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公子可知巫山事(1 / 2)

劇情對那藥物, 並沒有什麼詳細描述。白胥華隻知曉其藥性極烈,直能叫人理智全無, 完全忘我。

便是有再強烈的意誌, 也抵不住藥效發作時——那幾近瘋狂的渴求之意。

白胥華如今也算是親身體驗了一把。所幸他到底也是經曆了幾個世界的人, 意誌力比起如今的安離要強盛許多,更有係統可以調節數據, 此刻雖然抑製不住體內熱潮, 卻也能維持如今的平靜表象。

景修然卻是不同。

他看白胥華這般光風霽月的模樣, 半點都未曾懷疑他所說有假, 當下心中便泛起焦急之感。

他握緊了手掌,道:“公子於這背後之人……可有想法?”

白胥華沉默片刻,方才道:“或為妖女,阮酥玉。”

景修然瞳孔縮小了一瞬, 接著道:“妖女?”

他確信白胥華這般的人,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 絕不會在這種事上說出不確定的名字,將無關人等, 牽連進來。

他既然說出了這個名字, 那他所說的人, 便已有了九成九的可能,是那幕後黑手了。

景修然念頭一轉, 便道:“可是之前那位阮大人的閨秀?”

白胥華微微頷首, 道:“的確如此。”

他的麵色已經愈發豔紅。

眼尾浮現的紅色, 叫他簡直像是哭過了一般, 模樣竟有一種莫名的可憐。

這樣的一張臉上,顯露出這樣的模樣,無疑是極叫人心神搖曳的。

而景修然一抬眼,便能見到這般的顏色。

便是他並沒有那般穀欠念,也不由生出了一點晃神之感。

他頓了頓,方才將這點晃神放到腦後去,也並沒有再詢問白胥華什麼事情,而是道:“此事多謝公子告知。”

他起身莊重行禮,態度端正嚴肅,行禮後,又道:“在下略通醫術,若是公子不嫌,可否能叫我看一看您的情況?”

白胥華微微一頓。

他道:“我無事……”

這句話未曾說完,白胥華就感受到了景修然叫人絲毫無法忽視的注視,他頓了頓,話到口頭就拐了個彎:“勞煩你了。”

景修然那像是針刺一般的目光終於變得柔和下來,白胥華微微側首,既然做了決定,便也不再猶豫,主動伸出了手去。

景修然湊近了,半跪在床榻前,輕輕捏住了白胥華的手,將他的衣袖卷了上去,隻是一眼,他便微微一怔。

那蒼白的手腕之上,此刻正纏著一層雪白布巾。景修然眉間露出一點愕然神色,道:“公子之前受了傷?”

白胥華應了一聲,他道:“沒有大礙,隻是小傷。”

景修然猶豫一瞬,道:“可否能叫在下看一看?”

白胥華頷首應允,景修然便小心拆開了他腕上白巾,露出了一道狹長的深紅疤痕。

隻看這道痕跡,便已經能想到當初的那道傷口,到底是有多深。

景修然斂下眉目,掩去眼中一片複雜神色,手指輕輕按在白胥華腕上,為他把脈診斷。

他本是極凝重擔憂的,可隻是這麼一診,那本焦躁的心緒便頓時怪異起來,他甚至生出了一點哭笑不得的心情來。

“您……”他頓了頓,道:“可能有些冒犯,但您可中過火毒?”

白胥華道:“未曾有過。”

景修然道:“您可有感腹如火燒,疼痛難忍?”

白胥華搖頭,否認。

景修然道:“您可有感手足觸到他物,便如碰到烙鐵,灼痛不已?”

白胥華繼續搖頭否認。

景修然一連確認了幾條火毒該有的症狀,在白胥華都不曾發生,便終於放下了心來。

他又幫白胥華將手腕包紮好,見白胥華眉目間露出了疑惑神色,雖然有些尷尬,但是到底鬆了口氣,心中的沉重情緒也消減不少。

他溫聲道:“公子並非是中了火毒。”

說到這裡,景修然麵上便多了一絲赫然,但他也隻頓了一頓,便又道:“……公子是中了些助.興的藥物。”

“世間男.歡.女.愛本是常事,但到底有些人是例外,為了繁育子嗣,或是為了助興,有些人便會服些……這般的藥物。”

而且這藥極烈。

但對身子,卻是意外的損傷不大。

但若是這東西到了西涼聖女手中,被她飲下,對她起到的方麵的傷害,可比起到了一些男子手中大得多了。

如今的世道,對女子道德品性的約束,遠比起男子要高,一旦出現什麼汙點,要嫁人便是一件難事。

而西涼雖是女尊國,但西涼國民對於女子的品格,要求卻也仍舊是極高的。

若是到時候西涼聖女出了什麼醜事,不管這件事情後麵有什麼苦衷,旁人都不會去聽信的。而她的名聲,也就是會壞了。

事情若是再嚴重一些,她的聖女之位,都會有失落之危。

燕國與西涼的關係尚且算得上友慕,景修然自己對西涼聖女也頗有讚賞之意,因此在意識到這一點時,心中難免有了一點慶幸情緒。

到底男子中了藥,比起女子中了藥,是要方便許多的。

他誠心實意道:“公子能回護西涼聖女,實在叫人心中欽佩。”

在景修然看來,白胥華與西涼聖女毫無交集,此刻卻能暗中助她一程,實在是難得的善心之人。

“算不得什麼。”

白胥華輕輕一蹙眉,抽回了自己的手,景修然便又轉而反應過來,看向了他。

這藥曾經能叫西涼聖女那般失態,藥性之烈毋庸置疑。景修然方才生出一點慶幸之心,轉瞬又被一種莫名心緒覆蓋了。

白胥華此刻眉尖緊鎖,眼尾唇瓣都一片緋紅顏色,叫景修然都看得心中狂跳。

他忍了忍,方才挪開了目光,隻聽見白胥華道:“那此藥……能如何解?”

景修然不知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隻覺得白胥華的聲音又輕又冷,又帶著一點忍耐不住的曖昧之意,叫人聽得耳朵通紅,莫名便是拘謹起來。

尋常人中了這等藥物,實在是極容易解的。

畢竟是男子中了藥,旁人知悉,也不會說些什麼,隻消尋個宮人過來,發泄一番就是。

可偏偏此刻中藥的是白胥華。

是一個本該不染紅塵,與這等事情完全絕緣的世外之人。

叫景修然隻覺得那本該說出的法子,都變得有些恥於出口。

但是他頓了頓,卻還是出聲了。

“公子中的藥,藥性極烈。”

他臉上也莫名升起紅暈,自欺欺人一般轉過了臉去。

“尋常藥物,若是浸泡在冷水之中,一會兒也就散了。可這等藥物,除非真正泄了火,否則便是一直解不了的。”

景修然聲音漸低,他道:“公子……可知巫山之事?”

白胥華睫羽一顫,他默默握緊了手,遲疑道:“應是知道的。”

那就是不知道了。

景修然道:“您……要麼得自己……要麼就得尋個女子……”

他聲音漸低,白胥華的眉頭也漸漸緊了,他回絕道:“是我自身的事,怎麼能尋姑娘來?”

景修然頓時喉間一緊。

某個念頭在腦海之中野草一般瘋長,他尚未來得及說出那句話,便聽到白胥華道:“我去雪中處一會兒便是。”

——既然尋常冷水不行,那他去往比冷水更冷的雪中,吹風冷靜,自然便該是行了。

景修然睫毛一顫,他輕輕道:“這法子不可。”

——不,若是白胥華真的對自己如此之狠,這般藥物,自然便是算不得什麼的。

可若真是這般做,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吹上數個時辰的冷風,其他不說,隻他的手腳,便得被凍出裂痕來,風寒入體,骨頭也會逢到寒涼之意,便會酸痛不已。

景修然不知自己到底是為了白胥華著想,還是隻為了自己心中的褻.瀆.念想,他輕聲勸道:“公子怕是不知。”

“這藥物與尋常的助.興.物是不同的。”景修然道:“除非發泄出來,否則一點都解不了不說,藥性還會愈拖愈烈。到最後,那中藥的人便會耐不下去,甚至……當眾做出醜事來。”

白胥華睫羽一顫,他道:“便沒有其他法子麼?”

“的確是未曾有的。”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