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杉和魏蘇慎同時朝旁邊退了一步,將道路讓給雲鴻,就差沒說一句‘您先請。’
望著黑暗看不到頭的小路,雲鴻的麵色微微起了變化,並不是害怕,而是被這兩個無恥之徒震驚了。
僵持一分鐘後,雲鴻臉皮薄,終究還是邁步第一個進入。走出一段距離,沒聽到跟上來的腳步聲,回頭就看見方杉探著腦袋,小心翼翼問道:“有機關不?”
雲鴻冷冷看他一眼,並不回答。
直到雲鴻的身影就快要看不見,方杉拉了下魏蘇慎的腰帶:“我們跟上去。”
前半截路還能透過月光看清一二,越往深處,幾乎完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方杉躲在魏蘇慎身後,假裝的很是嬌弱:“怕怕。”
魏蘇慎被他這一叫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在沒過多久,已經能窺得昏暗的光線。
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二十多口棺木。周圍並未有人看守,棺材合得嚴嚴實實,相互對望一眼,都沒作出決定是開還是不開。
方杉做了個手勢,意思是抬走一尊。
魏蘇慎沒有意見,雲鴻略一沉吟,微微頷首。
期間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抬起棺木的一刻,喘氣的聲音壓到最低。因為用了內力,步伐異常輕盈,連晃動都不曾有。
重新步入山澗,方杉讓他們等等,飛到懸崖峭壁扯下不少枝蔓,把棺材當做粽子似的五花大綁。
見狀,雲鴻都不知是該認為他是謹小慎微,還是貪生怕死到了一定境界,問道:“你們準備怎麼處理?”
方杉義正言辭:“自然是交由王爺。”
開棺後誰知道裡麵會跑出什麼東西,這個風險自己可不想擔。
雲鴻望向魏蘇慎,同為醫者,他就不信對方不好奇。
誰料魏蘇慎選擇站在方杉這邊。
即將陷入僵局時,方杉捕捉到一些不自然的風聲,歎了口氣:“鳥來了。”
雲鴻看他,方杉解釋清楚,用口型道:黃雀。
都是高手,距離遠了還能隱瞞,離得太近想要隱匿氣息就相當困難。
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天而降,月光照耀在銀色麵具上,讓他整個人顯得更為蒼白。
方杉抱拳行禮:“參見王爺。”
離王掃了眼棺木:“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事到如今,方杉哪還能看不出對方的算計,既想試探自己的態度,又不用親自冒險。而且他還有種預感,離王此舉是為了逼出雲鴻。
並未理會他的思索,離王輕輕在棺木上拍了拍,裡麵立馬傳來聲響,指甲撓著木板的聲音,聽得人心底發怵。
“棺材裡是什麼?”
方杉蠱惑道:“您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離王斜眼看他:“開棺。”
方杉認真道:“實不相瞞,在下剛剛在山洞裡和歹人惡戰,受了內傷,現在連提劍的力氣都沒有。”
離王笑容危險:“是麼?”
方杉點頭:“不敢欺瞞王爺。”
魏蘇慎站出來道:“情況屬實,大家都有損傷。”
他說話的聲音中氣不足,腳步也是虛浮的,仿佛確有其事。
雲鴻臉皮沒厚到他們那個境界,無法昧著良心說自己也受傷,單純站在一邊,一言不發。
離王氣極反笑,一連說了幾個‘好’字,方杉沒有觸他黴頭,低眉順眼,模樣倒十分乖巧。
不料離王並未將怒氣宣泄在他們身上,反而看著雲鴻。
雙方目光交彙,誰都沒有避開,半晌,離王冷笑:“本王何德何能,居然能讓天下第一神醫隨行?”
雲鴻反應平淡,魏蘇慎和方杉則是微微一怔。
不知過了多久,方杉輕聲對魏蘇慎道:“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麼。”
魏蘇慎麵色僵硬。
此刻雲鴻是最為淡定的:“為解心頭之惑罷了,不過王府比我想象的有趣很多。”說罷看向魏蘇慎:“這位公子是不是也該露出廬山真麵目,人|皮麵具雖然精巧,但並不是毫無破綻可循。”
都已經被拆穿,再隱瞞下去反而可笑,修長的手指揭下麵具,露出一張俊美的麵容。
魏蘇慎勾了勾唇角,冷冷望著二人。
雲鴻瞳孔一縮,離王語氣十分複雜:“竟然是你……魔教教主。”
魏蘇慎:“……”
“我剛說什麼來著……”方杉輕咳一聲:“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