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我對此略知一二(1 / 2)

國師的魚鱗,白胥華是見過的。

他對此, 印象也是頗為深刻, 尤記得那日國師變作人身時,身上落下的幾枚玉雕一般的鱗片。

他見到這幾片魚鱗, 便覺得自己好似想起了什麼,但是細細思索,又有什麼東西想不到, 隻記得國師泡在水裡時, 那顯得格外病態的麵容。

魚本是好水的,鮫人自然也是如此。可國師泡在水裡時, 卻並沒有一點精神模樣,看著就像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一般, 叫人忍不住便要生出異樣。

白胥華道:“可否是那水的因由?”

國師泡的池水, 顏色碧綠,有一種叫人極不舒適的渾濁之感。

白胥華想到的第一個原因, 就是那片渾濁綠水。

“那水自我幼年時起,就是那般模樣了。”

國師未曾應下,隻擺擺手,道:“那時也一直沒有什麼事,我掉鱗, 也是這幾年的事情了。不過是怕說出來惹人擔憂, 方才未曾吐露罷了。”

燕帝也道:“你幼時不也換過一次鱗?現在不也隻是掉了幾片鱗麼, 乾什麼做出這幅模樣。”

這件事, 白胥華卻是不知曉的。

這極為正常, 畢竟白胥華是前些時日方才來到了這裡,又是在前日才來到了燕都,與國師見了麵的。

雙方對彼此有些不了解,實在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可白胥華卻依舊覺得有些異樣。

國師曾經是他師尊的時候,做什麼事情都喜歡帶著白胥華一起去。

無論是做什麼不符合他身份的惡作劇,還是帶著白胥華去長見識,或是一時興起,幫凡人收拾一二流竄於市井之中的地痞流氓,都是要貼身帶著白胥華一起的。

因此在四位師兄弟中,白胥華是與他關係最為親近的一個。

那時的國師對於白胥華來說,是毫無秘密可以隱瞞的,而此刻,白胥華卻需要通過他人,方才能知曉國師的過往。

這實在是叫白胥華覺得有些奇怪。

——就好像是一件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忽然成了彆人的物品。

而他們之間所有的故事與記憶都被忘記,他對於這件熟悉的物品的所有了解,都需要從旁人口中來得之一般。

白胥華垂下眼來,他壓下心中驟然生起的情奇異情緒,開口道:“先回去。”

國師微微一怔,他似乎知曉了些什麼,道:“回去做什麼?你難道還知曉如何治療鮫人褪鱗的法子?!”

“再者說來,我也不想要其他的人了進到我的殿裡去。”

白胥華皺了皺眉,他道:“我的確懂得一些法子,隻是此處不好查看。你若是不想要我們進殿,我等也大可等在外間。”

國師仍有不願,他眼睛轉了轉,道:“你不是看過我的鮫尾麼,那時看不出什麼來,此刻難道能看出什麼來了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白胥華就想到了那時被他拉下水時的微妙之感。他的神色頓時沉了下去,帶上了明顯的冷意。

他隻是尋常模樣時,雖然也冷著麵容,卻並不會真的叫人覺得有多麼冷漠,而隻是有著叫人難易跨越的疏遠距離。

——就像是世外之人,與滾滾紅塵之間,有著的深刻溝壑一般,叫人難以跨越,也不敢跨越。

生怕自己付出良多,也得不到那傾心之人的一點回應。

可白胥華真正冷下麵容的時候,卻是與他尋常的模樣大為不同的。

他眉梢眼角,都帶著叫人戰栗的冷意。眼裡就像是落了冰雪,看人一眼,都叫人覺得骨縫生寒。

眼神簡直要化為刀刃,看人一眼,就叫人受驚一般垂下臉去,絲毫不敢生出什麼其他的念頭來。

國師被他一看,也是莫名一慌。

他頓時知曉,白胥華這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頓時也就知道自己的玩笑,實在是有些過火了。

頓時補救一般道:“那時情況特殊,想必也是看不出什麼情況的,你若當真想看,不若之後回去,我再給你看就是了。”

他改口速度之快,簡直叫人目瞪口呆,燕帝看得驚住,卻又有一種莫名的爽快,他道:“不想你竟也有這般攀附人家的時候,真叫我開了一番眼界。”

他頓了頓,繼續道:“既然遲早都要看,不若現在便去,朕與景卿該都是可信的人,你難道還信不過朕麼?”

燕帝都這般說了,國師自然也就再攔他不得。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