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 83 章(2 / 2)

皇後安好 木木木子頭 13602 字 9個月前

燕茂霖挑眉冷眼看向礙事的人:“不送。”

“彆送,”寧誠伯抬腿了,有什麼話是他不能聽的,這兩人神神秘秘的?

看著人走遠了,韓逾才笑道:“燕大人想問什麼,靜闡知道。”靜闡乃是護國寺空瞳大師賜予他的字,是娘親為他求來的。

燕茂霖拱手:“還請韓世子提點一二。”

去年崇州府牡江延河堤壩一事,明麵上的三人除了幫他解脫了嫌疑,並沒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他計較了京中世家子,不論鎮國公府那幾位,唯陳一耀與韓逾底子最厚實。

年後,皇上允了武靜侯請立世子的折子,韓逾入朝至今,他也看明了。其和唐五一般,應都是皇上的人。

韓逾什麼也沒說,隻調頭神情冷峻地望向西北。

燕茂霖立時就了悟了,齊國將軍府。還真合了他心中最壞的猜想,原賢親王也隻不過是個被頂在前的幌子。

怪不得皇上讓他想辦法,逼賢親王往戶部填銀子補缺口。大戰在即,軍餉必須要備足。

“多謝韓世子提點。”

韓逾越過燕茂霖,笑言:“燕大人客氣了,靜闡什麼也沒說。”

往回的勇毅侯愁眉不展,昨夜才閉眼,二十四年前他做先頭軍埋伏在河套冰層上的畫麵就在腦中浮現。用力捶了捶左腿膝蓋骨,這傷便是那場戰中落下的。

轎子入了翔雲弄,才走不到百步,轎內的勇毅侯驀然睜開眼睛,頭往右一側,一枚飛鏢穿過轎簾自耳邊擦過釘在轎上。

“侯爺?”

抬轎的家丁慌忙將轎停下,欲去掀轎簾。隻手才碰到簾子,就被轎內人喝住,“繼續前行。”

“侯爺,您沒事吧?”

他能有什麼事?勇毅侯神色冷肅,該來的還是來了,拔下那枚攜信飛鏢。取了信,未急著展開看,先細觀那枚飛鏢。翻來覆去,沒找著什麼特殊印跡,便將它丟至一旁。

打開信,僅一句話,淺顯易懂。勇毅侯嗤鼻笑之,那人是吃準了他沒膽拿勇毅侯府的功勳做賭,將紙條團緊用力一握,瞬間成粉。

宮裡,淑妃拿了一萬兩銀票和返回的折子去了東側殿。韓璐已經收拾好東西,正跟當初帶進宮的兩個丫鬟盤點首飾,將花俏的都分出來,打算離宮後換成銀子傍身。

“淑妃娘娘,您來了?”

聽著聲,韓璐迎了出來,眼睛還紅腫著,但眉頭已舒展:“長姐。”

進了屋,淑妃示意煙霞將東西呈上:“這是給你的。”

見著銀票,韓璐急搖頭:“我不能要,進宮時父親和娘都有準備,我……”

“給你你就收著,”淑妃拉著她來到榻上坐下,屏退了屋裡伺候的宮人,小聲說道:“離宮折子的夾層裡有手書一封,你尋機將它交給韓逾。”

韓璐已經知道韓逾被立為武靜侯世子,雖有不高興,但長姐說得對,韓逾無論是行事還是心智都非致哥可比。由他守著武靜侯府,不會出亂子。

且他們都是一脈出,一根繩上的螞蚱。韓逾再不喜,也不會放任不管。

淑妃拍了拍小妹的手,抿了抿唇自嘲笑道:“你也彆瞎想,我就是……就是求了韓逾,請他照看你。”

“長姐,”韓璐哽咽,長姐表麵傲氣,實則內裡自卑得很。她不齒自己的出身,但卻莫可奈何。向正經嫡出的韓逾低頭,她大概是用儘了全身氣力才能將強裝出的傲氣丟棄。

“哭什麼?”淑妃眨了眨眼睛,撇過臉:“我和韓逾這輩子難再見了,求了,他也看不到我卑微的樣子。”

韓璐抽噎:“我可以自己求的。”反正她在韓逾那從未得過便宜,也不在乎臉麵。

“我……”

“娘娘,”煙雲跑進屋裡,急急說道:“您快去看看吧,皇上令範公公將大皇子和二皇子抱來咱們鐘粹宮了,連服侍的宮人都一塊跟來了。”

什麼?淑妃頓時就感覺不好了,霍的站起衝出東側殿,千萬彆是讓她養。她還想著等這陣子風頭過去,自請離宮剃度出家,打著修行的名頭揣著銀子去遊曆山河呢。

“恭喜淑妃娘娘,”範德江笑嘻嘻地上前:“皇上信任您,讓您養著……”

不,她不需要這份信任,淑妃看著那兩瘦瘦弱弱的孩子,是再也壓抑不住悲情了,失聲痛哭。

驚逢大變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也跟著一塊哭嚎了起來,立時間鐘粹宮哭聲震天。

範德江隻當他們是高興。

長姐不能生了,韓璐前一刻還在擔憂她老無所依,不想現一下子得了兩子,驚愣在旁,不知該說什麼好?

早上在中宮時,她還踩沈氏兩腳,淑妃都想扇自己兩巴掌。

要是沈氏來個“病逝”許充容也回不來,那她豈不是要養兩個娃娃到出宮建府才能剃度出家去逍遙……不是,是去遊曆?

見長姐哭得不能自已,韓璐是品出來了,她不想養。徒然想笑但又不敢,正如範公公所言,皇上將皇子交到長姐手裡是認可了她的品性。

放下孩子,範德江領著禦前的人出了鐘粹宮,身後的哭聲還在持續。抬頭望天笑著搖首,後宮裡的妃嬪也不全是傻子。

勇毅侯回了府悶了兩個時辰,終還是一咬牙換下官服著一身便衣去了寧誠伯府。

下朝時才被大舅哥提點過,縱寧誠伯心有不願,可仍親自去迎了老丈人,帶到前院書房:“您怎麼不聲不響地就來了?”

“老夫想知會一聲的,”勇毅侯不客氣地坐到書案旁的太師椅上,接了女婿遞上的茶:“可思及寧誠伯府今時不同往日了,你這國丈麵大,可能不會接老夫的拜帖,就直接上門了。”

寧誠伯扁了扁嘴:“這裡隻兩人,您有正經事就說,彆陰陽怪氣的。”

提到正經事,勇毅侯嘴裡犯苦,放下茶沉目看向李駿:“有人要我構陷寧誠伯府,拖皇後及燕家三兄弟下水。”

“什……什什麼?”寧誠伯被嚇得手一鬆,裝滿茶的茶杯掉落在地,茶水飛濺。

開了頭了,勇毅侯也不覺話難說了:“我在府裡思來想去……”

“你想什麼?”寧誠伯手指老嶽父,破聲大喝道:“我警告你彆亂來,不然……不然我我,”書到用時方恨少,他斯文慣了,竟連句狠話都吐不出,“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勇毅侯府。”

勇毅侯嫌棄地打量起李駿:“老夫倒是想構陷你,但你看看自己這幾十年來都乾了些什麼?”

“我我規規矩矩地做人為官,沒傷害過無辜,也沒貪過彆人手中物,”他心裡嫉妒誰,那都沒付諸於行,不算。

“你是什麼都沒乾,”勇毅侯也是今天才知道構陷一個人那麼難,因為李駿、李岩兩兄弟都沒大出息,上值點個卯,屁事沒有。

至於燕家,燕茂霖三兄弟是燕唯一手教出來的,個個心思縝密,賢親王都動不了燕茂霖,他又憑什撼得動?

緩了緩,寧誠伯一下子竄到勇毅侯跟前:“都到這地步了,趕緊地跟我透個底,你到底犯了什麼事?”

他能幫的就搭把手,萬一這老鬼狗急了跳牆真的弄出什麼莫須有的罪名構陷伯府就事大了。

勇毅侯故作猶豫,耷拉著眼皮問道:“幫?”

寧誠伯點了點頭:“量力而行。”

好吧,勇毅侯也不怪他,皇後懷著皇嗣,後宮裡的妃嬪又接連出事,現滿京城的眼睛都盯著寧誠伯府。一旦皇後誕下皇子,那寧誠伯府行事必然會更為克製。

“頂替軍功,欺君之罪。”

咕咚一聲,寧誠伯吞咽口水兩眼大睜,氣都不敢喘:“誰誰頂替?”可千萬彆是已經去了的老侯爺,那罪就真的大了,騙爵位啊!

“我,”勇毅侯有些無臉。

嚇死他了,寧誠伯挪動著僵硬的兩腿後退幾步,來到椅子前一屁股坐下,拽著衣袖摁了摁冒汗的額頭:“不是老侯爺就好。”

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勇毅侯在權衡之後才跑來了寧誠伯府,拍打著左腿:“當年北斐騎兵南下,我領命帶一萬先頭兵埋伏在河套。誰知正中敵軍下懷,河套的冰河層被做了手腳,變薄許多。還沒等來騎兵,我們就陷入了冰河。”

後騎兵來了,北斐人習慣了寒冬作戰,根本不懼冰河。他的人傷亡慘重,但為了活著,隻有拚死搏殺。好在楊嵊及時趕到,兩方聯手屠儘了騎兵。

離了冰河,他才發現左腿膝蓋骨上被劃了一條三寸長的口子,傷口周邊的肉早已被凍得僵死,從此落下了病根。

“我也不知道為何上報軍功時,那裡沒有楊嵊,唯我一人?”

寧誠伯緊鎖雙眉,他好像聽明白了:“不會是齊國將軍府逼你拉下皇後吧?”

勇毅侯歎氣靜默無言,過去二十多年裡,他不止一次懷疑當年的事有鬼。可想到楊嵊救了自己又甚得帝心,他總覺是自己不甘心因傷病離了西北才引得多疑。現終於分明了。

“要是我當年沒傷,按規矩遲早是要接替齊國將軍府鎮守鷹門山。”

“等等,你先彆說,”寧誠伯還有點自知之明,這事已經不是他能拿主意的了,起身繞過書案提筆想寫什麼,筆尖抵在紙上又覺不妥,啪一聲擱下筆,看向勇毅侯,“我覺得這件事情,最好是跟安好她大舅商量。”

雖然都是開國勳貴,但寧誠伯府跟齊國將軍府差得不是一點兩點,那是一個盤山腳一個傲立山頂。

勇毅侯冷哼一聲:“我也沒指望你。”就是因為不好直接找上燕茂霖,他才來了寧誠伯府。

“你明白就好,”寧誠伯背手咬去唇上的乾皮:“我們就這麼去找安好她大舅太招眼了。”

“有一點,”勇毅侯看向李駿:“要不你回後院一趟,請親家母下帖子給燕茂霖的夫人。後天就是太後壽辰,你們兩家作為正經外戚,碰個頭商量點什麼事也在情理之中。”

現也隻能這麼辦了,寧誠伯回視老嶽丈:“你來伯府這一路,有發現什麼不對嗎?”

勇毅侯雙手抱臂:“我不來寧誠伯府轉轉,怎麼抓著你把柄構陷你?”

楊家也太看得起寧誠伯府了,李駿也就靠著張好皮.相娶了燕舒安,才脫了代得了個像足燕家人的李安好。真以為這府裡姓李的個個都跟皇後一般厲害?

走到門邊,寧誠伯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回頭:“你很久沒見你兩個外孫了,我帶你去書曰屋。”

“你是怕我翻你書房?”

“不是,”寧誠伯拉起他,十分坦蕩地說:“我是怕你往我書房裡塞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支持!!!!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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