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晴的一聲尖叫, 惹得在場所有人都朝棺材的方向看去。
扒著棺材壁坐起的唐欣,扯下頭頂上沉重的鳳冠, 緩緩坐起身來。
知道這段時間的真相之後……她有一句不雅的話想當麵跟崔子驍講。
假酒害人!
鄒無極一路不緊不慢將所有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卻因赫連晴的一聲尖叫, 下意識地挑眉回身,卻在見到棺材中慢慢直起的身影時,呼吸都仿佛凝滯。
“寧安……”原本在眾人麵前優雅而緩慢的步伐,變得淩亂。恍然間, 他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 想要拂起她的臉,看個真切。
盜聖也怔住了, 在場喝酒笑鬨的所有人, 也都變得鴉雀無聲。
唐欣依然定定地坐在原地, 目光掃過在座的一眾人等,平靜無波:“鄒無極, 怎麼回事?”
她是不是還要感謝一下他的不離不棄?
他們怕是以為她死了吧?連棺材都選了個好的。她是不是得慶幸一下自己醒得及時,不然到時候埋都埋成了土堆,要從棺材裡爬出來, 那可就難了。
“你還活著……還活著就好。”
他輕輕靠近她的棺材, 想將她從中抱出來, 她卻躲閃了一下,讓他的手臂僵在了空中。
唐欣沒想當麵給他難堪, 卻見他的眸色暗沉了一下, 抓住自己的手臂, 死死不放開。
“我是還活著,不過,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她抬眸向他望去,眼中平靜無波,“你知道,我已經和齊天佑成過婚。”
“做不得數。”他輕輕撫過她耳邊的發絲,動作溫柔得令人忍不住沉浸其中,“你知道我的心意……齊天佑對你如何,這些天想必你也明白,他不是你理想的歸宿。我比他更適合你。”
賓客的一片喧嘩聲,已經入不得他的耳了,他輕輕按住她的後腦,緩緩貼近她的麵龐。
穿著大紅喜服的女子摘了鳳冠,一頭烏黑的發絲淩亂垂下,正對著高堂,站起身來,仰頭向上看去,卻被新郎官按住了腦袋。在賓客們看來,兩人當真是一對璧人。
“死人竟然複生了?”有人小聲嘀咕,“真的假的?”
“我也不太記得清這女子是何人……”專慕鄒先生之名而來,想要攀關係的中年男子回想了片刻,“她好像是生了重病,剛斷氣不久,也不是沒有假死的可能,畢竟江湖上那些賣假藥的郎中越來越多了……”
“我隻聽過衝喜一說,讓健康的女人嫁過去衝一衝病重之人的晦氣,有時候病氣就不治而愈了。這女人不是得病死了嗎,好在鄒先生命裡祥瑞,八成就是喜氣衝了病氣,把人給從陰曹地府裡拉出來的。”
邊角上某混吃混喝的一桌人,有點按捺不住。
王鐵柱目瞪口呆地看著桌上紮著的銀針,再看見赫連晴那張花容月貌的臉,有點後知後覺的摸了摸後背。
這是暗器!看銀針尖端的黑色,上麵肯定還塗了毒!這個無緣無故跑來獻殷勤的女人,果然非奸即盜吧!
赫連晴滿臉煞白的看著唐欣從棺材裡站起來,仍然心有餘悸。
這些人怎麼都不按套路出牌?在古代,一個死了的人也能複活?
係統零:宿主,其實她是……
話音第二次無緣無故被z先生掐斷。
赫連晴:哈?她是什麼?難道這個世界還有任務之外的不符常理的人?
係統零:這個……屬於機密,宿主隻要記得離她遠點就好。
赫連晴最後看了唐欣一眼,想要記下她的樣貌,然而此時唐欣正好被鄒無極身形擋住,讓她隻看見了半張側臉。
這個阻擾她完成任務的人……是個武林高手。她記住了。
“你……你!”王鐵柱拔出了桌麵上的銀針,身體卻抖得篩糠似的,“老三,老四不在,就靠你了!”
四人心裡清楚,那個酒樓中暗害老四的人,那個潛伏在暗處對他們不利的人,多半就在眼前。
想到她對付老四的手段,老五有點慫慫的往老大身邊挪了一下,老二立馬開啟了防禦金手指,老三則是一臉緊張地從桌下提起一隻隨身攜帶的小木箱,“哢嚓”一聲,從箱中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口子,對準了赫連晴。
係統零:警告,警告!宿主小心!
赫連晴莫名其妙地回頭,正好看見那箱子中伸出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瞳孔一縮。
隻見四個化了妝的男人都一臉警惕的看著她,老三按著開關的手心微微沁出汗,對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