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羽一下想到,滄沉是不是進輪回,找到他剛穿來的那會兒,圍觀過。
也是,一下就把他帶來了仙府後山的這個小木屋,可不就是已經知道了他在凡間時的許多事。
岑羽沒顧上解釋什麼手機什麼網,那玩意兒他說了滄沉也變不出來。
他忽然想到彆的——
他剛穿越過來的那會兒,雖然在這仙府後山過得有點難,但日子還是十分順遂的。
比如屋頂漏了,他隨便修了修,本來不指望修好的屋頂能撐幾天,都想著不能住就換地方,結果那屋頂硬是撐到了他離開的時候都沒壞,且無論刮風下雪,屋頂都沒有再掉過半片瓦,連小球在屋子裡鬨騰,動靜特彆大,都一樣沒事。
比如他燒火煮飯,那煙嗆得,結果一陣風從窗口刮進再從大門吹出,把煙全給卷跑了。
他當時還感慨玄幻世界真奇妙。
如今想來……
不會是入輪回看他的滄沉弄的吧?
岑羽趕忙問滄沉:“你見過我修屋頂對嗎?”
滄沉點頭。
岑羽:“你插手幫我了?”
滄沉再點頭。
他不幫,那屋子根本沒法住人。
岑羽:“每天我做飯,炒菜的煙也是你幫我吹走的?”
滄沉的神情寫著理所當然。
一個屋子裡又是廚房又是床又是櫃子,煙味那麼重,彆說嗆喉嚨,洗乾淨的衣服被子都要沾上難聞的味道。
岑羽:“那我缸裡化成水的那些冰呢?也是你?”
還有那些他搬不動的重物,他最初怎麼也燒不起來的煤炭。
岑羽驚喜不已,那豈不是說,他剛穿來的時候,滄沉便陪著他了!?
他一高興,人往滄沉懷裡蹦。
滄沉抱住他,含笑:“你還未告訴我,我問你的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岑羽巴不得和滄沉分享他穿越者的身份和小秘密。
他將滄沉拉到書桌邊坐下,芥子裡摸出文房四寶,原本提筆想畫,頓了頓,調動手腕上的金紋,施法控住了筆,又操控意念,讓筆在紙上畫出了他腦海裡的畫麵。
畫完之後,岑羽示意滄沉:“這個就是手機。”
滄沉看去,依舊不太理解。
岑羽解釋:他原本的那個世界,是沒有什麼術法的,所有人都是普通人。
既然是普通人,自然沒辦法傳音了。
但他們依舊可以遠距離聯係,與對方聊天、說話,知道對方在做什麼。
如何辦到?
便是用這個手機。
至於網、wifi,岑羽不懂那些技術性的東西,也不好那麼解釋,解釋了滄沉更不能理解。
他便告訴滄沉,網、wifi,便如同施加在手機上的一個‘術法’,有了這個‘術法’,手機才能用,否則手機就是塊磚頭。
滄沉聞言道:“聽起來甚是有趣。”
岑羽撐著臉看滄沉,他反而覺得這裡才有趣。
因為隻有這個世界才有滄沉。
這之後,岑羽和滄沉開開心心地在小木屋住下。
兩人白日挑些打發時間的事情做做,又或者化作凡人的裝扮下山逛街,夜裡擠在一張小床上翻閱閒書。
這個時候,綠奶龍的個頭已經不小了,但它還是喜歡繞著岑羽的手腕,一動不動,什麼事都不做。
整條龍無欲無求到既像死宅時的岑羽,又像休眠時的滄沉。
岑羽哭笑不得。
但又想,龍妹和小球在不拒山,小花留在鳳族,日後孵出的其他龍,也都是要離開他的,能有一隻時時刻刻陪著他,也好。
哦,也不是時時刻刻。
夜裡……咳咳……的時候,小家夥就會被滄沉丟石頭似的扔出窗口。
一開始,小綠還努力的做毛毛蟲拱來拱去爬窗戶。
拱著拱著,小綠:……不對,它是龍,它會飛的呀!
小綠飛了起來,飛到約莫半人高,落了下去,不飛了。
小綠:算了,累,還是彆飛了。
滄沉原本是隨它懶不懶、做龍還是做蟲的,但想到日後它會一直陪在岑羽身邊,哪日他有事,臨時不在,難道這龍還跟條蟲子似的拱拱拱?
滄沉開始日日喂它術法,把它喂得魂力充沛,哪怕縮到最小,圓滾滾的身體也比從前胖了許多,胖到龍身上的肉都帶著鱗甲擠到了一起,差點繞不上手腕。
小綠:……
這一日,岑羽對著灶台:今天吃什麼?
滄沉站在不遠處的大門邊,眺望屋外。
此時春末初夏,山中背陰處涼風習習,靜謐中偶有鳥鳴、獸吼。
與平時並無不同。
滄沉卻看著遠處茂密的山林,忽然道:“打隻野雞。”
說著,眼睛微眯,下一刻,山林中由遠及近地唰唰唰飛過來一隻又一隻的黑毛野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