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小哭包是朵霸王花(四)(2 / 2)

路珩氣的什麼風度都沒了,怒氣衝衝地道:“他到底犯了什麼事要被關起來?看守所是隨便進的嗎!你等著,這事不交代清楚,我跟你們沒完!”

這個時候心裡麵狂喊臥槽的還有剛才被喬廣瀾陰損一頓的幾個幫凶,他們是眼睜睜見證了這朵白蓮花從頭到尾的變臉過程,剛剛還把人罵的都要活不下去了,結果說哭就哭,連個緩衝都不用,簡直是太惹人生氣了!

可是路珩在這裡,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具體身份,看局長的態度也能明白這是個大人物,就算是再想把這小子狠狠抽一頓,也得忍著。

喬廣瀾快瘋了,他覺得彆人都在鄙視他,將心比心,要是他自己看到這種明明沒受多大委屈還就知道拽著彆人哭的賤人,給他倆嘴巴子都算輕的。

他好不容易勉強停住了,深吸一口氣,心情非常不好地推了路珩一把,無精打采地說:“彆問了,跟他們沒關係。”

這句話很明顯是敷衍人的,但路珩非常有眼色,立刻明白了喬廣瀾一點也不想提,多半是還有什麼彆的內情,想到這裡他雖然擔心,也沒有再追著糾纏,隻是問起自己最關心的事情:“你到底有沒有事?哪不舒服嗎?”

路珩看著喬廣瀾的頭發也有點亂,一邊說,一邊給他理了理,心疼之色溢於言表。隻是兩個人表現的感情越好,周圍的人就越是覺得心裡害怕。

好在不管是真的白蓮花還是假的白蓮花,最起碼喬廣瀾並沒有不依不饒的意思,而是回答道:“不舒服倒是沒有,但有話要說。”

他瞥了路珩一眼,補充道:“本來你沒來我也要說的。”

隻不過他原本是打算把事情鬨大點,最好這裡天翻地覆,多驚動一點人,現在路珩來了,倒是可以少費一些周張。

路珩知道他要麵子,剛才那樣大哭一場,這時候大概是有點惱羞成怒了。他勉強衝喬廣瀾笑了一下,眉頭卻並沒有完全舒展開來,顯然對這件事依舊非常惱怒。

張嶺東冷汗直冒,腳都軟了,眼前直發黑,但是這種情形下他才是萬萬不能一暈了之,顧不得多想,低聲下氣地跟喬廣瀾說:“學弟,咱們都是一個學校出來的,有什麼事慢慢商量,都好解決。我知道我之前的態度激進了,我向你道歉,這裡太吵了,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慢慢說怎麼樣?”

他麵向喬廣瀾說著話,眼睛一直向張局長的方向示意,顯然是在告訴他自己還有父親撐腰,如果喬廣瀾識趣把這件事先壓下來,一定互惠互利。

路珩淡淡笑道:“張隊長這是什麼表情?眼睛有毛病嗎,還是剛才進了沙子?需不需要揉一揉啊。”

張嶺東立刻覺得眼珠子有點疼,路珩臉上雖然好像有點笑模樣,但那話說的咬牙切齒的,似乎下一秒就恨不得動手把他的眼珠子給摳出來。

喬廣瀾嘲諷地笑了兩聲,說道:“這就是你少見多怪了。俗話說狗眼看人低,畜生瞧什麼都總得有點和人不一樣的地方,正常現象。”

張嶺東被他擠兌的說不出話來,眼看今天的事情是無論說什麼都不能善罷。他一邊咬牙一邊害怕,手心攥了一把的冷汗,心裡也是說不出來的後悔——其實這後悔從前幾天就隱隱開始了。

本來以為喬廣瀾這樣的人,家人不親,性格軟弱,最好擺布,所以才挑選了他給自己背黑鍋,結果真對上了才發現理想太美好,現實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這小子就跟牛皮糖一樣,遇到點事就哭的肝腸寸斷,仿佛很好擺布,弄了半天倔的要死,打死了也不鬆口,這也就罷了,現在還冒出來一個身份不一般的哥哥,這他媽簡直倒黴到家了!

現在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他心裡念經一樣,翻過來倒過去就是這兩句話,卻根本說不出口,隻能眼睜睜看著路珩了解了事情經過,臉陰的像是要滴水一樣,簡直想像喬廣瀾那樣嚎啕大哭一場了。

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劉彪到底給了喬廣瀾什麼證據,滿心都是絕望,等著他出具。張局長還心存僥幸,帶著詢問看了張嶺東一眼,希望他做的事情不要太過分,但看見張嶺東臉色灰敗地搖了搖頭之後,他覺得自己的血壓一下子就上去了。

生氣到了極點反而有種詭異的平靜,沒有人比張局長更加清楚路珩的能力和背景,他知道,即使再不願意,現在自己也應該冷靜地衡量一下怎樣取舍了。

如果一定要袒護張嶺東,或許能夠起一些作用,畢竟這警局還算是他的地盤,但更大的可能性是徹底惹毛了路珩,站到他的對立麵,這是自己承擔不起的。

而秉公處理,大義滅親,能最大限度地把他從這件事中摘出來,或許還能落下一個好名聲,但自己的後果如何,就取決於喬廣瀾和路珩喜不喜歡遷怒和記仇了……

又想了想家裡麵另一個還在上學的小兒子,張局長咬了咬牙,艱難地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父子交換眼色的時候,喬廣瀾正在試圖把他的證據拿出來——原主已經被搜過身了,那半包煙他藏在了舊牆角落裡的一處裂開的洞中,喬廣瀾想去掏洞,又被路珩攔住了,卷了卷袖子半蹲下來,貓著腰替他拿東西。

周圍的人看見了,神色各異,又有機靈的人湊上去,表示可以代勞。

路珩不用,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出來半包已經開封的、皺皺巴巴的香煙。

他端詳了一下,不知道這東西能乾什麼用,但還是遞給了喬廣瀾。

而一直緊張注視著那裡的張嶺東卻頓時大鬆了一口氣,他臉上甚至快要露出笑容了,故意說道:“這是什麼東西?學弟,你想拿它證明什麼?”

喬廣瀾對他的得意視而不見,淡淡道:“這是你的東西。”

張嶺東被張局長和路珩同時看了一眼,知道自己剛才發現所謂的證據就是這麼個玩意,實在驚喜,一時忘形了,連忙收斂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說:“或許吧,但煙這種東西又不是什麼特彆紀念版,都是批量生產,你弄得皺皺巴巴的,我怎麼認識。”

喬廣瀾聽他一推四五六,冷笑一聲把煙扔到路珩懷裡,自己走到張嶺東身邊,直接伸手,就朝著他的衣兜裡麵掏過去。

張嶺東還沒反應過來他要乾什麼,下意識地拿手去擋,喬廣瀾攥著他的手腕,輕而易舉往張嶺東身後反擰過去,另一隻手已經迅速地將他衣兜裡另外一盒普通香煙拿了出來,鬆開了人。

他的動作幅度不大,但是快準狠一個不缺,張嶺東也是有點身手的人,被喬廣瀾這樣把胳膊一彆,就覺得他的手指簡直和鐵鉗一樣,半邊的膀子都麻了,不由十分錯愕。

喬廣瀾剛才又在路珩麵前丟了臉,心情很不好,臉一直繃著,從側麵看線條冷硬,張嶺東突然覺得他好像一下子換了個人似的。

但已經不是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了,喬廣瀾把兩盒煙一起拿著,在張嶺東麵前晃了晃,依舊冷冰冰地道:“張隊長,你有個習慣,想抽煙的時候多,真抽煙的時候少。常常是無意中從煙盒裡拿出一支煙,放在鼻子旁邊聞一聞,然後又裝回去,我這話沒問題吧?”

張嶺東眼睛裡還殘存著不屑的神情,臉色已經一下子變了,張局長更是大吃一驚,他回憶了一下兒子平時的舉動,發現似乎的確是這樣,隻是當時沒有多想,現在被喬廣瀾用這樣的口氣拎出來一說,他心裡突然想到一種非常可怕的可能性。

喬廣瀾唇角略微翹了一下,本來張嶺東這個動作他隻見過兩次,還不確定,但現在看他們的表情這麼豐富,就實在不用多懷疑什麼了。

他施施然繼續道:“你這樣倒是有點像在戒煙,想抽不敢抽,隻能聞聞過把癮,就不知道是煙裡麵加了什麼好東西,還是張公子太會過日子,要把每支煙都這麼珍惜地留著。不過我想,煙盒外殼雖然經過好多人的手,也弄得皺巴巴的,但裡麵的指紋應該會保存的很完整,隻要送到質檢科化驗一下就知道了,是不是?”

張嶺東眼睛發直,死死地盯著喬廣瀾手裡那兩盒煙,額頭上的汗珠一顆顆往下落,嘴唇抖的半天說不出話來,這些人裡麵大概隻有他最清楚,這煙裡麵加的正是這次毒/梟們走私的貨物,隻要再從上麵找到他的指紋,那真是什麼都完了。

他在腦中飛快地搜索辦法,可是根本沒有那個急智,情急之下,撲過去就要搶。

路珩眼神一沉,還沒來得及過去,就看見喬廣瀾反應快的出奇,已經迅速地側身讓開,張嶺東撲了個空。

喬廣瀾順勢照著他背後踹了一腳,直接將人踩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他暗暗出了口長氣——嚇死人了,要是他再被張嶺東當眾給打哭一次,那才叫真心的沒臉見人。

他嘲諷道:“呦,心虛了?”

張嶺東掙紮了一下,喬廣瀾就輕易地放過了他,將兩盒煙遞到張局長的麵前,說道:“局長,這件事應該由您來處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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