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胥華此話一出, 阮酥玉頓時愣住了。
她一時之間,竟然是不知該如何回應, 頓了頓, 也隻得乾巴巴道:“怎麼忽然要說這事兒?”
白胥華道:“這段時日, 我見你心性頗佳,因此才生了這個念頭。”
他頓了頓, 又道:“你可是不願?”
阮酥玉道:“我——”
她若是沒有對白胥華生出其他的心思, 此刻聽到這麼一句話, 怕是迫不及待就要答應下來了。
可她偏偏對於白胥華有些情意, 因此白胥華此話一出,頓時就叫她進退兩難了起來。
——阮酥玉是想要學白胥華那些奇異手段的。
白胥華一開始展露出不凡之處時,她便已經生出了這個心思。可是白胥華不管她怎麼旁敲側擊,都未曾顯露過教她一招半式的想法。
可他現在說要收她為徒, 那白胥華自己會的東西,自然就要一點一點教給阮酥玉。
這叫阮酥玉十分心動。
——可為什麼偏偏要收她為徒呢?
按照白胥華表現出來的模樣, 他對於阮酥玉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兩人相處之間, 似是主仆, 又似是兄妹。
總之叫旁人看了, 絕對生不出一點其他的想法來。
阮酥玉費儘心思想要白胥華動心都不得果,若真的叫白胥華成了她的師父, 那叫這本來就不染穀欠色的青年動心, 怕是更要難上數倍了。
阮酥玉又心動, 又猶豫, 她心緒不寧,到最後也隻低低道:“我…………我還未曾想好,公子,可能多給我一些時日,讓我好好想一想?”
“拜師本就是大事。”
白胥華微微一笑,他平日裡便是偶爾露出暖色,也極少這麼明顯地露出笑容來,阮酥玉一時被迷住了,也更加動搖了起來,她猶豫了一瞬,還是伸手扯住了白胥華的袖袍,輕輕道:“我若是成了公子的弟子,公子還會這麼對我麼?”
白胥華頓了頓,他似乎不明白阮酥玉在煩惱些什麼,卻也極其包容地給她回答,道:“自然不會變的。”
——你若是答應了,我定然會對你更好些。
好好地,將你當女兒來教養。
白胥華心中是這般念頭,外表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的,竟是叫阮酥玉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點其他的希望。
若這人不回楚國去,不再見那春滿樓的女支子。
那他也該不會對其他的什麼人動心了。
隻要這人不動心,她又能一直相伴其側,到時再尋個好機會,兩人往床榻上一滾,生米煮成了熟飯,那依著這人的性子,怕是定要對她負責的。
先將人栓牢了,日後生出男女之情,自然也就更加容易。
阮酥玉打定了念頭,白胥華卻還不知。她之前方才說了要考慮幾日,此刻自然不能直說了願意,因此兩人又說了會兒其他的話,葉十七便端著飯食來敲門了。
白胥華去開了門,便見著葉十七後邊,竟然還是跟著個人。
——那人正是國師。
他此刻已經換了一身打扮,頭發還是隨意披散著,一身單薄的衣裳,就好似如今這般寒冷的天氣,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一般。
葉十七低著頭,明顯是有些心虛的模樣。白胥華蹙著眉,他側身叫葉十七過去了,自己出來,帶上了門,對國師道:“…………來尋我可有什麼事?”
他問話時,還帶著一點尷尬的味道,似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一般。
國師笑了一聲,道:“來尋你有些事,你那劍靈呢,我瞧著怎麼不在殿裡?”
白胥華道:“他回宿體去了,你尋他有事?”
係統對於阮酥玉很有些不待見,阮酥玉醒來的時候,他便已經回到白胥華體內了,因此此刻並沒有顯化出虛影來。
“我尋他做什麼,不過是見他不見了,問一聲罷了。”
國師道:“我說尋你有事,便定是尋你有事,我叫他——”
他抬起下顎,示意了一下殿內的葉十七,又接著道:“與景家的問了話,也算是知曉了些東西。”
白胥華的神色變了一些,他道:“換個地方談罷。”
這裡有阮酥玉在,做什麼都有些不方便。他倒不是怕阮酥玉聽到什麼,隻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出了什麼意外,可就晚了。
國師似是對他如此在意有些驚奇,他道:“你我都是會異術的人,她再不凡,也隻不過是個凡人罷了。在意這麼多做什麼?”
白胥華皺了皺眉,他道:“你覺得她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