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師尊大人清塵絕世1(1 / 2)

快穿之殊色 狐陽 19055 字 8個月前

閻衡知道自己會再度醒來,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一次又一次的複生,一次又一次的回到那個火焰衝天的時候。

這座城叫煙雨城, 他是城主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 這樣的身份本應該讓他受到無限的寵愛,偏偏他一出生就測試並無仙魂, 不是仙魂很小,而是沒有。

並無任何資質意味著不過短短數十年他就會化成一抔泥土,這樣的兒子城主不需要, 所以他就被分到了一個偏僻的院落之中,隻分到了一個小小的奶娘保證餓不死罷了。

然而即使奶娘對他還不錯,可是天災人禍卻總是躲不過去, 幼小的他沒有任何能力, 隻能在火焰燃燒的時候被奶娘抱起跑到了院落中,然後就是迎麵而來的刀劍。

他被奶娘緊緊的抱在懷裡勉強躲過了那一劍的威力, 第一次活下來的時候他還什麼都不懂,連記憶都沒有, 隻知道自己是被一個人養大, 每日最多的用處就是不斷的泡在各種各樣的藥缸裡麵, 忍受著各種各樣的疼痛不斷的試藥。

那個養大他的人告訴他, 他天生就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生下來就是藥奴, 他無力反抗, 最後一次是在那藥缸之中劇烈疼痛而死。

然後就是重新回到剛剛降生的時候, 他聽得懂人話,知道了他姓閻,知道了父親的舍棄,而這次的大火來的讓他刻骨銘心。

大火過後,他奄奄一息,然後被路過這裡的黑衣人,也就是前世養大他的那個人帶走,他信仰的那個人以為他是嬰兒聽不懂,說的話便毫不忌諱:“生命力不錯,帶回去做個藥奴挺好。”

他被隨意的棄養在一旁,每每餓的半死都會被灌下苦澀的藥汁,他的體質在不斷的改變著,長大了以後又是漫無止境的試藥。

如果重來一次還要那樣的死亡,那麼重來一次的意義在哪裡?

然而一次逃跑被追回的時候,換來的是又一次的死亡。

親自將他帶回來的人毫不留情的告訴他他的存在隻是一個物品,不應該有自己的思維。

那是他經受那麼多的困難以來第一次產生了恨意。

然後是又一次的重生,又一次的大火,他再一次被那個人帶了回去,而這次本以為毫無威脅的他卻親手殺掉了那個人,用那個人配的收藏的極好的藥汁。

那個人死了,所居住的地方除了毫無意識的藥奴們就隻剩下他一個人,那裡充斥著毒氣,他不願意待在那裡,就從那裡走了出去,然而外麵的世界並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樣。

被信任的人背叛,被愛戀的人捅刀,被朋友出賣,被當做棋子利用,一次次的死亡,一次次的重回,他可以提前殺掉那些背叛他的人,可是卻無法抑製對於這個世界的厭憎。

人類都是肮臟無趣的,懦弱者苟且偷生,強大者藐視一切,即使有著些微的真心也因為嫉妒和憎恨變得麵目全非。

如果奶娘最開始沒有讓他活下來就好了,如果大家都去死就好了……

他姓閻,名衡,衡在人名之中寓意永恒,再次醒來在意料之中,火焰燃燒也是命中的定數,他以為火焰燃儘之時會等到那個讓他殺了一次又一次的人的到來,可是在那漫天的大火之中見到了天外而來的仙人。

那仙人一身的白衣,就如同這火海之中唯一的清泉一般,從眼角到發絲,美的絕了塵煙,閻衡見過美人,卻從未見過這樣的,就好像輕輕碰他一下都覺得是在褻瀆一般。

可是為什麼這次不一樣,為什麼這個人會來?

一雙眸對視,閻衡第一次覺得心跳加速,他會是他的救贖麼?還是也跟那些道貌岸然的一樣會給予他背叛?

林曜並未立刻回到麒麟城中,而是剛剛離開了那座火燒的城池就降落了下來,勉強抱在懷裡的小嬰兒更是被他放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本來在他懷裡安靜下來輕輕揮著藕臂的小家夥一沾到石頭,立馬握著小拳頭就開始哭,哭的昏天暗地,日月無光,小臉漲的通紅仿佛隨時能夠岔過去氣一樣。

[宿主,你要抱起來哄一哄,]係統瞅著那小可憐說道。

林曜僵硬的立在原地:[不會哄。]

他什麼都學過,就是沒有學過帶孩子的技能,對於這種無法溝通隻憑本能行事的物品沒有任何的適應性。

[他臉都青了,]係統著急的仿佛一位出門在外電話那頭的媽媽。

林曜低頭給小家夥輸了點兒靈氣,頓時那漲紅的小臉呼吸平順,哪裡有半分臉青氣短的征兆。

小家夥發現哭的突然順氣了,打了一個奶嗝兒眼淚汪汪的看向了林曜,嘴裡嗚啦啦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在係統看起來可憐的緊。

[宿主,他是不是餓了?]係統瞎猜著道。

林曜的卻不再看那張著小嘴吐泡泡的小嬰兒,而是神識在周圍掃了過去,在掃到有一個村莊的時候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閻衡哭的時候也在偷偷的看著那如畫的仙人,雖然那一身的清冷仍在,但是顯然對於他這樣的嬰兒有幾分的手足無措,或許不應該過分為難他,閻衡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無辜的看向了那漂亮的仙人。

而林曜對於這樣的眼神視若無睹,隻是將小家夥抱起,朝著那個村莊的方向飛了過去。

可那個方向明顯不是麒麟城的方向,係統滿腦子的問號:[宿主你要去哪裡?]

[帶他找一戶人家,]林曜看著近在咫尺的村莊冷淡道。

[啊?不留下他麼?他這麼弱小,這麼可憐,]係統再一次將自己代入其中,十分的感同身受。

林曜卻冷淡的回答他道:[會養歪的。]

不是不會養,也不是不能養,而是讓他養孩子,再軟萌可愛的孩子也得從根子裡麵歪掉。

[額,怎麼會?]係統不能相信,[宿主你看我也是你養的,仍然這麼可愛。]

林曜心情有些複雜,係統已經歪成了這個樣子居然還不自知。

不管係統怎麼勸,怎麼想給自己也弄個寵物,林曜仍然敲響了這座村莊裡麵的一戶人家。

“誰呀?”日近黃昏,屋子上頭炊煙升起,一個淳樸的女聲從裡麵響起,打開了門的時候眼睛卻猛地睜大。

外麵站著的人跟這裡格格不入,那一身的白衣讓婦人覺得自己扶在牆壁上的手仿佛一團汙泥一樣,可她手不自覺的背到了身後去,眼睛卻舍不得移開分毫。

雲泥之彆讓她連覬覦都不敢,隻是戰戰兢兢的問道:“請問有什麼事麼?”

“你們家有孩子麼?”林曜沒有留意她的神態,他留意的是那趴在他懷裡抱著他脖子的手臂,軟趴趴的好像一捏就能夠斷掉一樣,淺淺的幾不可聞的呼吸打在皮膚上,真的像隨時能夠斷氣似的。

那婦人心神一慌,搖了搖頭道:“沒,沒有。”

林曜神識一掃就知道她在說謊,不過也不介意,為母則剛,他開口道:“我不是來要孩子的,就是在附近撿到了一個,問你們能不能養罷了,當然,我會付足夠他長大的錢財。”

他看著婦人淡淡說著,驀然感到一陣奇怪,看向了懷裡的小孩兒,可那本來感覺到詭異的小家夥正在往他的身上抹口水。

林曜差點兒沒抱住一把把他丟出去。

[宿主冷靜,孩子是無辜的!]係統隨時留意宿主情緒不穩。

林曜這才勉強忍住那種順著皮膚滑下去的粘膩感,打算回去立刻沐浴更衣。

“當然可以,”那婦人伸出手想要抱過孩子,可是將要湊到林曜的身邊時卻有幾分的手足無措,不敢觸碰。

林曜親自將趴在身上的小家夥拽了下來,放進了婦人的手中,然後遞了一袋金子過去。

轉身的時候那種詭異的感覺又起,林曜看了一眼在婦人懷裡吃些小手吧唧吧唧的嬰兒微動了一下眉頭,走了兩步就飛身上了天空。

“仙人,真的是仙人,”那婦人顧不得金子,先是抱著閻衡跪了下去磕了幾個頭,然後抱進屋裡將他放在了床上。

床上還躺著一個孩子,本來手腳上戴著鈴鐺正玩著自己的腳丫,可是看見閻衡的時候卻驀然放聲大哭了起來,而本來看著閻衡的婦人連忙抱起了自己的孩子摟在懷裡哄著,完全顧不上還躺在那裡的閻衡。

閻衡卻也不在意她的態度怎樣,從被那人抱著上天時起他本是高興的,或許他能夠生活在那仙人的身邊,開始新的生活。

來到這個村莊的時候他也沒有多想,隻是覺得這樣的地方跟那人有著格格不入的感覺,就好像他應該得到最好的,住在最華麗的宮殿裡麵,吃最好的東西,容不得旁人一絲褻瀆一樣。

然後他所有的期待在那人將他送出的時候完全的落空了,是了,他隻是一個撿到的孩子,既不是他的什麼,也沒有仙魂可以修煉,短短數十年的光陰,的的確確沒辦法讓那樣的人看在眼裡。

分明那樣的做法已經仁至義儘,可閻衡仍然覺得不甘心,不甘心被那樣忽視,不甘心在那個人的眼中沒有絲毫的存在感,不甘心以後再也見不到他。

“這誰家的孩子啊?”婦人的丈夫拿著鋤頭回到了家裡,看著床上另外一個孩子皺了一下眉頭道,“不會你這個女人從哪裡偷男人給我生下來的吧?”

“當家的,當家的,不是那樣,”那女人躲過過來的巴掌,連忙喊道,“這是仙人送過來的一個孩子,還給了金子呢。”

那男人一聽金子,巴掌放下了,伸出了手來眼睛發亮:“金子在哪兒呢?快給我!”

那婦人將袋子遞了過去,燈下絲綢的袋子打開,金燦燦的金塊讓兩人的呼吸都粗重了起來,那男人拿起一塊在嘴裡咬了咬道:“是真的!”

“仙人給的,能不是真的麼,”婦人摸了一塊放在手上,“當家的,這可得藏好了。”

“藏好什麼,有這麼多金子,咱們就不用在這個地方待了,”那男人嘿嘿笑道,“咱們呀離開這裡,去城鎮裡生活,請一堆的仆人,每天享受著來。”

“哎呀,真的吖,那多虧這小子了,”婦人笑吟吟的道。

那男人卻看了閻衡一眼,腿搭在了凳子上道:“要我說,那仙人給了這麼大筆金子,估計也就不來了,你不是說這孩子是那仙人撿的麼,咱直接把他給村子裡沒生過孩子的,也免得是個拖累不是。”

“倒是這個理哈,”那婦人顯然也十分的讚成。

夜晚談話本就短暫,夫妻兩人吃過了晚飯打算明日出發,有了大筆的金子,那男人吃著平日吃慣了的東西就開始嫌棄起來,吃過飯碗也不洗,上床蓋上被子的時候也嫌棄那麻布的被子不夠柔軟,嘟嘟囔囔的等到了城裡一定要換最好的。

婦人睡前給孩子喂奶,給自己的孩子喂過以後再給閻衡喂,閻衡卻側過了頭去死活不吃,她也不勉強,隻是看著閻衡感歎了一句:“這孩子安靜的真是詭異。”

“詭異個屁,安靜點兒好,趕緊把那個哭的給我哄睡了!”男人踹了她一腳。

可他們的孩子本來好好的,閻衡躺在旁邊的時候就是嚎啕大哭個不止,怎麼哄都停不下來。

“這孩子今天怎麼這麼難哄,”婦人也有些焦急,隻能不斷的喂奶。

她不知道原因,閻衡卻知道的清楚,孩子最是敏.感,對於心靈純粹的人容易親近,對於他這樣滿懷著惡意的人自然懼怕的很。

閻衡閉上眼睛,從他重生後奶娘喂奶他不吃後就一直喝的米湯,他討厭人乳的味道,帶著腥氣,像是血液一樣讓他渾身都覺得厭惡。

反正明天就要被送人了,沒有生過孩子的家裡估計也沒有母乳這種東西,今天暫且忍耐一下也無妨。

可是燈光吹滅到了深夜的時候,他卻隱隱聽到了孩子啼哭的聲音傳來,夫婦倆睡的正熟,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可路麵上腳步聲漸近,在這個夜色中極為的詭異,然後門被敲響了。

“誰呀?”婦人不耐煩的應了一句。

“過路的人,想要借宿一晚,”門外的聲音沉沉。

婦人本要起身,想起那一袋的金子又睡了下去道:“找彆家吧,家裡沒地方。”

“很快就有地方了,桀桀桀,”外麵那聲音笑道,不等婦人皺眉,那木製的門直接被從外麵一腳踹了開來。

月色如霜,那人卻一身的漆黑,右手空無一物,左手上卻提了好幾個東西,婦人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看了清楚,才發現那些都是閉著眼睛的孩子。

“你是什麼人呐?當家的,當家的!”婦人連忙搖著熟睡的男人,驚慌的不行。

閻衡看著那黑袍下的人也有些心涼,前世帶他走的那個人就是眼前的這個人,既然要試藥,自然不會隻有他一個藥奴,難怪他覺得身旁的這個孩子有幾分的熟悉,原來兜兜轉轉還是要回到那裡去。

熟睡的男人乍然驚醒正要發怒,看著那門口站著的人和被踢開的門時頓時有些慫了:“你是什麼人?”

“把孩子交出來,”那人嘿嘿笑了兩聲,“否則就要你們的命。”

那婦人躲在了男人的身後,可她的男人也瑟縮不已,不敢上前,朝後小聲說道:“把孩子給他啊!”

“什麼?”婦人驚慌不已。

男人說道:“把那個孩子給他。”

婦人慌亂中慌然明白,連忙抱起了閻衡遞給了那個黑衣人。

再次落入前世那個人手中,閻衡沒有恐慌,隻是覺得可笑,因為將他送出不代表他們就安全了。

“還有一個呢,”黑衣人說道。

“沒有了,我們就一個孩子,”婦人小心的遮掩著,偏偏孩子覺得氣悶哭了起來,她連忙用身體護住,“求你了,留給我們一個吧。”

“我說了,不給的話你們隻能死!”那黑衣人的右手如鷹爪,抓住了男人的脖頸,頓時那男人眼珠突出,婦人正在猶豫要不要將孩子遞出去兀自流淚的時候,卻見丈夫被鬆了下來。

那黑衣的男人看著胸口冒出的帶血的劍尖,來不及回頭就倒了下去,而閻衡本應該隨之滾落,卻被那拔出的劍尖挑了一下,落入了那散發著清香的懷抱之中。

那人的脖頸在月色下比月光還要細膩,一身白衣如雪,真的像是從皎月下飛下的仙人一般。

閻衡本來沉寂的心再次跳動了起來,他又回來了,他為什麼會回來。

“仙人!”婦人驚叫了起來。

“你們不太適合,”林曜微微動了動眉頭說道,劍身收起,那藏於枕下的金袋子就落入了他的手中被收了起來,而在夫婦倆驚恐的目光中,他再一揮袖袍,連帶著地上的黑衣人和那些孩子全部消失不見了。

他的身影如煙霧般消散,若非那損壞的門和地上的血跡,今夜就像是從未有人來過一樣。

[本來一個孩子,結果又收了六個孩子,宿主,你何必呢,]係統搖頭晃腦。

[我吃飽了撐的,]林曜回了一句,他雲層之中緩緩穿行,也不找什麼城鎮村莊了,直接回到了麒麟城中。

“恭迎城主,”守門的侍衛即便已然有了仙魂六階的修為,也仍然恭恭敬敬的行禮。

“起來吧,”林曜一甩袖袍,將那黑衣人和幾個昏迷的孩子擺在了他們的麵前道,“這毒師抓了不少孩子,前去調查一番,這些孩子去找找家人,找不到就交給城中教養。”

“是,城主,”那侍衛領命,後續的工作並不需要林曜操心什麼,他們本是離開,偏偏一位侍衛緊緊的盯著林曜,讓林曜有些莫名,“怎麼了?”

“城主,您懷裡這個要不要也抱下去?”那侍衛恭敬的說了一句。

林曜這才低頭看向自己懷裡,意識到自己還抱了一個,偏偏這個沒有什麼動靜,閉著眼睛睡的正沉,小臉睡的紅撲撲的不說,那夢裡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好東西,還咂了兩下嘴。

係統大呼萌暈了。

“給你,”林曜卻直接將那孩子放進了侍衛的懷裡,甩了甩袖子直接走了。

那侍衛抱著那孩子的姿勢完全不像林曜這樣的新手奶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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