他一會,目光中充滿了審視,路珩失笑,抬手蓋在他的眼睛上:“真的。”

喬廣瀾嘀咕道:“就是因為是真的,才覺得奇怪,這難道不是童話故事嗎?”

路珩搖了搖頭道:“其實我覺得這些都是細枝末節,咱們想知道的東西基本上已經都知道了。”

喬廣瀾眼珠一轉:“你是說他們害我的動機。”

路珩隨手從旁邊撕了一張紙,在上麵寫下三個名字,喬廣瀾懶洋洋靠在沙發上沒動,他不用看也知道路珩寫的肯定是魏繼盛、汪晴和林安儀。

路珩道:“你說讓人做一件事情,最有效最主要的驅動力會是什麼?”

喬廣瀾道:“你想說——欲望?”

“說得對。”路珩嫌他離自己遠了,一抬手將喬廣瀾撈進懷裡,“就比如我,如果有人想要我做什麼事,隻要控製了你,那讓我上刀山下油鍋肯定都隻是一句話的事。”

“切,控製我,誰活膩歪了儘管來啊。”喬廣瀾嗤笑一聲,又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說這三個人之所以不遺餘力地坑我,是因為有人掌握了他們想要的東西,並以此來操控他們。”

路珩含笑在紙上寫了個“1”:“從兩名護工的口供裡,我們知道,魏繼盛的行為出於一個陌生男人的授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人說了一句話,是‘你以為現在不再是個瞎子,就可以忘記自己的承諾了嗎?我警告你,背信棄義的人——會死的’,這是什麼意思?”

喬廣瀾坐直了一點:“魏繼盛有先天性的青光眼,曾經失明過,後來又治好了。”

這個他有印象,魏繼盛失明那一陣,原主沒有雇傭新的經紀人,堅持保留了他的職位,並且為魏繼盛承擔了所有的醫藥費,後來魏繼盛病愈出院,報紙還對此大肆渲染過,但沒過多久,喬家就出事了。

路珩在魏繼盛的名字後麵寫了“光明”兩個字,頗有深意道:“這種病可不是有錢就能治好的啊。”

喬廣瀾半開玩笑地說:“那會是什麼把眼睛治好的?比如架在他鼻梁上那副土裡土氣的黑框眼鏡?”

他說完之後,跟路珩對視一眼,兩個人同時一愣。

路珩喃喃地道:“衣服、眼鏡,聽起來……還真有可能……”

喬廣瀾忽然拿出手機,迅速搜索關於魏繼盛的新聞,作為他的經紀人,魏繼盛也算是個半公眾人物,剛剛出事不久,關於他的報道就已經鋪天蓋地,一些貼吧論壇中甚至已經有人曬出了他屍體被人發現之前的遺照。

果然,魏繼盛所帶的那副眼鏡真的不見了,除此之外……

喬廣瀾沉聲道:“路珩,在魏繼盛死前,他的眼珠已經沒有了。”

路珩的筆尖在那個名字上一戳,白紙上留下一個深深的黑印。

毋庸置疑,有了魏繼盛的例子,汪晴名字後麵要寫的肯定是“外貌”,事情已經逐漸走向清晰。既然如此,林安儀想要的東西,又會是什麼呢?到現在為止,也隻剩下她一個了。

正想的入神,房門被敲響了。

路珩道:“誰?”

小女孩軟軟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小叔叔,是我。”

喬廣瀾從沙發上直起腰來,正襟危坐——他認為在小女孩這種生物麵前,自己應該保持一個長輩的尊嚴。

畢竟他最近已經有點被禍害出心理陰影來了,不得不說,跟著路大公子長起來的小孩,實在是太可怕了。

路珩一笑,站起身來順手揉了揉他的頭發,過去給楚璿開了門。

楚璿踢踢踏踏的進來,看見喬廣瀾之後,眼睛一亮,餓虎撲食一樣衝過來,直接撞進了喬廣瀾的懷裡,親親熱熱地叫了聲:“喬叔叔!”

喬廣瀾被她吊著脖子,連忙用手護住楚璿的後背,生怕她摔下來,他不太會抱孩子,姿勢看上去彆彆扭扭的,同時感覺一陣頭疼。

這裡是路珩的家,楚璿的父母常年在國外,她經常住在這裡,最近已經跟喬廣瀾混熟了。雖然喬廣瀾自認為自己既不會哄孩子,也不夠溫柔耐心,更沒做過什麼孽,他實在不能理解這個小丫頭片子怎麼就那麼奇葩,非得賴上自己。

喬廣瀾抱著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掂球似的掂了掂,璿璿摟著他的脖子,得意問道:“喬叔叔,你看我今天穿的裙子好看嗎?我今天是一個公主!”

喬廣瀾看了看她這身貼滿了金片的裙子,欲言又止,總算還記得這是個剛上小學的小丫頭,違心道:“真好看。”

璿璿高興地在他懷裡躥了躥,喬廣瀾冷不防被她一動,差點沒抱住,苦笑道:“小妞,你叔叔這脖子是肉做的,手下留情啊。”

路璿在旁邊看著她倆,臉上一直帶著柔柔的笑意,直到聽見喬廣瀾這樣說了,才走過去把不情不願的璿璿接過來,自己抱著。

璿璿掙紮了一下,對於喬廣瀾的懷抱戀戀不舍,路珩笑吟吟地說:“我們璿璿哪一天不像小公主啦?今天這麼漂亮,能給小叔一個機會為公主殿下效勞嗎?”

璿璿立刻鬆開了喬廣瀾的脖子,喬廣瀾剛鬆了一口氣,小女孩就眼尖地看見他的脖子上有一個紅印,用手摸了一下,震驚道:“喬叔叔,你要不行了。”

喬廣瀾同樣震驚:“啊?”

路珩道:“璿璿,不許瞎說。”

楚璿道:“我沒瞎說。小叔叔你看,喬叔叔脖子上這個紅印印是不是中毒了?我們要去什麼地方找解藥?”

路珩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同樣輕輕撫了一下那塊印記,說道:“啊,這可不是中毒了,這是……”

喬廣瀾知道這家夥不要臉起來一向沒有底線,飛快地接口道:“這就是被狗咬了一口,狂犬疫苗已經打過了,好了,進行下一話題。”

路珩笑著還想說什麼,被喬廣瀾狠狠地瞪了一眼,連忙陪了個笑臉,把話咽回去了。

璿璿的目光在兩個人之前掃來掃去,老氣橫秋地揮揮手:“好啦,我知道你們有小孩不能知道的事瞞著我,放心吧,我已經不小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用這樣。”

喬廣瀾:“……”

路珩:“……”

兩人對視一眼,喬廣瀾忍不住說:“孩子的教育方麵,一定要謹慎啊——你平時能不能離孩子遠點?”

路珩:“……這都是誤會。”

小丫頭這都是跟誰學的,他也很無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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