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憫作為愛人, 可以說是相當完美了,既有天下第一高的修為, 又有俊美至極的容貌,便是天下奇珍異寶, 似乎也通通聚攏到了他的手上, 便是不需要林曜撒嬌, 他也將自己的所有全部給了他。
當然, 作為師父他還是相當嚴苛的, 該督促修煉的時候,絕對不含糊。
天玉體質身體多情敏.感, 想要修煉的快速,當然是雙修來的最佳。
客棧之內, 鸞帳紅豔如火, 那絕色的美人靜躺其上, 白玉一樣的皮膚緊貼,水眸微闔, 脖頸輕仰, 不消再做什麼, 或者也做不了了,隻能摟著男人的脖子眼角不斷的溢出眼淚來。
世間最絕情的男人, 也為這樣的風光癡迷。
林曜貼在他的耳邊, 聲音斷斷續續, 綿軟中透著纏.綿:“師父…這世間…第一絕情的人……應該退位讓賢了。”
容憫抬頭看他, 冰封的眸深處全是炙熱, 仿佛有哪一天就會破開那薄薄的冰麵,噴湧而出。
紅衣紅袍,這個男人穿著這樣的衣衫時,俊美的可以令天下的男女心動。
“那便讓位,”容憫冰冷的聲線中透著絲絲□□的沙.啞。
他要那世間第一絕情之人的稱號何用,若非修為差距明顯,怕身下之人受不住,他真的會忍不住弄壞他。
“其實……”林曜咬了一下唇,笑了起來,語調飄渺婉約,透著小小的惡趣味道,“今日是我們成婚的日子,那不應該叫師父,而是應該叫……相公~”
一句話出口,容憫的眸仿佛被這紅豔的床榻映上了極深的火光,一個低頭,深吻住了那張最會說情話的嘴。
受不住的聲調隻能隱隱約約從唇縫中溢出,想要求饒都求不得。
這床搖了三日,修真之人的客棧並無人打擾,等到身下之人徹底昏睡過去以後,容憫才緩緩起身,發絲交纏,緩緩分開。
結發,是這世間最為美好的東西,有此一人,隻覺得之前歲月都像是憑空度過一般,無甚趣味,而到了如今,跟這放在心尖之上的人在一起,每日每夜,似乎都值得拿出來輾轉回味。
修長的手指劃過那微濕的長睫,引得那人昏睡之時也微微顫抖了一下,黑發低垂,輕輕的吻落在了那睫毛之上,便是連那淚水,似乎也是甜的。
隻是俯身的動作凝滯,容憫抬起了頭來,抑製不住的血腥的味道再度蔓延,丹田之內仿佛驚濤拍岸,怒潮湧動,他起身想要離開這裡,卻控製不住的單膝跪在了地上,血液順著齒縫流了出來,滴落在地板之上。
他的情意越深,絕情劍道就反噬的越是厲害,可便是這血液流淌,也讓他心中喜悅,在他無法評估自己的心意之時,可以清楚看到自己的心。
林曜醒來的時候,容憫就在身邊,紅衣如火,在身邊闔著雙目。
所謂的記吃不記打,大概說的就是林曜這樣的徒弟,素手大膽的摸上了容憫的鼻梁,順著上移,觸碰到了眉眼,順著下滑,觸碰到了薄唇,他看的認真,待在指尖被那唇含住時才抬了眼睛,想要再收回時卻已不能。
“師父,”林曜的聲音中帶著繾綣和依戀,對上容憫的眸時卻下意識的縮了一下,那雙眸中全是侵略的意味,好像他再敢撩撥一下,就能將他整個吞下去一樣。
“莫胡鬨,”容憫鬆開他的手起身,解開了那紅色的衣袍。
紅色豔麗,雖然能增添顏色不少,可隻是成婚之時穿,比起紅衣,容憫似乎更喜著白衣。
白衣翩翩,似乎將那一身的冷漠重新歸還,看似不近人情,林曜卻敢直接坐在他的懷裡。
“今日你若不想離開,還可再留幾日,”容憫的手攬在他的腰上,微微使力。
林曜心虛了一下,微微使力退了出去,一頭長發坐在了鏡前道:“長發挽君心,相公,快替我綰發。”
他這命令修真界除他一人無人敢對容憫如此放肆,可那白衣之人卻愣了一下後起身,拿過了玉梳站在他的身後為他梳發。
黑發如雲,兩人的眉眼齊齊映入鏡中,真是好一對璧人。
人間遊玩,攏了一身的修為,再戴上那帷帽,普通人隻能窺見他體態風.流,身姿輕盈。再看身邊的郎君俊美異常,便是有些許寒冰難以靠近,可每每看向身旁之人時,便如同春水化冰一般。
“這位公子,給你娘子買個花戴吧,”一個攤位的老板熱情的招呼著。
林曜聽的有趣停下步伐,容憫自然停其身旁。
素手沒有伸向絹花,而是伸向了火紅的胭脂,林曜壓細了聲音,抬頭詢問道:“相公,這胭脂可配我?”
容憫低頭,那手如玉,執著火紅的胭脂,更是漂亮,隻是他吻過他的紅唇,那唇不需要胭脂點綴便是自然紅豔:“這個配不上你。”
“你這郎君如何說話的,我這胭脂可是上等的好料,若是換作彆人,我還不賣呢,”攤主雖是生氣,可對上容憫的氣勢,到底語氣放弱了兩分。
林曜輕笑,抬了腳尖在容憫耳旁低語兩聲,男人眸中微亮了一分,再開口時已與之前截然不同:“你這裡的胭脂,我全要了。”
那攤主頓時喜色上頭,哪裡還有之前的半分怒意,可林曜卻愣了一下,撓了撓男人的掌心,他之前分明說了隻要一個,這麼多的胭脂,便是不用在唇上,也不知道要用上多久。
包攬了整個攤位的胭脂,剩下的攤販就像是找到了商機一般,開始花樣的拍林曜的馬屁,什麼夫人絕色傾城,買個燈籠玩,什麼夫人這麼溫柔,買個香囊更添嬌媚。
[這大概就是修真界的彩虹屁吧,]係統頗有感慨。
林曜看著身旁似乎受不得誘惑紛紛買下的男人,眸底閃過冷光:[這是最後的狂歡了。]
或許在林曜自己看來,容憫並未做錯什麼,除魔衛道,那魔宮上千魔修,哪裡能一一辨彆好壞,但是他的這個身體的主人,原本就與容憫立場不同,又被他燒死,想要報仇,卻是再正常不過。
這個修真界,日日都存在著殺戮,若是沒有斬草除根,誰知道哪日就輪到自己身死道消。
[嗚嗚嗚……]係統仿佛看到了虐戀情深一樣,哭的仿佛汪洋大海。
林曜果斷開啟了大腦封閉術,狗子不聽話怎麼辦,關一頓就好了。
“郎君,可否幫我撿一下帕子,”一道婉約的女聲響起。
蛾眉杏目,一身淡粉色的裙衫,身後還跟著丫環,倒是一位俏佳人。隻是這位俏佳人雙目盈盈,正盯著容憫輕聲說話,臉上還浮上了紅雲。
容憫本就俊美,又出手闊綽,這街頭巷尾,自然有不少妙齡女子覬覦,卻偏偏隻有她上了前來,完全無視了林曜的存在。
隻聽周圍輕聲細語,議論紛紛。
“這是柳府的大小姐吧,嘖,果然都喜歡樣貌俊美的。”
“可人家嬌妻在旁,她這也太不知廉恥。”
“戴著帷帽,誰知樣貌如何,若是醜若無鹽呢。”
“開什麼玩笑,那這位郎君怎會如此疼愛。”
“不論如何,柳小姐倒是咱們暮歸城最美的人了,兩美在懷,豈不美哉。”
“……”
容憫恍若未看到,繼續拉了林曜的手要走,卻被那小姐一時情急攔住:“你站住!”
“何事?”容憫話中帶著冷意。
那柳小姐渾身一個激靈,看見容憫容貌時,卻再次鼓起了勇氣:“本小姐看上你了,想要招你為我夫君。”
“我已有妻室,”容憫拉了林曜的手道。
“青天白日戴著帷帽,若非生的醜陋,何必如此見不得人,”柳小姐捏著剛剛拾起的帕子,似乎還退了一步道,“若是你實在心悅,便是讓她做平妻也無妨。”
周圍一片嘩然,從前隻聽女子美色傾城,如今卻是一個男人引得這女子意動。
一男一女說著話,林曜莫名心中不悅,右手被握在容憫手中,左手卻抬起在了帷帽之上,輕輕摘下。
青絲飄散,那唇那眼,隻一眼,仿佛就能讓整條街道凝固一般,那名柳小姐也不外如是,剛才對著容憫的臉紅,此時成了對著林曜的眼睛發直。
美人如仙,眉宇間卻帶著難以掩蓋的春.情嫵媚,隻輕輕闔眸便能偷心一般,他輕輕開口,清泉微流:“林某尚且能見得人,不勞姑娘費心。”
他的話音落,人群就有朝這邊湧動的趨勢,街是逛不下去了,容憫一攬他腰身,下一刻已然登臨高空,遠遠離去了。
隻留下那沒有抓緊的帷帽落在了地上,隨著風輕輕滾動。
“仙人?”那柳小姐輕輕開口,並不以之前的事情為醜,反而在眾人反應之前一把將那帷帽撿起,攏入了懷中,護的極緊的轉身就走。
剛才還愣著的人們就好像突然沸騰了一樣,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世間真有如此絕美之人。
難怪那郎君瞧不上彆人,能有那樣的美人,便是夢裡都能笑醒。
飛舟之上,林曜卻掙開了容憫的懷抱,轉身向船艙外走去,還十分厲害的道:“彆跟著我!”
可容憫哪裡會聽他的話,一把將人拉了回來,任他如何掙紮,手臂也沒有半分的放開,修為差彆之大,就是讓人如此的惱火。
“你吃醋了?”容憫輕輕開口。
林曜的動作頓時像啞火了一樣,腳下踢著他的腳尖,嘴非常硬:“沒有,隻不過是被人說長的醜,所以才會生氣。”
“我吃醋了,”容憫這次的話,卻是直白,對上林曜驚訝的眼神,低頭道,“彆人看你一眼,我都會心生不悅。”
看到那些人灼熱的視線,他隻想將懷裡的人藏在他一個人能夠看到的地方,再不讓旁人看見。
他這話說的直白,卻能入心,林曜臉頰飛紅,剛才些微的火氣,早已被這糖水一樣的話給衝沒了,他摟上了男人的脖頸道:“我也是。”
不知不覺,早已入心,侵入骨髓。
容憫不想讓外人看到他,林曜也不想,外麵逛的差不多,兩人便相約返回空穀。
飛舟一路暢行,到了上瀛上方之時,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劍光當眾劈下。
本就是用來載人的法寶,哪裡抵擋得住這化神一劍的威力。
飛舟破損,容憫抱著林曜立於半空之中,正對著提著劍的容爭,漠然開口道:“師弟這是為何?”
“你還敢回來?”容爭語氣中帶著憤怒,話語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為何不敢?”容憫開口。
容爭的目光轉向了他懷裡的林曜,美人翩然,但不過短短數月,已然從築基突破到了金丹中期,期間發生了什麼,真是一目了然。
“師徒悖逆,就為了他,你殺了掌門,還問我為什麼!”容爭滿麵怒意,一字一頓。
“不可能!”容憫眸色冷冽,“我未取他性命。”
[怎麼回事?容德死了?]林曜詢問係統,當時容憫的確未取那人性命,著實讓他可惜了一下。
可如今卻傳言他死了,那就是有彆人殺死了他,他曾經攝取影像的玉石還在納戒之內,容爭又是如何斷定是容憫動的手?
搜魂?對掌門神魂,應該不至於那樣才對。
係統比他還要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可以說相當廢了。
林曜想了一圈,腦中莫名閃過什麼,他記得當時除了他跟容憫,還有另外一個人在場。
寧成林雖被容德打了一掌,但掌門弟子,或許也會有什麼護命的法寶,容德當時奄奄一息,若寧成林活著,偽君子最是錙銖必較,想必不會放過那個要他命的人。
沒想到那人無形之中,竟幫了他的忙。
“我也想相信你的為人,可是你自己看!”容爭拋過來一塊攝影石。
容憫接過,靈氣入內,影像出現,他與容德戰鬥的畫麵一一呈現其中,容德受傷掉落溫泉,而他揮劍所向。
影像戛然而止,容憫眉心微動,將那攝影石拋回了容爭的手中道:“並非我所為,我雖重傷他,但看在師嫂救命之恩的份上,饒過了他。”
他的話合情合理,容爭有些啞口,數百年師兄弟情意,他自然了解容憫的為人,絕情剛正,除魔衛道,可是近來他卻有些變了,變得像個正常人會心軟,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懷裡那個人。
林曜開口:“我可以替師父證明,是寧成林誘我在先,掌門想要辱我在後,師父不過是教訓他了一頓,並未……”
“夠了!”容爭厲聲嗬斥,早已不像之前那般慵懶儒雅,甚至看著林曜的眸中帶著憎恨,“天玉體質,實是禍水,師兄若是想要自證清白,就殺了他。”
“我無需自證,”容憫斷然拒絕。
“那師兄就彆怪我了,”容爭一揮手,上瀛諸峰之間卻似有所牽連,無數冷光朝著容憫侵襲了過來。
容憫身形微動,卻能一一躲過,甚至抱著林曜在懷,一劍在手,不過一招,那陣法之外的容爭便被擊落在地,劍尖所向。
“師兄本領,容爭今日也算是領受了,”容爭躺在地上,直視他道,“你要殺便殺,隻是我要提醒你,絕情劍道動情的後果,你若再不放手,必將身死道消。”
他說完閉上了眼睛,卻覺那冷芒離開,開口對著容憫要離開的背影道:“你若要跟他在一起,便不得再回上瀛劍宗。”
容憫腳步微頓,並沒轉身,隻是似乎蘊足了真氣,隻淡淡開口,聲音卻仿佛綿延了萬裡:“我容憫今日在此立誓,離開上瀛劍宗,永不再回。”
他拉著林曜離開,高空之中,林曜看著他道:“師父,你……”
“如今便是四海為家了,”容憫攬了他的肩膀,“你可願意?”
“自然,有師父在,哪裡都是徒兒的家,”林曜將頭埋在了他的胸膛。
眼前的男人,已經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後盾,雖然他或許並不需要。
聲傳萬裡,他們前腳剛剛踏出上瀛劍宗,就在高空之中被幾人包夾。
一人青衣飄然,手撫胡須,厲聲開口:“絕情真人容憫,師徒悖逆,殘害同門,為正道所不恥,今日我等,就要替天行道。”
他們紛紛祭出了武器,容憫懷抱著林曜,感覺到那些若有似無的覬覦視線,並非憤怒,而覺可悲。
堂堂名門正道,竟全是一群偽君子,他也不辯解,隻是取出了劍道:“戰罷。”
劍光紛飛,從地上看,天空仿佛雷聲轟鳴,不少修士紛紛趕來,可化神期以下,卻無人敢靠近,若被那絕情劍道入了體,想要驅逐,經脈必定受損。
天空之中,不到半刻,落下一人,再過片刻,另外一人同樣落下,包夾者六人,不過片刻,又去其二。
林曜趴在他的懷中,心中著實震撼,這樣的人,若是直接對上,隻怕今生今世,都很難報仇。
剩下兩人,當空冽冽,卻還哪裡有之前包夾的氣勢,相形見絀之下,一人揮劍指向了容憫懷中的林曜,在見到容憫下意識去護之時,開口喊道:“攻擊天玉體質!”
此時,他們看起來不像是正道修士,倒像是哪裡來的魔道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