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今日做飯了嗎(三合一)(1 / 2)

然而此時,常青看向麵前碧綠玉碗中丹藥,有一瞬的茫然。

蘇漁揮手。

鬱東立刻上前,呈上一隻碧玉小勺。

這小勺玉色通透,與玉碗就是一整套般,仿佛是整塊滴綠的翠玉上雕刻而成,映水般潤澤,又碧得如嫩柳。

鬱東之前一直不明白二師姐為何要讓他購置如此多套勺筷碗碟,款式、色澤都不同。

但如今他看著常青手中的丹藥,卻是明白了。

碧玉小碗襯得這乳白丹液宛若凝脂,柔嫩又細膩。

用那油綠小勺舀起淺淺一口,襯得玉更綠,乳更白,甚至想讓人焚香更衣,再來慢慢欣賞。

這丹與容器的搭配,實在是畫龍點睛般,宛若大師手筆,彆有一番極致美。

如果這般出售,丹藥價格至少能加半成?

鬱東心法迅速運轉,眼底一片修為精益的金光。

喻清子坐著,大半注意力都在自家徒兒身上,但到底元嬰巔峰,很快就發現站在蘇漁身後、拿著珠算的弟子,竟然立地領悟,修為增長了一截。

他不由驚愕。

這就是至穹峰如今的天才弟子?

怪不得看守萬劍山百年之久的張道人,都誇小蘇師侄會管轄峰頭……這簡直妖孽啊。

喻清子心中羨慕極了。

穆道人怪不得一去不回,有這樣的暫代峰主,他確實可徐徐而歸啊。

“那我就服用了?”

常青一聲,將喻清子的思緒拉回。

他顫顫巍巍握著碧玉小勺,盛了乳白液體,卻是不敢碰那跟流風宛若同類的鸚鵡狀丹藥。

但就見蘇漁明媚微笑,“一起服用,更佳。”

常青不忍。

他看向漂浮在乳液上的,五六隻或是展翅,或是收羽站立,或是低頭順毛的小流風……真是各種姿態,各有各的可人。

若是吃了一隻,剩下的就不完整了。

不就少了一種姿態?

常青猶豫,但卻嗅到了一股乳汁淡香,這丹怎麼是這種味道,像是羊乳,又不太像,還混著一股清新略微苦澀的杏味。

不知怎的,他多年來分心照料流風、怕它受涼怕它吃不飽又怕它腸胃不適的疲憊神識,好像被撫平了一分。

這氣味不濃,卻十分舒適,安撫著他。

而他小勺動了一翻,乳汁中的幾個淡金小流風,也在碗中飄動了起來,活靈活現。

簡直越看越愛,愛不釋手。

“快服下,否則丹就泡爛了。”蘇漁指點。

“!”

這怎麼可以?

常青頓時懊惱,那就隻能吃下去了。

他一時不知是悲是喜,而很快又被新的糾結纏繞……小流風姿態不同,先吃哪個?

“你倒是快些。”

喻清子等得老眼都要閉起來了。

他無奈看向蘇漁,“見笑,我這二弟子,做事總比旁人慢一步,但還算純善,隻是養的禦獸不夠強大,其餘還成。”

常青羞愧地低頭,“師父,我這就服用。”

他排行第二,可是跟……大師兄周章比,哎,戰力差地遠了。

他不敢再浪費時間,忙隨機舀了一個展翅的小流風在碧玉小勺中,連帶著乳液一起服入口中。

一瞬,杏仁炒製過的熱香,伴著牛乳的特有回甘,在他口中徜徉。

而那隻鸚鵡狀小丹,碰到他齒間。

他忍痛咬了下去。

就聽哢嚓一聲清脆,常青就神識一震,身體僵了下。

這丹泡在牛乳中,下麵一半已然濕軟,吸飽了回甘卻又微苦的杏香,咬下去還擠出了一團汁液,濕潤又溫熱,但沒泡到的部分卻還是脆生生的。

好奇異的感覺。

不像普通丹藥吞服的乾燥苦澀,又不像是丹粉那般泡在水中的粘稠……

既乾脆生香,又不生渴感。

常青享受之際,閉眼間,就覺得仿若微風,吹過自己識海。

好愜意。

比喝靈茶更舒適。

他仿佛來了鄉野田間,見到了茁壯的小牛依偎在母親身邊汲取養分,慢慢地小肚皮滾圓。

蘊養的傳承。

細心的哺育。

不辭辛苦的照顧。

常青驟然覺得自己平日照顧流風都不算什麼辛苦。

都是他該做的啊。

刹那,他覺得神識一道刺目白光。

而後,他坐在茶桌邊,閉上了眼。

“這……”喻清子開口。

鬱東早已業務嫻熟,微笑上前,“風老,他要入定了,我們小聲些。”

喻清子:“?”

這就入定了?

這是吃一顆丹,還是吃了百顆?

見效這麼快的嗎?

但轉而他麵色古怪,之前在擂台,他都一隻腳踏入鬼門關了,結果嘴裡一陣油脂噴香,然後,他就長頭發了,站起來了,活過來了……

確實,就也挺快的。

“風老,已經算是慢的了,跟二師姐以往的例子相比。”杭婉兒也有經驗。

喻清子:“……”

杭婉兒對老者也十分尊重,看見喻清子,她就不由想起自家師父,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外到底怎麼了。

當即細心解釋,“按照常規,一閉眼,馬上就要來天地靈氣了。風老,你有沒有什麼遮蔽的法寶?要不要叫洪長老幫忙,他的隱蔽跟幻境符籙都十分好用。”

喻清子:“……!”

閉關久了,他倒不知道。

天地靈氣,異象?這聽著,洪蘊好像做不少次,已經熟門熟路了?

而下一刻,他正想開口。

就見麵前弟子,驟然識海神識與體內金丹一起跳出。

喻清子嚇了一跳。

乳白靈氣光暈,頓時附著在金丹與識海外,慢慢地形成了一隻雪色鸚鵡的模樣。

喻清子錯愕。

一瞬,紅袍長老洪蘊,一腳踏到百禦峰上。

“喻清子,叫我何事?”

一走近正廳,就見到了常青金丹、識海外溢,見到了四品罡熊與金鋼圈護在院上。

洪蘊:“……!”

怎麼就這麼眼熟呢!

良久,常青才從入定中迷茫醒來。

“如何?”喻清子著急地問。

“我……”常青雙眼迷離,但很快喻清子將他的護體禁製解開,旁邊一直默默觀看的金絲鸚鵡一瞬朝常青飛了過來。

它竟是一頭紮進他的懷裡。

那鸚鵡小臉蛋跟鳥喙,眷戀無比地磨蹭過他的丹田,還輕啄了他幾下。

常青都大驚失色,“流風、流風貌似把我當一隻鳥了!啊,原來它不喜歡今日的穀米才發脾氣!”

喻清子:“!”

南潯一百零八峰上,響徹一道威嚴宣告。

“今日,百禦峰守擂失敗,降為三等前三峰,現挑戰二等第十浩宇峰成功!”

“百禦峰升至二等第十峰。”

所有人都震驚。

比鬥塔前,擂台上的常青害羞地朝麵前的浩宇峰弟子拱手。

“承讓了。”

轉頭他就立刻朝擂台下的薑黃色纖細身影飛快走去。

“百禦峰常青,幸不辱峰主之命,保住了二等峰品階!”

觀戰弟子如夢似幻。

“這才一日……常青吃什麼藥了?”

“被周章附體了嗎?”

“所以,蘇漁這是兩座二等峰峰主了?”

“她才築基!”

隔壁擂台,陳書辛聽著這些,咬牙看向台下蘇漁,元嬰氣息鼓動天地。

“錢清秋,彆浪費時間了,上來!你我速戰速決,決出二等名額!”陳書辛劍指台下。

擂台下錢清秋一身白袍,還熱情地與常青交流——新金丹的經驗,畢竟他多得了十幾日,養護有心得。

“就按照蘇師妹給你的塑形,是你的道。”

“譬如我……我金丹上點點……”

說到一半,劍風朝他呼嘯而來。

錢清秋停住,轉而俊容上微笑停住,看向陳書辛。

“蘇師妹,那我就去了,我替你們教訓下他。不知道是否可以抵部分靈石債務?”

蘇漁挑眉。

“不可。”鬱東第一時間拒絕。

杭婉兒往後仰,“錢師兄彆想。”

錢清秋苦笑,“那好。”

他轉身,隻能無奈上擂台。

長琴飛出,他黑發吹拂。

體內金丹一瞬蓬勃。

琴音驟響,竟是滔天高亢,不僅整個比鬥塔,甚至附近十幾座峰頭,都清晰可聞。

陳書辛臉色驟變。

蘇漁扶額。

完了。

好大一個音箱。

藏不住了。

她剛無奈,錢清秋已然在擂台上,隨著逐漸高亢的琴音,氣息不斷拔高。

體內金丹,逐漸變得模糊,慢慢凝出元嬰。

陳書辛皺眉,“你也早已……”

“嗬,沒用,你雖然是元嬰,可音修天生不如劍修強大——”

可說到一半,他就瞠目。

就見錢清秋體內——至少是他三倍大的金丹……凝結成一個胖嘟結實、遠超錢清秋本人的元嬰,懷抱一把古琴!

一息,肥嘟元嬰,十指扣上琴弦。

琴音強大十倍!

陳書辛噗一聲,吐出口血劍,倒飛出擂台。

失去知覺前,他滿腦子都是那敦實得可以一跳就壓死自己的胖嘟元嬰,可怕畫麵!

縹緲峰峰主易葛,失神站起。

督察堂長老全都靜默。

“怎麼回事,錢清秋?這是你師父教你的?”督察堂長老站起,嚴肅問道,“你元嬰怎會——”

胖成這樣……?

今日玉瓊峰峰主也在閉關中,沒來觀戰。

錢清秋此刻臉色蒼白,剛擊敗一個元嬰入門的陳書辛,對他來說,也消耗很大。

“我……”

錢清秋垂眸,強忍住才沒朝那薑黃身影看去。

誰能想到,她給自己的補金丹,宛若再造父母。

沒有高階修士守護的煉丹師,懷璧其罪,極其危險。

他還太弱。

還不足以讓人不敢冒犯、威脅她。

錢清秋低頭,“某日出門,我突然昏睡,睡夢中仿佛遇到一位……前輩,然後醒來就變這樣了。”

陳書辛:“!”

他睜眼,又吐出口血。

長老:“……”

蘇漁一手捂住自己的額頭,一手被黑熊崽子抱在懷中。

她這真是被迫長了好幾歲。

紅袍長老洪蘊、張道人默默低頭。

至穹峰弟子、百禦峰弟子全目視地上,一聲不吭。

唯有鬱東微笑,“錢師兄,我還以為你跟我三師兄一樣,也是金丹破碎一次,才自己亂搞成這樣的呢。”

衛.亂搞.釗:“……”

挑戰結果當即昭告諸峰。

新的第二峰,全部產生。

“三等峰名單,”督察堂兩個金丹弟子,互看一眼,“現在終於可以交了。”

他們當即將百禦峰的弟子名字,全部從三等峰刪去。

就連蘇漁要不要列在百禦峰弟子中,他們現在都不用再糾結了。

簡直大喜過望。

督察堂長老,當即宣布,“本年,二等排位、一等挑戰暫停。”

“我們南潯,今年有十名精英弟子前往天盛宗學習。天盛宗所有法寶、靈丹、心訣,全部對南潯精英弟子開放。”

“精英弟子的範圍是,三十六主峰弟子,至少金丹。”

督察堂長老說完,就補充一句,“有意向的弟子,儘快到督察堂報名。我們將根據弟子三年內大比表現,進行排序,取前十位進。”

觀戰弟子沸騰。

“什麼,我們可以去天盛宗,是那個據說福緣很強的宗門嗎?”

“可怕,隻有十個名額,肯定輪不上我啊!”

“說是金丹以上,可三十六主峰上百百個金丹,取前十,隻有首席才有機會啊!”

人人都激動了。

蘇漁在看座邊都有些恍惚。

沒有這個情節,怎麼現在還有去天盛宗交流的事情?

難道南潯覆滅,是因為很多精英弟子流失嗎?

“至穹峰,百禦峰,玉瓊峰,正巧你們都在此,金丹是否報名?”督察堂長老當即問道,“你們這次大比表現都很驚豔,若是有意向,會酌情考慮。”

常青下意識地看向蘇漁,

“師父沒有出關前,我不太想離開,但……還是聽從峰主安排。”

衛釗絲毫不感興趣,望向蘇漁,“我要留在至穹峰,聽從二師姐差遣。”

錢清秋也微笑,“我不去天盛宗,我師父也在閉關。”

督察堂長老不由看了蘇漁一眼。

蘇漁無奈站起,“長老,我還未到金丹,去不了天盛宗。”

長老頷首,但正要離去時,空中一道年邁聲音響起。

“天盛宗,歡迎各位精英前往。我宗主愛才心切,知道各位弟子不舍拋下多年師父、師弟。我天盛宗願意一並接納!”

比鬥塔前,督察堂十二長老紛紛皺眉。

坐在首位的督察堂長老,俊朗卻讓人一見又忘的青年,當即笑道,“天盛宗李長老嗎?您說笑了。我們此次按照掌門、大長老與貴派的溝通,隻是十個精英弟子——”

但還未說完,空中一位灰衣赤足的老人,白發垂地,踏蓮閉眸而現。

“大長老!”

“督察堂大長老!”

各位峰主、大比的觀戰弟子紛紛起立。

蘇漁抬頭,仰望天際。

“堂主。”督察堂首座向來端坐的青年長老立刻恭敬站起。

灰衣赤足的老人閉著眼,一臉悲憫慈祥地轉向他,“青玄,本次前往天盛宗,由本座帶隊。南潯就交給你了。”

衣袍繡竹的青玄一怔。

轉瞬,南潯鐘鼓響徹。

一百零八峰西側,十二座平時弟子都不敢窺探的一等主峰,在灰衣老人揮袖間,整座拔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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