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生土長在修真世界裡的魔教教主不懂電音寺是什麼梗,但他也能明白靈光寺裡必定是發生了某種大事。
不僅散發著濃重的血腥氣,連名字都被人改了。
他帶著教眾,謹慎地踏進了靈光寺。
踏進去的一刹那,世界天旋地轉。
魔教教主忽然身體騰空,身上的玄色長袍消失不見,整個人赤身裸.體的被掛在樹上。
他長長的頭發打了個死結拴在樹枝上,扯得他頭皮發麻。
教主的正下方,兩個無用的屬下一麵身體發抖,一麵抬起頭看他,他勃然大怒,恨不得把他們的眼珠子都挖出來。
然後不知怎麼的,場景一變,他被懸掛在繁星城的城門上,城門下擁擠的人群正對著他光裸的身體指指點點。
魔教教主羞憤欲死。
這本是他慣常折磨奴隸的手段,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用在他自己身上。
“就是這個大魔頭!”
“就是他擄走了我家的女兒!”
“混蛋大魔頭!滾出去!滾出去!”
平日裡畏畏縮縮的百姓們拋出石頭,沙子,腐爛的青菜葉子,魔教教主避無可避,隻能眼睜睜被這群螻蟻欺辱。
熱熱鬨鬨的城門口,一對衣著樸素的中年夫妻正站在人群最後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是他們?!
茶鋪裡行跡鬼祟的那對夫妻!
他們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魔教教主發了狂,他掙脫了束縛,一掌將其中的丈夫拍死。
“啊!!”
跟在魔教教主後麵進入靈光寺的屬下發出一聲慘叫,竟是被忽然發狂的教主給生生打死了。
其他魔教弟子一愣,抬眼看向教主。他們的教主雙目血紅,一副走火入魔的可怖模樣。
“賤人!拿命來!”
屬下們一愣,“快——快跑!”
可來不及了。
所有魔教弟子,包括拉車的玄鳥,儘數被魔教教主親手打死,等魔教教主殺了個痛快,終於找回理性時,他帶來的魔教教眾已經儘數死亡,沒有一個活口。
他悚然一驚。
長長的台階上,全部都是魔教弟子的屍體。
他猛然轉身,死死盯著“電音寺”三個字。
“滾出來!”
回應他的,是來自四麵八方的大笑,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不同的笑聲混合在一起,還帶著回音,似近似遠,分不清來源。
魔教教主怒氣衝衝的重新踏進了靈光寺。
這一次,他沒有被幻術迷惑。
靈光寺裡積了一層水,頭顱、人皮、染血的衣袍漂浮在水麵,一副修羅地獄的場景。
教主一踏進水裡,就被什麼東西纏住了小腿,那東西在水裡猛的一拉,直接把魔教教主拉進了靈光寺深處。
那是一條藤蔓。
魔教教主一掌打向藤蔓,藤蔓紋絲不動,甚至還當場給他開了朵花,仿佛挑釁。
教主:“……”
下一秒,無數藤蔓從水裡湧出來,緊緊纏繞住他,魔教教主放出魔氣抵抗卻無濟於事。綠色的藤蔓將他的身體一圈圈捆緊,魔教教主清晰的聽到了自己的骨頭被一寸寸擰斷的聲音。
他目眥欲裂。
客房的門打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魚的鮫人不大情願的遊了出來。
溫柔的月光下,月白色的鮫人仿佛鍍了一層銀光。他坐到台階上,尾巴尖一下一下撩著水,滿臉饜足,“我們速戰速決吧,我還有大半的人沒放呢。”
魔教教主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卻不妨礙他看出眼前這人就是一切的幕後黑手。
“鮫人!你有什麼目的?”
“目的?”邵玦歪頭,“當然是要你的命啊。”
“……”
魔教教主一哽,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好在邵玦沒有在意這個短暫的卡殼,他本著速戰速決的原則,開門見山道:“繁星城城主,他平時來這裡見你的時候……會帶著混沌之鏡麼?”
對方恍然大悟。
“原來你的目的是混沌之鏡?”
魔教教主冷笑,“也是。大海的靈氣已經枯竭,你們鮫人早已失去了海中的容身之處,聽說如今隻能窩在一個偏僻山村的河水裡?哈哈哈哈!真是笑話!”
他這樣嘲笑鮫人,身為鮫人族族長的邵玦卻一點生氣的意思也沒有。
鮫人支著腦袋,懶洋洋地道:“百年內,大陸的靈氣也將儘數枯竭,海族的災難亦是人修的災難,若說走投無路,大家都是一樣的。”
魔教教主止住了笑。
“難道……你知道海裡發生了什麼?”
邵玦打了個哈欠,“多了個窟窿而已,無底洞一樣,在吞噬這個世界的靈氣。”
整個小世界都知道靈氣在日漸減少,但除了來自大海的鮫人,誰也不知道靈氣枯竭的根源在哪裡。
半晌,魔教教主問:“除了用混沌之鏡逃離,便沒有彆的補救之法麼?”
邵玦道:“有,但是我想要混沌之鏡。”
魔教教主:“……”
這個該死的鮫人!根本就沒想跟他好好對話!
邵玦道:“回答我的問題。一會兒我家師兄沒性致了,我就把你脫光了丟給明弈。”
魔教教主被脫光了三個字說的微微一頓,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邵玦。
聽說鮫人擅長幻術,白天那個女人……
該不會跟鮫人有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