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也不由連看他數眼,猶豫了一瞬,便下令叫歌舞開場,楚子徽與紅袖都退到了一邊,白胥華低垂著眼,察覺到了許多視線都凝固在他身上,不由深歎一口氣。
劇情裡,阮父隻是一個尋常官員,是阮酥玉娘親招來的上門夫婿。
——且在他成了阮酥玉娘親的夫婿之前,他就已經有了妻子,膝下更有一子兩女。為了當這個上門夫婿,他甚至休了妻子,不認子女,很是為世人所恥。
他在朝堂之中並無建樹,雖然官職尚可,實則卻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在朝堂之中,存在感一向低薄。
而阮酥玉娘親病逝之後,他便徹底隱於眾人之間,許多時候,甚至叫人想不起他這個人來。
他在阮酥玉娘親病逝之後,唯一做了的,關於劇情的事,也隻有一件。
——他又娶回了自己曾經的妻子,因此阮酥玉也就從曾經的阮家大小姐,變成了如今的阮家三小姐。
綜上所述,他一個可有可無,處於朝堂邊緣的官員——為何楚帝卻能直呼出他的名姓?
“他並沒有直接處置阮酥玉。”
雖然發出指令,但是卻並沒有當麵給阮酥玉太大難堪。
他那一句“毫無教養”,對尋常官家小姐可能便是滅頂之災,但對於阮酥玉這等出格大膽,先退婚武安王,後大鬨春滿樓,整日與商戶人家混在一起的“奇女子”來說,便也算不得什麼了。
白胥華:“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阮酥玉之前退了楚子徽的親,叫楚帝記住了她,也記住了她父親的名字。”
可……阮酥玉到底是如何與楚子徽定的親?
白胥華在此之前,都以為問題應該出在阮酥玉母親身上。
可如今一看,這其中的關聯,怕並不是如他所想的這般簡單。
起碼楚帝與阮父的關係,可並非表明上那般,毫無波瀾。
他思忖間,歌舞已經又換了一茬。
甚至有宮人為他添上新菜。
白胥華依舊一點未動。
他抬起了眼,將整個宴席都納入眼中。
之前所出的意外,似乎已經將所有人的酒意與疲倦一掃而空,隻是此刻白胥華坐在上方,他們驚懼交加,又有一種莫名的拘謹,不敢再如之前那般放開了。
而此刻,卻竟是有一名少女悄悄起身,默默退了出去。
這實在是極其不尋常的舉動。
而且這少女也不是旁人,正是不久之前,方才與阮酥玉挨在一起,被白胥華聽了半場私語的少女。
白胥華手指微動,對係統道:“重新調整我的聽覺數據,開到最大。”
係統連忙照辦。
白胥華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好在不久之前,他才剛剛經曆了這樣的感覺,此時調整起來,也容易了不少。
他重新合上眼,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少女身上。
便聽到那少女腳步聲匆匆,漸漸遠去。
半晌之後,才又發出細微聲音。
“叫我出來做什麼……阮姐姐——阮酥玉都已經那般了,還要做些什麼?!”
一個陌生聲音輕輕冷哼,對她道:“鼠目寸光,把主子之前曾經給了你的東西給我,還要用的。”
少女聲音微微一頓。
她似乎有些猶豫,道:“她……她沒事吧?”
“主子能有什麼事。”
那人發出冷笑來,道:“主子現在好好的,你若是識相,繼續跟著主子,之前對主子的冒犯,我便可以就此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