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歌嚴詞拒絕了邵玦的陪.睡申請。
就算邵玦刷了牙洗了澡,他也不大願意跟剛吃完生肉的邵玦親吻做.愛。
而且……他現在隻覺得頭疼,需要一點時間來理清自己的心情。
天亮時,季沉歌換上衣服下了樓。
醉鬼們BBQ的房門大敞著,東倒西歪的倒了一地,他順著樓梯走下來時,還聽見有的房間裡傳出曖昧的喘息聲。
末世就是這樣。
整個世界一片混亂,說是強者為尊,但所謂的強者也好不到哪裡去。大家得過且過,能活一天是一天,因為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終止在哪一天。
季沉歌是來取東西的。
來取邵玦的東西。
“昨天從F市來的那群人,他們的行李在這裡麼?”
安保隊的負責人是個三十上下歲的女性,留著一頭乾練的短發,乍一看很有點雌雄莫辨的感覺。
上一個安保隊隊長在守城戰裡殉職後,她就頂上了兄長的空缺,成為基地的盾牌,但由於時不時就過來騷擾基地的喪屍們,她的眼底常年一片青黑。
“昨天……”她抓了抓頭發,“上交物資了的正在隔離所隔離,行李都在隔離所。你來我這兒找行李……哦,你是來替那群美人找行李的?”
季沉歌嗯了一聲,“是個黑色皮箱。”
“行,我找找。”安保隊隊長伸了個懶腰,站起身,踢了踢睡成死豬的值班人員,“看見黑色皮箱了沒?快幫季團長找找!”
他們在堆成山的行李堆裡找了十分鐘,終於找出了季沉歌要的皮箱。
季沉歌看了看幾個找出來的黑色行李箱,拎出其中最眼熟的那個。
“是這個,謝了。”
安保隊隊長好奇地問他:“怎麼回事啊小季,你可是第一次來我這兒找東西,替誰找的?”
季沉歌無奈地笑笑。
“替我前男友。”
安保隊隊長震驚,“什麼玩意兒?”
季沉歌跟她也算挺熟的,畢竟這座基地裡的正經人屈指可數,值得交往的也就那麼幾個,彼此都抱著且行且珍惜的態度。
季沉歌語氣淡淡道:“昨天來的人裡有我的前男友。”
“沒想到啊你。”安保隊隊長感慨:“是末世前的?”
“嗯。”
她看著季沉歌平淡的表情,滿臉八卦:“怎麼?死灰複燃,打算複合?”
“本來是沒打算複合的。”季沉歌苦笑,“現在……再想想吧。”
安保隊隊長聞言笑得促狹。
她挺了解季沉歌的。季沉歌脾氣溫和,但性格其實相當果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都親自出來幫前男友找行李了,多半還是餘情未了。
“行,那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
說得像馬上就要結婚了一樣。
季沉歌轉移話題道:“順便向你打聽一下F市的事情。他們不是第一次經曆喪屍潮,基地裡的S級獵團也不少,是怎麼忽然失守的?”
“這個事兒啊,我跟他們的異能者打聽過了,打算今天就彙報給韓哥呢。”安保隊隊長的神色凝重起來,“我聽說,是F市的基地內部出現了喪屍。”
季沉歌挑眉。
安保隊隊長回憶起昨天的對話,道:“喪屍潮出現的前一天吧,他們的基地裡忽然開始出現喪屍,據說是普通人忽然變異的,上報之後基地非常重視。就在他們把注意力集中在基地內的喪屍身上時——”
“喪屍潮爆發了?”
“沒錯。”
城內剛剛出現喪屍,外麵的喪屍潮就到了,這很難解釋為純粹的巧合,更像是一場裡應外合的算計。
“我知道了。”
季沉歌拎著邵玦的皮箱離開保安室,想起了存在已久的關於喪屍皇的傳聞。
顯而易見,喪屍確實是有領導者的。
高階喪屍可以號令低階喪屍,而這半年喪屍的攻城行動也變得更有章法,他們幾乎可以確認喪屍裡也是有領導者存在的。
那隻曾有過一麵之緣的五級喪屍就很有可能是他們的領導者。
基地裡偶爾會有人把那隻五級喪屍戲稱為喪屍皇,難道它的智力已經高到能混入人類基地製造混亂,並裡應外合吞沒人類基地了?
……
獨自留在家裡的邵玦卻沒有季沉歌那樣的煩惱。
他哼著歌,自覺為季沉歌準備起了早飯,顯然心情很好。
……可惜,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其實也沒有什麼複合的必要。他口口聲聲想要複合,其實也就是隨口逗弄季沉歌的玩笑話而已。
季沉歌這個房子的通風不太好,油煙機也是舊的。邵玦打開油煙機,又把前後的窗戶全部打開,仍然覺得不夠,於是敞開了玄關處的門。
嘖,平時壓根沒好好做過飯吧。
他記得剛戀愛時的季沉歌還是有點廚藝在身的,後來卻被自己寵壞,徹底丟掉了做飯的手藝,變成“熟了就能吃”的鹹魚人士。
青椒炒肉,紅燒排骨,西紅柿雞蛋湯……兩菜一湯端上餐桌,米飯也煮的差不多了。
“?”
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往裡看了一眼,隨後穿著皮鞋直接走進客廳。他是順著飯菜的香氣找過來的,男人放肆的打量著邵玦,嗤笑一聲:“你就是季沉歌帶回家的那個?”
邵玦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他一眼,有點眼熟,好像……是昨天扔了包方便麵的團長,好像姓高,跟季沉歌合不來。
見他不回答,男人又說:“不錯啊,還會做飯呢,比我床上那個強多了,隻會哭著喊哥哥,聽多了覺得煩。”
邵玦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男人一手搭在吧台上,用不善的目光把邵玦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還能下床,是不是說明季沉歌那方麵不太行?你不如跟我走,保證你每天歡天喜地的喊哥哥。”
邵玦終於笑了。
“季沉歌的確不太行。”他擦了擦手,衝男人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高團長:“?”
邵玦興致盎然道:“我給你看個寶貝。”
季沉歌剛拎著皮箱剛走到樓下,就聞到了飯菜的香氣。
這個是……邵玦做的紅燒排骨?
宿醉的人們罵罵咧咧的爬起來,“好餓,誰家做菜了?”
“臥槽,我做錯了什
麼要聞到這麼香的味道……”
季沉歌拎著皮箱跨過他們,徑直上了樓。
玄關門敞開著,屋子裡彌漫著紅燒排骨的香氣,季沉歌肚子裡的饞蟲也被勾了起來。
“你回來了?”邵玦笑了笑,用拖把把客廳拖了一遍,解下圍裙道:“本來想做點簡單的,結果你這裡隻有肉類,隻能做這些了。”
季沉歌放下邵玦的皮箱。
“蔬菜供應有限,這周的已經吃完了。”
他坐在餐桌前,一時間有點恍惚,好像日子又回到了他們同居的那段時間,每一次下班回來,邵玦都是這樣等他的。
在那件事情發生以前,邵玦無疑是個完美的戀人。
邵玦在季沉歌對麵坐下。
“吃吧。”
季沉歌看著自己麵前的碗筷,又看看邵玦麵前空空的餐桌,“你不吃?”
邵玦搖頭。
“為什麼?你變成隻吃生肉的體質……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邵玦笑眼彎彎:“等你吃完了再告訴你。”
於是季沉歌沒再問什麼。
他夾了塊兒紅燒排骨,低頭咬了一口,果然還是以前的味道。
“好吃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