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胥華和楚子徽聊天的時候,這些因素就都已經預料到了,他讓係統打開春滿樓投影,在裡麵找金燦燦的南長隱。
南長隱實在是會藏地方,白胥華找了半天,終於在某件房屋裡看見了一點金光——他竟然藏在了人家的床底下。
就在白胥華觀察他的這段功夫,他已經從那床下摸了出來,隱藏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往後院摸了過來。
“還知道清理乾淨血跡。”白胥華若有所思,他說:“謹慎。”
既然人已經過來了,白胥華自然就不能再乾坐著,他出了門,站在門外,給南長隱一個醒目的指標。
南長隱終於潛入院子時,畫角與碧潭已經取了洗浴的用具回來了。她們拿了軟巾皂角,花瓣與桃花露,後邊還跟著人提著水桶,水桶裡滿滿當當的都是熱水,在夜裡冒著熱氣。
春滿樓不管是白天夜裡都常備熱水,供姑娘們洗浴。畫角與碧潭叫了樓裡的仆人,打了水,便見白胥華站在外邊等她們,忙急急忙忙湊上前去,讓白胥華回屋裡去,莫著了涼。
白胥華確定南長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方才回了屋裡。
浴桶早在白胥華初來那一日便已經被安置好,放在偏房屏風後。仆人先用乾淨的布巾將裡麵擦拭一遍,方才倒入熱水。
畫角提著籃子,在裡麵撒了許多花瓣。白胥華與她們道過謝,兩個姑娘便紅著臉帶人離開了。
白胥華卻並沒有第一時間褪衣洗浴。
他等到聽不見人聲,便又推門出去,查看四周。
他的屋子,可是與紅袖在一個院落裡。院落雖說是院落,但是也大極了,裡麵光他這般的屋子,便有數十餘間。
紅袖怕是為了避嫌,派人搬來盆栽假石,將這院落一分為二。白胥華若是出了門,隻用眼睛,卻是看不見她那邊的。
白胥華現在待在外麵,也是為了防止南長隱一個頭昏找錯了屋子,進了紅袖那裡。
那可就難辦了。
所幸畫角碧潭之前弄出的動靜還是吸引了他。
白胥華立在外麵,在周圍找了找,待了片刻,便聽到了極輕的開窗聲音。
是他屋裡的聲音。
南長隱果真是找來了這裡。
白胥華卻不準備讓他藏好身形,他聽見南長隱進了屋子,自己便也毫不猶豫,回了屋中。
一股淡淡血腥味,混雜在桃花甜香中彌漫在四周。
白胥華反手關上了門,緩緩道:“哪裡來的人?”
房中一點動靜都沒有。
白胥華微微蹙眉,他道:“你是準備自己出來,還是讓我抓你出來?”
隱藏在暗處的南長隱微微一頓。
床帳輕輕一晃,他便從梁上輕輕躍下,聲音沙啞道:“你怎麼發現的?”
他正落在白胥華麵前。
白胥華仔細打量了他幾眼,見他已經去了蒙麵黑巾,露出了一張幾位普通的臉龐來,不由有些遺憾。
心中遺憾,但是麵上卻是未曾表露分毫。他走到桌邊,一手微側,做出一個“坐”的動作,一邊道:“你身上的血腥氣實在太濃。”
“……血腥氣?”南長隱定定看著他,依舊用著那一口沙啞乾澀的聲音說話,他道:“你能聞到我身上的血腥氣?”
這人實在是古怪極了。
他已經處理了傷口,甚至用濕布擦拭了身上血跡,衣物也用了樓中常備的桃花露遮掩一番,自己已經嗅不見半絲血腥,如今卻被彆人點了出來——
血腥氣實在太濃。
隻能說這人的鼻子,實在是極靈敏。
白胥華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平靜道:“目盲之人,其他方麵,總是會靈敏些。”
這就是不否認了。
白胥華摸到白瓷杯,倒了兩盞香茶,對他道:“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