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胥華回了一禮,態度頗為冷淡。
樓閣中除了他與疤臉女子,以及邀他來此的南長隱,竟然還有一位女子在。
她做侍女打扮,眉目清秀可憐,眼瞳純真無邪,梳著雙垂髻,眉心一點朱砂痣,可謂是極惹人喜愛的仙童模樣。
可白胥華卻緊緊蹙起了眉。
南長隱似乎不知他為何不虞,竟還是有些疑惑模樣,引著他在位子上坐下,才叫人送上點心酒水,一副要長談的架勢。
白胥華垂了垂眼,他道:“朱雀,你先去外麵候著。”
他主動給出台階。
便見南長隱似也恍然,對他身邊的少女道:“並蒂,你也退下罷。”
那少女靈動雙瞳看了他一眼,又瞥到了白胥華身上,道:“主子好生討厭,退下就退下罷,並蒂在外麵等您。”
她口中說著話,眼神卻一直落在白胥華身上,離去時,也不知有意無意,臂彎間的披帛拂過了白胥華的麵容,帶起一陣奇異香風。
白胥華在腦海中歎了口氣。
敲係統道:“建個模。”
係統微微一怔,他猶豫了一下,才在白胥華腦海中投放了藍色建模,眼前的南長隱和距離稍遠的,如今容貌完全陌生,但白胥華卻仍舊能一眼認出的阮酥玉,都顯露極其顯眼的金色模樣。
“果然是她。”
白胥華在心中歎氣,他看向南長隱,道:“是你?”
南長隱道:“公子果然認出我來了。”
他微微露出一個笑來,道:“那日多謝公子相救。”
“………………”
白胥華微微蹙眉,他道:“你可知你留在身邊的那位姑娘,到底是何來曆?”
南長隱如今已非那日在春滿樓中的狼狽模樣,他膚色蒼白,唇瓣殷紅,眉目陰柔,麵容上現出一些倦容來,更是顯得妖豔多情。
這一身風情,竟隱隱比紅袖還要更加招人。
如今他半托著臉,眼眸微微眯起,顯出一種男子難有的妖豔美麗,卻又極其難得的不顯得女氣。
他道:“我可不信,您會覺不出我為什麼要留她。”
白胥華微微蹙眉,道:“你身上的蠱,該是解了的。”
——但是他卻在南長隱身上聞到了濃鬱香氣。
白胥華道:“你想尋蠱的主人?”
他想到了原本的劇情中,阮酥玉與南長隱之間的劇情。
在原來的劇情之中,並沒有他的存在,自然就沒有人能發現得了南長隱身上的蠱,並且提醒他,南長隱身上的蠱,自然也就拔不掉。
而那蠱的主人有這樣的蠱,又能將蠱蟲放到南長隱身上,自然就不會錯過將他變成傀儡的機會。
若是這般,那之後與阮酥玉經曆劇情的……自然就不是南長隱了。
白胥華此前也曾想過阮酥玉與南長隱身上那牽絲蠱的關係,但卻是未曾想到過——
阮酥玉便是那蠱的主人。
可南長隱如今假意露出中蠱跡象,阮酥玉便喬裝來到他身邊,這種種跡象,加之白胥華此前所知的,阮酥玉與楚帝深有聯係一事,答案便很清楚了。
——在原劇情中,南長隱夜闖楚宮刺殺楚帝,而阮酥玉在春滿樓遇見他,怕真的隻是個意外。
而那牽絲蠱,她怕是早就借楚帝之手,植入了南長隱體內。
她本該是要在之後再尋機會去南長隱,喂他飲下血認主的,卻不料事情這般湊巧,南長隱竟是到了春滿樓,還正巧落到她的手上。
這之後的事情,便極好推斷了。
阮酥玉得到了南長隱的身體,那些“南長隱”與她一起經曆的劇情,怕都隻是她一個人的大戲罷了。
甚至之後,“南長隱”成了南國皇帝——那皇位上真正坐著的人,怕也不是那具失了意識的傀儡,而是那具傀儡之後的阮酥玉。
隻想了一點,白胥華便已是生出一些驚悚之感,他抬起眼來,正巧對上了南長隱的視線。
南長隱輕輕一笑,緊緊盯著白胥華毫無焦點的雙眼,道:“她便是我尋到的,那蠱的主人。”
“我叫我的下屬使了些手段騙了她,她現在都以為那牽絲蠱還在我體內,一直想要叫我食下她的血。”
白胥華微微蹙眉,他詢問道:“你可有什麼打算?”
“我要將她帶回南國去。”
南長隱低下眼,顯出幾分漫不經心來,道:“能養出這樣的女子,她身後的勢力必定所圖不小。她若是能與我回去,到了南國,自然是怎麼揉搓,都得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