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靈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柯為,笑得詭異:“想走?柯郎,莫要離開,陪我下地獄吧,好不好?”
柯為萬沒想到羅靈會變成這樣,他攥緊輪椅扶手,聲音顫道:“阿靈,你如何會變成這樣?”
羅靈的喉嚨裡發出異常刺耳的“咯咯”聲,她笑得十分淒涼:“柯郎,我為何變成這般,你難道不清楚嗎?”
她朝柯為逼近,所過之處,宗門弟子化作白骨。
她繞著柯為的輪椅轉了一圈,最終湊到男人跟前,那沒有皮的手撫摸上男人的臉。
她的五指觸上男人的皮膚,男人麵頰上的皮肉瞬間就血肉模糊,甚至露出白色臉骨。
柯為疼得青筋暴突,雙眼充血,眼睛裡流出血流,聲音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阿……靈……回頭是岸。”
“哪裡是岸?”她拿手掐住男人的臉,笑聲猖狂詭異:“柯為,你告訴我,哪裡是岸?”
柯為怒道:“你已經殺了我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兒,你還想如何!你這個女魔頭,沒有心嗎?”
“心?”羅靈笑了一聲:“柯為,你說我沒有心?在你親手將我推下懸崖,害死我孩兒那一刻,你可曾有心?”
柯為四周燃起烈火,高瑜苒和袁崇想突破障礙救柯為,無數從天而降的飛禽拿身軀在兩人四周築起屏障。
更甚至,一群陸行異獸踏碎了圍牆,“轟隆隆”來到院內。
上百異獸將兩人護在圓圈裡圍起來,導致眾人無法靠近。
高h感到時候,看見異獸們築起的銅牆鐵壁,感慨“好家夥”。
阿布崽已經失去理智,宛如羅靈最忠實的寵物,一旦有人靠近羅靈柯為,它便拿爪子將對方拍得粉碎。
她看向懸在空中的師尊,衝他招手:“師尊!”
重越劍指在畫了個半弧,高h的身體頓時被一股無形的氣體托起來,整個人飛至空中,來到重越身邊。
為了以防自己摔下去,她一把抱緊重越的腰身:“哼,師尊休想再扔我下去。”
她說話時並沒有去看重越表情,而是從上往下看柯為和羅靈。
高h總覺得這兩人有故事,可在原著裡並沒有寫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重越垂眼望著她,冷漠道:“鬆開為師。”
高h將他腰身圈得更緊:“不鬆!”
――休想再摔她!
重越並未再與她廢話,直接帶著這塊黏皮糖朝羅靈飛去。
由上往下衝刺的那種刺激感,讓高h覺得宛如在蹦極。她抱緊了師尊的腰身,閉上眼睛在男人懷裡“啊啊”大叫。
很快,重越帶著她平穩落地,耳畔喧囂的獸鳴聲消失了,空氣中的硝煙灰塵的味道也消失,隨之替換的是一陣令人心曠神怡的畫香。
耳畔鳥鳴陣陣,高h一睜眼,發現已是另一片天地。
青青草原,鮮花遍地,頭頂天空湛藍,萬裡無雲。
高h打量四周,於不遠處看見一男一女。
青衣男子容貌俊秀,正立在樹蔭下。
紫衫女子身材極好,是高h喜歡的翹臀大胸類型。
羅靈一把扯住柯為的衣袖,道:
“柯郎,我已無礙。與你分離這半月,想了許多,此刻亦平靜不少。柯郎,你我今後結為道侶,還要一起度過百年千年,日後我會收斂些小性子,不會再與你胡鬨。柯郎,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
柯為將手抽出,望著她道:“阿靈,你我已經分開,便無法再回頭。”
羅靈以為隻要自己服軟認錯,柯為一定會順勢而下,與她和好。萬沒想到,竟被拒絕。
羅靈追問:“為何?”
柯為道:“抱歉,阿靈,我心上已經有人。”
羅靈以為他在開玩笑:“柯郎,你莫要氣我。你我分離不過七日,況且,我們也不曾正式分開。我以為,我們隻是還在冷戰期,不是嗎?短短七日,你怎麼可能喜歡上其它人?”
柯為淡聲道:“阿靈,我對你的愛意早在你一次又一次的胡鬨中被消耗。我決定離開你的那一刻,就已經不愛。你莫要鑽牛角尖,我如今已有心上人,你我再不能回頭。”
羅靈依舊不信。
他們分彆不過七日,柯為怎麼可能喜歡上彆人?
況且,他們一年多的感情,怎麼會說不喜歡就能立刻放下?
至少,她放不下。
一年前柯為下山曆練,途徑文山鎮,與羅靈相識,兩人一起捅了一窩妖魔。
在這一年裡,兩人相識相戀,如大多情侶那般,經曆了熱戀,進入磕絆爭吵期。
七日前,兩人因為小事大吵一架,選擇暫時分離。
柯為卻在這七日裡,誤入幻境,與一個叫夏黎的女孩相識,並在幻境裡度過了數年歲月,日久生情。
幻境數年,外麵七日。
柯為與夏黎走出幻境後,情愫依在。
夏黎是與羅靈完全不同的性格。前者溫柔體貼,後者熱辣似火。
他膩了羅靈,戀上了性格與前任完全相反的夏黎。
羅靈沒想到柯為竟然真的說不愛她便不愛她,從前她從沒想過,有一日柯為會不愛她。
她從未想過,曾經與自己夜夜歡好,說要給她一生一世的人,竟因與她吵架,放棄愛她,轉而愛了彆人。
柯為看了眼即將落山的太陽,低聲說:“夏黎還在等我回家,不便多留了。”
目送柯為離開,羅靈依舊如木頭一般愣在原地。
她依舊無法理解,為何男人可以說不喜歡便不喜歡,乾脆利落地沒有一點征兆,突然得讓她措手不及。
高h看見這一幕,才小聲問重越:“師尊,這是柯為的幻境?”
重越:“是羅靈的心魔。”
高h不解:“為何我們會看見她的心魔?”
重越難得耐心,與她解釋:“羅靈與血獸融為一體,若直接殺了她,被她控製的異獸從此便無思維。須得先將她與血獸分離,讓被血獸操控的異獸脫離控製。”
高h明白了:“所以我們要先擊碎羅靈的心魔?那,羅靈的心魔在何處?”
重越:“找。”
他帶著小徒弟往前走,周遭的環境如電影一般飛速掠動,不停轉換,全是羅靈的回憶。
他們步子越快,畫麵場景也就轉換越快。
原來夏黎是半年前被羅靈和柯為救下的女修,對柯為早就暗生情愫。
為了得到柯為,夏黎重金求到一枚幻境畫卷,特意給柯為羅靈兩人製造矛盾,並趁機而入,拉柯為進了幻境,與她在幻境裡日久生情。
原本夏黎所做一切天衣無縫,可做過的事,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羅靈和柯為分開後,意外發現自己懷孕。
她沒打算把懷孕的消息告訴柯為,打算帶著孩子回五羊城,生下來,若是長得好看,就抱去給宋以鹿炫耀。若是長得醜,便偷偷藏起來養。
她回城繼續做一方霸主,做回那個無憂無慮的女魔修。
可她沒想到,在決定回城前一日,意外得知了夏黎在她和柯為感情裡從中作梗,並利用化境畫卷乘虛而入的事。
羅靈憤怒發狂,攥著彎刀,一路殺進柯為家裡,一刀捅破夏黎的肚子。
夏黎苦苦哀求她:“羅姐姐,放過我……隻要你繞我一命,我便遠離柯郎。”
羅靈的刀在她腹中攪動,露出食人魔修的利齒,雙眼腥紅:“放你?放過你,我和柯郎的幸福就能回來嗎?”
夏黎痛得尖叫,她道:“羅靈,蒼蠅不叮無縫蛋!柯為早就不愛你了!若非他對你沒了感情,我又如何能趁虛而入?”
羅靈切開她的肚子,掏出了她腹中胚胎,攥在手裡,當著她的麵,一點點將胚胎吃掉。
夏黎驚恐尖叫:“你……你是食人魔修!”
羅靈笑容詭異:“是呀。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死去,我會帶你回五羊城,用死泉之水養著你,讓你不生不死,一輩子活在痛苦裡。失去的什麼狗屁愛情,我統統不要,我要讓你餘生在痛苦裡度過,讓你後悔做這個第三者。”
夏黎的肚子被破開,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湧。就在她覺得自己要流血過多而亡時,她的肚子又被羅靈拿靈力縫合。
她惶恐哭嚎。
若她知道羅靈是食人魔修,即便給她九條命,也不敢去招惹柯為。
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柯為從外歸來,正好撞見這一幕,他氣到渾身發抖,當場從脊骨拔出武器,朝羅靈殺過來。
羅靈修為不如柯為,可她有一頭逼近金丹修為的野豬異獸,兩廂打鬥不相上下,竟從白日鬥法至黑夜。
夏黎因恐懼羅靈的殘忍,當場切腹自儘。
柯為並不知妻子所做的那些事,隻當羅靈嫉妒妻子,因而必死了夏黎。他不再對羅靈手下留情,一掌將她打下山崖,並拿蝕骨釘刺穿了她的腹腔。
羅靈跌下山崖,腹中胎兒沒了,她苟活下來,回到了五羊城。
休養一年後,羅靈抓了柯為,砍斷他的雙腿,把他折磨地不人不鬼。
羅靈從未告訴過柯為真相,她覺得沒有必要,她不想看柯為後悔的樣子,那會讓她覺得惡心。
……
等高h和重越走到羅靈的記憶儘頭,那裡有一團凝聚的黑氣,便是她的心魔了。
重越一劍刺穿羅靈心魔,那些記憶畫麵變成琉璃碎片,逐漸消散於虛無。
很快,高h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強大引力拖回了現實。
圍繞羅靈柯為的異獸們紛紛散開,阿布崽也變回了普通成犬大小,它茫然地望著一片狼藉的四周,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阿布崽隻覺渾身酸疼,搖著尾巴朝高h跑過去,委屈巴巴地拿爪子扒她的腿。
高h蹲下身,狗子立刻將雙耳壓褶下去,一個勁兒在它懷裡蹭,喉嚨裡發出“嗷嗚嗷嗚”的聲音,像極了一隻撒嬌委屈的無耳小海豹。
她揉了揉它狗頭,繼而拍著狗子寬大的脊背安慰:“崽崽乖,沒事了,媽媽在。”
阿布崽:“嗷嗚嗷嗚!汪汪!”
羅靈已經徹底與血獸分離,恢複如初。
血獸鑽入地底,正欲逃跑,被重越赤劍一劍釘在了地上。
地下發出一通悶悶地嘶吼,那隻血獸變成一團血霧消散。一枚血紅的靈根從地底鑽出來,被重越收回掌心。
他拿大手拖著一枚紅色的靈根,遞到高h跟前。
小徒弟卻興奮喊道:“啊,好漂亮的花!師尊你是什麼神仙師尊!嗚嗚嗚嗚,師尊你好帥,hh比昨天更喜歡你了。”
她一邊彩虹屁,一邊用雙手將血紅的靈根接過來。
因她的話過於露骨,重越的濃眉不動聲色挑了一下。
失去雙腿的羅靈趴在地上,失聲痛哭,她道:“柯為,隻要我一口氣在,我定與你不死不休!”
剛才羅靈的心魔幻境,柯為也看得清楚。
以她視角了解事件全過程,柯為方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他道:“抱歉,阿靈,你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
“告訴你,你會信嗎?若我告訴你真相,你會親手殺了那個女人,殺了她腹中胎兒嗎?”
柯為沉默。
他不會。
羅靈冷笑:“既然不會,又為何要告訴你?”
柯為無言以對。
她掌心拍地,借力一躍而起,朝柯為撲過去。她趴在柯為身上,露出鋒利的牙齒,一口咬住了他的脖頸。
她吸食著柯為的血,到嘴裡的全是酸澀。
柯為的血以及皮下肌肉一點點流失,直到變成皮包骨,羅靈方才停下。
她問:“柯郎,你有沒有愛過我?”
柯為:“嗯。”
她又問:“你更愛我,還是她?”
這一刻柯為也不想瞞她,直言不諱:“與她一起,我更快樂。”
羅靈明白了,繼續吸食他的血肉,直至對方變成一堆白骨。到這一刻,羅靈才真正把柯為從心中剔除。
再也不愛了,自然也不再恨了。
再回首為之所付出的一切,竟覺可笑。
羅靈丟開身下的一堆白骨,仰天長嘯,身體逐漸被烈火燃燼。
宋以鹿望著羅靈,心頭竟有些傷感,眼睛酸脹難忍。
高h歎息:“狗血愛情。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柯為渣男,他不配。”
重越側目看她:“何為渣男?”
高h:“負心郎。”
重越無心,並不懂人情世故,更不懂柯為有何錯。
他道:“柯為無錯,何來負心一說?”
高h一臉震驚看向重越:“師尊,你這是人說的話嗎?他都那麼渣了,你還替他辯解?師尊,我對你很失望!”
重越冷哼:“柯為何錯之有?”
淦!
高h知道師尊直男,但沒想到對方會直男到這種地步,居然為渣男說話?
在她心裡,為渣男說話,就等於和渣男有共情。
和渣男有共情,就等於會和渣男做一樣的事,是個渣男!
高h把手裡的紅色靈根花丟回重越懷裡,氣鼓鼓道:“還給你!”
重越覺得女孩生氣,莫名其妙。
高h拿腳尖點了一下阿布崽:“崽,我們走!”
阿布崽不敢跟她走,怯生生地望著主人。
高h彎下腰,將大狗撈起來扛在肩上,轉身就走。
然而她走了沒幾步,又頓住,轉身把築基異獸的靈根花也丟回給他:“這個也還給你!”
高h是打心眼討厭渣男,以及一切為渣男辯解的鋼鐵直男。
渣男沒得洗,用什麼水都無法洗白!
重越:“?”
柯為何錯之有?
他又何錯之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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