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這人第一次見麵,是在春滿樓中,差點還叫他跳到浴桶之中,與南長隱來個尷尬相逢。
而他與國師第一次見——就發展成了如今這幅模樣,實在是……
實在叫人覺得,不愧是父子二人。
果真是一脈相承。
白胥華自己尚有一些尷尬,倒黴兒子卻比起他更尷尬一些,他腦子一白,一時控製不住,又在白胥華身上細細看了幾遍,怔怔道:“………他,他不是你弟弟麼?”
“我那時受了傷。”白胥華道:“方才會變成那般模樣。”
那年輕人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他回憶起自己曾經見過的旖旎景象,再看一眼白胥華如今的模樣,竟是忍不住暗自將那時見到的模樣代入進去,臉頰頓時紅了一片,簡直要像是個少女懷春的模樣了。
白胥華被他打量得有些莫名的不自在,所幸係統虛影與他心神相連,此刻察覺到了白胥華的心緒,便主動上前一步,擋住了這年輕人打量白胥華的視線。
這人被擋住,終於是反應過來一些了,他頓了頓,便將手中的衣裳遞了過去,道:“那時,那時實在是對不住你,我也未曾想到你竟然正好在洗浴,方才冒犯了你。”
白胥華:“………………”
白胥華不明白這麼尷尬的事情,為什麼還要拿出來反複去說,他接過了這人手裡的衣物,見他還僵在原地,便道:“此處可有偏室?”
年輕人道:“有,有,自然是有的。”
他似乎也知曉了白胥華此刻得換一身衣裳,麵容上的紅暈卻是更豔了些,他領著白胥華到了一旁的小間,又說了幾句話,方才戀戀不舍道:“若是要沐浴,也是可以的。你身上此刻也該冷得很,我把水打開,你若是想洗浴,直接去便是了。”
他說完這一番話,方才戀戀不舍地關上了門,將手中衣物放到一旁,先看了看可有窗戶未曾關牢,見幾處可以偷窺的地方都封得嚴嚴實實,方才放心地去了衣裳。
係統虛影在一邊看著,他低聲問:“需要我幫忙嗎?”
白胥華頓了頓,方才道:“不用,你也該碰不到我的。”
係統道:“我能碰見你的。”
他似乎是為了證明這一點,還伸手在白胥華身上輕輕一按,也不知有意無意,正按在了白胥華心口處。
溫暖之感,透著他的手掌傳到了冰涼的皮膚上,白胥華怔了一下,他道:“你碰得到我?”
他伸手去抓係統的手腕,手掌卻從他身體中穿了過去,這般情況,又叫他一頓,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碰得到我,我為何卻碰不到你?”
“是我的一些原因,”係統鬆開了手,他輕輕環抱住了白胥華,道:“這有些難解釋,我.日後再與你說可好?”
白胥華頓了頓,他被係統環抱著,總感覺有些奇怪,就好像係統穿透了他的衣裳,直接與他的身體貼在了一處一樣。
但他們之間的關係,比起這世間任意兩人都要來得親密,因此白胥華也未曾推拒,隻自己換了衣裳,又擦了擦濕淋淋的頭發,調整了數據,叫他身上的濕氣一瞬便是消失了。
國師養大的倒黴兒子,在衣著上品味倒很不錯,他與白胥華取了一身青白的衣裳,上麵繡了魚戲水的紋樣,此刻叫白胥華穿在身上,竟是叫他有了一點莫名的溫柔之感來。
這人說起來,與白胥華也算得上是有些師兄弟的關係。
國師還是葉驚鴻的時候,就有個撿人回山頭的習慣,他撿了白胥華的大師姐安離回來養大,安離又將他撿回來的幾個師兄弟一個個養到成人,也就楚子徽一個,勉強不算是他撿回來的。
此刻他撿回來這麼一個人,從小撫養長大,不將他當做弟子,怕也是因這人沒有做下一任國師的天賦,因此也就隻能當兒子來養了。
——不然,白胥華怕還是要多一個師弟出來。
思及至此,白胥華也是輕輕歎了口氣,他將那濕淋淋的衣服疊了收拾好,放到了一旁,便又去看了阮酥玉那邊的情況。
阮酥玉還昏迷不醒,她身上的衣物,因為被白胥華之前環抱著,也帶了一些濕潮氣,此刻的麵色也就算不得好。
白胥華輕輕歎了口氣,確認了她的確是在昏迷中後,便叫係統注意著外邊的情況,自己出手,解開了阮酥玉的衣裳,在她身上摸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