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今日做飯了嗎(三合一)(1 / 2)

什麼是法寶追悼會?

投影陣外,大家都看向南潯眾人。

青玄輕咳一聲。

而他身後沒有進入闖陣中的南潯弟子,除了被鬥笠遮住無法看見神情的蕭牧歌外,其餘弟子都目露悲慟卻又上進。

這齊齊悼念的模樣,讓西境所有弟子、長老都看愣了。

“南潯是不是有大病?”

“他們在北境得了修真盛會的第一,超過天盛宗。我怎麼都沒想明白,為什麼他們精英會不滿出走。現在懂了……這門派有病。”

誰特爺爺的,給法寶紀念?

一個修士除了本命法寶外,漫長的修煉一生,不知道要更替多少法寶。

但凡修煉快的,都經常去秘境曆練,法寶損毀多,或者就是陳舊法寶再也無法跟上他們的修為,隻能更替掉。

“矯情啊,青玄。”

九垚山長老甕聲道,他身軀盤坐在一個小山上。

仔細看,他兩條腿都與山體似乎融為一體,說話間,他就搓了下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層土疙瘩掉落。

“是你們那掌門何通搞出來的?真是浪費修煉時間!要是我家弟子這麼弄,我埋了他!”

青玄沒回答,反倒是張長老歎了聲。

“老沙啊,那你可要把你們九垚山弟子看好了。”張長老搖頭。

九垚山長老壑沙愣了。

什麼意思?

他弟子哪有這麼蠢?

他正要反駁,就見到金霸門長老也同情地看向他。

“?”

“事實勝於雄辯,老夫不跟你們爭。且看下去!”

壑沙哼地望向投影陣,但沒多久就愣住。

投影陣內。

就見蘇漁將數十個漆黑的石鍋全靈火加熱到滾燙。

而後提著大湯鍋,就往數十個石鍋裡倒入了一碗飄著一層金光瀲灩、沸而不滾的高湯。

熱油,完全鎖死了湯下全部的熱度。

杭婉兒則是在收拾已經失去銀輝的索道,一根根撿起,靈水清洗,等量分在空的白瓷小碗中。

損壞的雪球寶則是另外放在小碟裡,閻琰對半切,每人半隻。

蘇漁又拿出了芥子袋中冰鎮的存貨冰魄魚、冰魄鴨……切了點魚片、鴨脯肉、雞片等配料。

還有之前多餘的腐竹與豆皮,也切了些許。

分門彆類,分彆用一個巴掌大的小碟盛放。

足足湊了九個小碟子。

但蘇漁麵容還是閃過一絲歎息,“時間緊張,暫時就這些吧。”

整整二十個托盤,每個托盤上都放著燒得滾熱的石鍋,一碟米線,九碟小菜。

類似冰魄魚片、冰魄鴨脯肉,都切得薄到三四片疊加在一起,還能透出下麵白瓷小碟的顏色。

這些明顯還未斷生。

投影陣內外的人都無語。

這簡直像是一場大型祭祀,用了這麼多三四品的妖獸骨肉。

南潯在搞什麼奇奇怪怪的活動。

但陣內的金霸門、南潯弟子共計二十人,卻是倍感新鮮。

杭婉兒壓製下好奇,先帶著大家嚴肅地念誦。

“今日闖陣,我等沒有掌握愚公移山的本領,不如九垚山弟子。”

剛氣喘籲籲、完成一條小路建造,到達此處的九垚山弟子們,一怔。

就連首席徐釷都臉上一紅,腳步不由放慢。

豎起耳朵。

南潯竟然在誇他們。

南潯果然好謙遜啊。

但杭婉兒沒看他,認真帶著南潯眾人懺悔中。

“我們南潯的元嬰弟子,也不夠強大,無法帶金丹弟子度過懸崖,隻能依賴於二師姐的法寶。”

“今日索道雪球小火車法寶雙雙毀損,是我們不夠強大。”

金昊天與金霸門的弟子們聽得都不由低下了頭。

“是我們金霸門也無能。”

他們也臉紅地跟了句。

九垚山的腳步紛紛停下。

徐釷都不由肅然起敬。

懂得反省自身的修士,往往增益更快。

而南潯的法寶悼念已經到了尾聲。

“今日法寶毀損,”杭婉兒深吸一口氣,悲哀,“我們就懷著懺悔的心情送它最後一程,將它吃掉。”

九垚山:“!”

投影陣外:“!”

就見杭婉兒說完,閻琰已經飛劍齊出,每兩把端著一個滿滿當當的托盤,平穩地送到每位弟子麵前。

眾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上麵共計九碟一石鍋。

其中兩碟,就是那銀索法寶、雪球飛車寶失去寶光的毀損樣子。

杭婉兒肅然望向蘇漁,“二師姐,那我們開始用了。”

蘇漁頷首。

杭婉兒拿著銀筷,將小碟中薄得能映字跡的清透魚片、鴨胸肉等,逐一撥入裡外都燒得滾燙的石鍋中。

石鍋內高湯覆蓋了一層金黃油膜,當魚片滾入,宛若打破湖水平靜,泛出落花般的漣漪。

一瞬,這內裡蘊藏的滾燙熱氣與撲鼻香氣,就從漣漪中霸道湧出。

他們身邊,本該先走一步的九垚山弟子,不知為何就挪不動腳步了。

而很快,杭婉兒就動作利索地把九個小碟都倒入滾燙高湯中。

瞬息,數道丹暈飄出。

南潯、金霸門弟子都不由屏息。

駐足觀看的九垚山弟子,更是齊齊驚訝瞪眼。

南潯的法寶葬送儀式,竟然是放入丹藥送它們走!

切得極薄的魚片、肉片,在熱油下達到沸點的石鍋中,稍汆即熟。

基礎調味早已在米線湯中完成。

裡麵的魚片直接撈起,就能吃,鮮香又軟嫩。

蘇漁示意他們將米粉加入,而後就遞給他們辣子跟醋瓶,讓他們自行按照口味安排。

眾人很快忙碌起來。

杭婉兒口味清淡,直接開吃,夾起幾根晶瑩剔透的米粉,嘶溜一聲,嘴角就油潤潤地沾上碎金兒般動人。

再入一口白嫩魚片,幾道丹暈就瞬息消失在她口中。

“好燙。”

杭婉兒忍不住張嘴,哈出一口熱氣。

但很快就閉上了眼。

“醇厚鮮美,好像熔漿,表麵看不出,內裡卻熱的驚人。熱騰騰的,一口嗦到嘴裡,這銀粉寶就軟滑勁道,瞬息一整根到嘴裡……”

她小臉上溢出一絲滿足。

但很快就鄭重歎息。

“走好,索道雪球小火車。”

睜眼,她就低頭狂吸起了粉,也不怕燙。

頓時,南潯弟子跟金霸門弟子,都滿頭大汗嘶溜嘶溜不斷。

旁邊觀看的九垚山弟子,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

太香了。

徐釷身邊的一個褐色衣裙師妹,不由走到杭婉兒麵前,雙眼閃爍,“這法寶壞了還能變成吃食?你們還有多餘的毀損法寶嗎,可不可以給我一份……半份也行。”

杭婉兒頓時肅然地吸儘碗中最後一根粉,用銀絲筷扒拉了剩下的豆皮到口中。

“不行。”

九垚山:“!”

“這是我二師姐煉製的法寶,隻能由使用者親自送它上路。”

杭婉兒拒絕,並且小口小口喝光了冒著油珠兒的熱湯。

這高湯,蘇漁用大筒骨與雞鴨一同熬煮,還放入了火腿增香提鮮,入口滋味豐厚濃鬱。

每一口都讓舌尖與味蕾舞動。

入喉,丹田與識海蕩氣回腸。

杭婉兒喝完,小臉就熱得發紅,鼻尖冒著晶瑩汗珠。

“損毀的法寶裡,包含著深刻的道理。這隻有使用者才能體會。”

九垚山弟子們麵色複雜。

胡說的吧?

鬱東卻是笑著站起,“九垚山的各位師兄師姐們,是否要采購一套索道雪球寶?一品的,金丹修士操作,滾動十丈距離,就會損壞。”

“……”

九垚山首席徐釷,立刻叫住蠢蠢欲動的師弟妹們。

“多謝好意,我們不用。”

一品法寶,頂多練氣修士用用,他們金丹元嬰根本用不上。

雖然核心弟子的靈石積蓄,要比普通弟子多,但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我們先走一步了,南潯各位。”

“哎,可惜了,他們無法體會到二師姐的真意。”

“算了無緣啊。”

九垚山徐釷強忍住,才沒回頭。

他們快步朝下一座高山前行。

等他們走後,杭婉兒才睜眼望向南潯、金霸門各位。

大家一同站起,齊聲念誦。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修煉不進則退。多謝蘇師姐教誨。”

“……多謝南潯蘇大師教誨。”

大家說完,才精神抖擻地跟上九垚山的步伐。

他們靈氣本就沒有多少消耗。

但剛進入五行土宮,有些沒有用處的金係、火係弟子們本來還有些低落,此刻卻鬥誌昂揚,滿麵激情,元氣到了巔峰。

如果說一開始,金昊天他們都想放棄這個五行宮了。

那現在他們已經被這一場特殊的法寶紀念儀式,推著向前。

金霸門與南潯滿血出發!

投影陣外,一片寂靜。

【南潯……加一分。】

五行土宮的山門石碑,赫然出現一行小字。

南潯兩分。

九垚山一分。

圍觀者都愕然。

不在闖關中,卻得了分。

穆道人思索道,“看來這五行宮不完全考驗弟子修為,還看弟子們的心性與潛力。”

九垚山長老半晌才複雜地望向他,“我收回剛才的話,南潯的儀式……還不錯。”

西境長老們,看青玄等人的目光也都變了。

修為的深淺、法訣的掌握,隻是一時。

若是道心堅定,心境通透,有大智慧,那假以時日,必定不是凡體俗胎。

五行宮尋找接任者,看重的也是未來資質。

諸位長老紛紛明白過來。

可惜,他們都無法傳音給已經在陣中的弟子了。

若是本次闖關失敗,必須間隔十日,才能重新進入。

*

此刻,五個山門中,各派都在闖陣。

譬如,在火宮的天盛宗梅真兒就已經進入了第二座火山。

“梅真兒小姐今年與雷隕宗的少宗主一起同行,兩派聯手,火宮肯定要被他們拿下了。”

“哎,雷少宗主愛慕她多年,這次還特地護送她先行攻下火宮。雷隕宗的目標其實是五行水宮或金宮。”

話音剛落,就見投影石中,梅真兒差點被水靈門的千溪大師姐擊倒,但很快她落到雷少宗主的懷抱,被他抱住。

兩人眼中情絲流轉。

水靈門大師姐千溪,根本無法破開他們兩人聯手築起的罡氣。

圍觀者們看得目不轉睛。

“看來,火宮的勝負已分。”

*

五行土宮中,蘇漁已經走到了考核的第二座高山。

麵前巍峨山壁上,深深刻下印痕,上書龍飛鳳舞的防禦二字。

“土相,這一關考防禦,幸好我們早有準備。”

早一步抵達的雲若門元嬰弟子,臉上慶幸。

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扣除一分,自信地從芥子袋中拿出防禦法寶——一座五品青紋鐘。

五品法寶,至少能夠抵禦元嬰巔峰的全力一擊。若是麵對普通元嬰,至少抵擋一炷香時間。

蘇漁欣賞地看著這青銅蟠龍鐘沉穩大氣的質感,流暢古老的線條,以及上麵一個個蟠龍與銘文的雕飾。

作為一個優秀的廚師,也需要觀察生活。

擺盤的美感,往往能從各行藝術品中獲得靈感。

不僅雲若門,其他幾個門派的弟子也紛紛拿出了自己的防禦法寶。

一瞬,轟隆巨響,麵前第二座高山地動山搖!

“二師姐小心!”

眾人身形搖晃,站立不穩。

杭婉兒將五仙繩飛向旁邊巨石,才勉強穩住,扶著蘇漁。

但轉頭,就見蘇漁早將一柄擀麵杖插在地麵,好似拐杖般穩固。

杭婉兒佩服。

其餘人也紛紛飛劍、金戟插入地麵,臉色凝重了幾分。

“這山古怪的很,大家注意。”金昊天平日跳脫,此刻都覺得不妙。

他們警惕四望,卻發現九垚山弟子都沒了蹤影。

再一看,才見徐釷等人都深深紮根在土壤裡,雙足都插在地中,逐漸埋入,矮了半截。

修為越高,埋地越深。

地動山搖,他們也不怕。

土係功法,半截入土,他們與山川本就是一體。

真是……好厲害的功法。

蘇漁看一眼,就擔心觀看投影的洪蘊長老此刻會不會已經昏迷了。

必須速戰速決啊。

否則她恐怕還要出去開夥,搶救有潔癖的洪蘊長老。

而她思考間,轟隆巨響,山頂上數塊巨石與沙塵滾落。

山崩地搖,數個巨石化作的猙獰猿猴,從山頂跳下,雙臂敲著胸口,發出尖銳吼聲。

一行小字在山間石壁上凝結。

【雲若門元嬰後期陳威。】

【九垚山元嬰巔峰徐釷。】

【南潯派金丹???蘇漁。】

眾人不由訝異看向蘇漁。

修為不明?

連土行宮主都看不出來,還是因為金丹太過弱小,土行宮主表達一種無奈。

【此山考核:你們三人分彆帶領各自隊伍,抵禦猿猴攻擊。】

【若隊伍人數折損一半,即刻出局。】

大家倒吸一口氣。

雲若門首席陳威,拿著五品青銅鐘,臉色難看地望向他身後其他幾個門派的弟子。

“我們都不認識,怎麼合作?”

徐釷,帶的是九垚山弟子。

蘇漁帶的是南潯弟子。

金霸門金昊天,厚著臉皮,一路跟著她,也被土宮默認為是蘇漁一隊的。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有熟悉的默契。

就雲若門最倒黴。

但山門的投影石外,圍觀的諸派長老與弟子一陣沉默。

土係功法,四至六層都重在防禦。

魔族來犯,土係宮主,要找的繼承者顯然是一位能保護萬千人修的天才人物。

若是劫難當頭,修士隻能庇佑自己,或是隻庇佑自己幾個師弟妹,那與五行宮要選的繼承者,相差甚遠。

良久,雲若門長老望著投影陣中的自家首席陳威。

歎息一聲,“我們輸了。”

還沒戰,光是這一分眼界的狹隘,就輸給了帶著金霸門的南潯蘇漁。

“所以,這土宮的考核,就在於守護二字。”

九垚山長老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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