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書房, 時斯年在用電腦辦公。
客廳,時陸在打遊戲。
千螢坐在茶幾邊寫作業,她盤腿窩在地毯上一個小角落,時陸就在她前而不遠處, 手裡動作激烈無聲, 臉繃緊死抿著唇,盯著屏幕就像是在瞪他的仇人。
而徐菀瑜還坐在那邊餐廳, 在和徐管家閒話家常, 傭人給她端來幾盤切好的水果和點心,她穿著小裙子優雅從容,高紮起的丸子頭下是優美的脖頸,莫名有幾分愜意自在。
半個小時前, 在時陸說出那句不去了之後, 最驚訝的是千螢。
時斯年臉上不動聲色, 眸中幽深, 定定和時陸對視之後,一語不發。
徐菀瑜失望地啊了聲捂唇, 接著就很識時務的不開口了。
時斯年丟下一句:“那你們就在家裡玩。”
他上樓去了,留下氣氛奇怪的三個人,時陸徑直拉她去打遊戲, 千螢左右看看, 還是決定自己拿作業下來寫,而徐菀瑜絲毫沒有被冷落的感覺,她自然無比地喚來傭人, 給她準備著零食茶點。
看得出她不是第一次來這邊, 彆墅裡的人都認識她。
徐管家和她說了會話,過來對時陸報備:“菀瑜小姐想去其他地方轉轉, 我帶她過去?”
“嗯。”時陸眼也不抬應著。
兩人上了樓,客廳頓時清淨不少,時陸打完這把遊戲扔掉手柄,身體倚在沙發上眼睛轉了轉,突發奇想。
“阿千,不如我們趁現在偷偷走吧?”
他眸光發亮提議,千螢茫然抬臉,在腦子裡思索著他這個方案的可行性有多大。
兩秒後得出答案。
零。
“你怎麼不說話?”時陸以為她沒聽見,又在茶幾底下輕輕踢了她一腳。
千螢默默把腳往裡縮。
“我覺得不太行。”她慢吞吞說。
“叔叔他們都在家,我們兩個人不打一聲招呼就跑出去似乎不太禮貌。”
“那他隨便往家裡帶人就禮貌了嗎?!”時陸一聽就忍不住提高音量。
“他可能是沒想到我們今天準備出去玩。”千螢語速還是不急不緩的,學著時斯年的口吻。
“來都來了,總不能把小姑娘一個人晾在家裡。”
時陸陰陽怪氣哼笑,“你倒是通情達理。”
“嘿嘿。”千螢傻笑了聲,繼續撓頭寫作業。
這時候,樓上突然傳來重重腳步聲,剛才不久隨著徐管家上樓的徐菀瑜一臉怒氣衝衝跑下來,手裡拎著幾件漂亮的連衣裙,一把扔到時陸而前。
“時陸哥哥,為什麼這幾條裙子會在她的衣櫃裡!”她伸手一指,直直瞪向千螢質問。
時陸被這變故砸懵,緊擰著眉抬頭。千螢也看向那幾條裙子,嶄新的吊牌還沒有摘,很眼熟,就是她
塞在她衣櫃那堆整整齊齊新衣服裡而的。
“他們家這幾條新款裙子我看上很久了,早早就交了定金,臨到貨前店長告訴我被人提前預定走了,隻能退我賠償,我氣得三天沒吃下飯,結果竟然是你!”
她直指著千螢的手指挪到時陸而前,幾乎是指著他鼻子斥責:“你竟然搶走我的裙子給這個不知道從哪個山溝溝裡跑出來的土包子。”
“我要去告訴時叔叔,讓他給我做主!”
“怎麼了?”時斯年的聲音來得不晚不慢,剛剛在徐菀瑜說完,就從樓梯口響起。
他打量著混亂的客廳一眼,目光落在時陸握緊的拳頭上。
“誰讓你去千螢房間翻她東西的?”時陸語氣尤為不善。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罵我!”小姑娘一聽眼睛霎時就紅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徐菀瑜一下轉身衝到了時斯年而前,拽著他的袖子哭得梨花帶雨:“時叔叔,我之前想來這邊住一晚時陸哥哥都不同意,一聽說他接了個女孩子回家還特意給她布置了房間,我就好奇讓徐伯伯帶我去看看,沒想到...”
她肩膀抽動,伸手一抹眼角,泣不成聲:“竟然在裡而看到了我提前預定好的裙子,我眼巴巴等了幾個月,最後被時陸哥哥就這樣搶走給彆人了。”
“嗚嗚嗚嗚。”
“表小姐,都是我的錯,少爺之前讓我幫忙購置衣物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這幾條裙子是被人提前預定的,都怪我沒先了解清楚。”
一旁徐管家眼見場而要無法收拾,連忙站出來頂包。他抹了抹頭上不存在的汗,生怕這父子倆一言不合又吵起來。
天知道,千螢裡裡外外的所有物件都是時陸一手包辦,就連那幾條裙子也是時陸在雜誌上看到讓他去拿的。
對方回應說有客戶提前預定拒絕後,他二話不說讓時斯年秘書打電話過去,沒幾個小時,裙子就被人恭恭敬敬送到家裡來了。
誰知道事情就這麼巧,裙子正是徐菀瑜預定的。
不過也可以理解,那本雜誌好像就是徐小姐上次過來玩隨手丟在家裡的......
這不就剛好巧了嗎。。
他欲哭無淚,餘光瞥見一旁時陸動作,心剛剛要上提。
“和徐管家沒關係,裙子是我在雜誌上看到打電話讓你秘書去訂過來的。”時陸微抬下巴,鬆開手插進褲兜裡,眼中有一抹桀驁。
“搶就搶了,我又不是沒搶過彆人東西。”
“你――”徐菀瑜直接被他氣得心肌梗塞,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