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琰一震。
她真會煉丹?
這劍形丹的樣貌古怪,滋味還十分絕美,與其他丹藥都不同。
閻琰感受著靈氣,忍著渾身痛楚,捏訣煉化。
可不過半餉,他抬起雙眸,看向麵前已然重新凝結出的仇人幻象,茫然摸向自己丹田……
這丹藥服下去,除一團靈氣外,怎麼沒感受到其他?
這是什麼丹?
似乎毫無作用。
閻琰怔住,內視體內,發現吸入丹田的這股丹靈,還似乎附著在他丹田外,無法被他吸收,就連他剛損耗的靈力都沒有被丹藥補足半分。
黑衣人嘶吼,瞬間逼近到一尺,閻琰忙退後半步,緊握手中劍。
迎敵而上,又靜靜感受一番手中劍後,他不由苦笑。
能增益劍心、增益歸一劍陣?他毫無感覺。
閻琰悵然,他竟也對她的丹抱了一絲期望,明知不可為而信之。
可結果……到底天真了。
他滿目苦澀,眼前又一次模糊,額頭汗水滴落。
果然,如劍陣長老所說,他劍心太弱,歸一劍不到第二重圓滿,他不可能闖過去。
“大師兄,你說歸一劍最磨礪我劍心。”
閻琰無力閉眼。
“可我實在愚鈍……”
閻琰再睜眼,已有了決斷。
他費力舉起龍鱗劍,一劍劃開自己虎口。
鮮血頃刻噴湧而出,附著在龍鱗劍上,噬血劍法運轉,鮮血肉眼可見地被劍吸收。
噬血劍,才是他的路。
他唯一的路。
但就在這決斷一瞬,閻琰突覺丹田一陣酥癢。
他茫然內視,就見剛附著在他體內不能被吸收的古怪瑩綠藥力,竟然運轉了起來。
也就一息,龍鱗劍輕顫,劍身剛吸收的鮮血竟被叮一聲彈出!
閻琰:“!”
噬血功法,竟被劍拒絕?
而他手中的龍鱗劍身不斷顫動,似乎在渴求什麼,激得他體內剛服下的古怪碧綠藥力也震蕩不堪,似乎想要脫離他丹田,湧入劍中。
閻琰茫然,試探著逼出自己體內這股藥力。
隻不過一瞬,碧綠靈力逼到握劍指腹,就被輕震的龍鱗劍吞了個乾淨!
閻琰:“!?”
刹那,手中這把不過誕生數日的二尺長劍,表麵寒光錚錚,劍柄上龍鱗片片殷實,一陣瑩綠華光從劍上噴發。
一隻隱隱的蠍尾,出現在劍槽的花紋上!
閻琰耳邊聽到劍的嗡鳴。
!
靈劍輕鳴不止,是靈劍即將跨入三品的征兆!
閻琰目瞪口呆,不顧陣中幻象,忙將剩餘三顆劍丹吞入口中,以靈氣渡給龍鱗劍。
這一切,都似曾相識,像極了他用氣血養劍的邪訣噬血劍法。
隻不過前者是丹藥飼養劍身,讓寶器飛躍,後者氣血蘊養的不過是揮劍幾次的威能。
“嗡——”
轉瞬,龍鱗劍輕顫。
閻琰口中還殘餘著劍丹的微甜鹹鮮,丹田兩股藥力早已經過右臂經絡渡給了劍,但此刻握劍的手臂微弱發脹,竟是與靈劍的輕顫仿佛同鳴。
他眼前,也似乎有了異像,見到手中劍從無到有,獸骨劍胚,入火煆燒,融吞雲花汁,一品蠍尾戳刺,……
這,就是他的劍。
他定住,竟是閉眼入定。
*
“嗯?”
劍陣外看守的白發老道,睜開惺忪雙眼,狐疑看向陣中。
“沒動靜,死了?”
他起身,正要掐訣止住陣法運轉,然而動作一頓。
“怎麼回事,臭小子還在裡麵參悟起來了?!”
他白眉都抽了下。
但疑惑間,吊在他身後柏樹上的數柄靈劍,竟是顫動不休,晃動起來,想朝劍陣內飛去!
“!”
“??”
“這臭小子在吞我的劍氣?!”
……
閻琰從入定醒來,幾乎感覺不到手中劍的重量。
舉劍而起,劍意竟隨心而動。
“這就是大師兄說的劍心?”
一柄靈劍經由他手,蘊養升品。
他與靈劍,默契提升。
此時,劍訣運轉,竟是輕而易舉。
閻琰掐訣,地上十把掉落的劍,一瞬浮空。
剛升階的龍鱗劍發出八道劍芒,吸附劍陣八道劍氣,瞬息擴大,輕鳴間,一一入陣。
雖仍缺八柄靈劍,但他劍心已然跨過第二重大圓滿!
十八歸一。
閻琰抬眼,一劍朝麵前黑衣人壓下。
血海深仇頓時化為虛影碎裂。
問心陣,破!
珠串劉老,隱隱浮現,隻有梅真兒能看見。
“對方有貴人相助,躲過頓悟反噬這一劫。”
梅真兒擰眉。
“但我剛算到,對方小有所成,會忍不住貪圖冒進,很快遭到更大反噬,屆時氣運會重新回到你身邊,助你師弟一臂之力。”
梅真兒一聽,當即臉色鬆緩。
朝身邊著急師弟妹們,從容點頭,“無妨,我去看一看四師弟的狀況。我有預感,他很快能痊愈,下次就可以突破無礙。”
她身邊的師弟妹們愁容儘去。
他們二師姐福運極好,有天道庇佑。
她說的,肯定沒錯。
*
至穹峰。
衛釗房內。
師兄弟二人,均是從地上、床榻上仰望向房中筆直站立的蘇漁。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我在門派兌換處,從未見過這種丹藥,也從未聽過能增進琴訣領悟的丹藥……”
衛釗震撼問出口。
陸一舟當即崇拜又期待地看向蘇漁,“我也從未聽師叔們提過,以前大師兄也沒說過。”
蘇漁咳地雙手背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