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被擺放的整齊,昨晚的那位士兵,被捆在了中央,旁邊有人舉著火把,宣布著他的罪狀。
可他仍然直直的看著坐在觀台上的林曜,大聲的呼喊著:“祭司大人,即使下了地獄,我也會在那裡看著你,仰望著您……您不應該是祭司,您應該屬於男人……被人摟在懷裡好好的疼愛……哈哈,哈哈……我會一直看著您……”
他滿嘴的汙穢,林曜側過了頭去,柯帝抬手:“去把他的嘴堵上。”
他的嘴被布條塞上,火把點燃的時候,連叫都叫不出來,隻有乾燥的木頭發出被烈火焚燒的劈啪聲和陣陣焦臭的味道傳來,向每一個觀看的人訴說著,褻瀆祭司的下場,真的不是開玩笑而已。
那場大火,最後隻剩下一堆的灰燼,被風吹的四散,好像渺無蹤跡,但那火焰,卻像是留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中。
林曜看到了最後,麵具後,誰也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看到那潔白如雲的身影靜靜離去。
汙物從口腔中吐出,林曜在沒人的地方扶著樹乾,幾乎要把胃都要吐出來一樣,吐到最後,隻能嘔出泛酸的胃液。
雖然明知道那個人是咎由自取,這種體製下,褻瀆就是褻瀆,褻瀆就應該得到懲罰,但是有隨意取人性命的本事,卻不代表能夠對於生命沒有敬畏。
真是可惜了,林曜在心裡想著。
肩膀被從後麵輕拍,他收攏了自己的情緒,轉過了身去,看見來人時,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道:“殿下,您不應該單獨來找我的。
昨日輾轉反側的甜蜜,因為今天那一把火而幡然醒悟,即使眼前的這個人是奧納西斯的王子,擁有著戰□□譽,也不代表他可以違抗某些規則。
雖然不是因為他的原因害死了一個人,但是他的的確確,不應該再對他仰慕的殿下再靠的那麼近。
“你在害怕?”柯帝看著他眼中的閃躲,上前一步問道,“怕什麼?”
“殿下,我沒有害怕,”林曜似乎思索了一下,抬眸道,“隻是殿下跟我走的太近,會惹來非議的,我不想您因為我而名聲掃地。”
他的眸中全是誠摯,那抹委屈和不舍,都被掩藏在了盈盈水光之下。
柯帝的胸膛起伏了一下,幾乎有些無法直視那樣的目光,半晌,他笑道:“如果這是你希望的,我可以成全你。”
年輕的祭司眼中有著錯愕,然後看著他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如雲的白袍隨風舞動,顯得那站在原地的人有幾分的單薄,他垂下了頭去,似乎有水滴滴落在地麵上,然後同樣轉身離開。
喜歡他,本來就不應該將他拖入險境之中,讓人忍受彆人的罵聲。
雨水來的淅淅瀝瀝,本來飄逸的長袍也黏在了身上,沾上了泥水。
一身狼狽,可是回到住處的時候,那些站崗的士兵雖然看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尊敬愛戴,可是過來問詢的時候,卻下意識的站得有些遠:“祭司大人,您沒事吧?”
“沒事,”林曜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儘管渾身狼狽不堪,他好像也是遺世獨立的模樣。
一池溫水,洗去所有的寒意。
換上乾燥的衣袍,可是長發上的水滴卻淅淅瀝瀝,滴落了一地,長發的主人並沒有去管,隻是垂著頭在旁邊坐著,跟昨晚的興奮,判若兩人。
[宿主,不擦乾淨頭發會感冒的。]
林曜沒有動彈,腦海裡卻跟係統說著話[1325,你覺得他是欲拒還迎,還是真的不想要我?]
[他都不帶猶豫的,可能是真的,宿主彆難過,我們還能從頭再來,加油!我給你打氣!]
[嗯,我從舊書市場給你淘了本書,閒的沒事乾的時候,可以好好看看。]
[什麼書啊?]
[如何提高你的情商。]
係統[……]
係統很生氣,係統決定三個小時不要跟宿主說話。
頭發這種事,其實隻要不去管它,兩三個小時也就乾了,林曜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在床上躺下,開始入睡。
既然人家要欲拒還迎,那他當然也得做足了姿態,就看誰更棋高一著。
柯帝對於林曜的態度明顯冷淡了下來,連帶著那些士兵們也是恭敬有餘,親近不足。
隻不過這些情緒,對比戰場上的死亡,都可以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