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銘他們也都看到了岑譽,但是他們隻見過岑譽幾麵,甚至連話都沒說過,一時間都安靜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岑譽靠著扶手,像從前那樣的和他們揮了揮手,瞬間打破了那“成熟”的表象。
“鶴辭!還記得我麼?”沒人回應岑譽也完全不覺得尷尬,甚至還眼尖的看到了從休息室小門出來的鶴辭。
“岑譽哥。”鶴辭悄悄看了一眼不說話的帝闕。
反正叫哥,總是沒錯的。
藺桀站在後方的陰影中,眉梢微動,依舊一言不發。
帝闕扶著窗框,抬手示意其他人不必緊張,自由活動。
岩銘想了想,準備帶著其他人直接下樓。路過藺桀時,岩銘腳步一頓,心中暗道,這不是海豹的前任族長麼?
離得稍遠的鶴辭趕緊跟了上去,隻是在他經過窗戶時,被帝闕一把抓住。
岩銘剛好走到樓梯拐角,一抬頭就看到了這一幕,他腳下一個踉蹌,下樓了。
帝闕心中的疑惑到底是壓抑不住了,他側過身擋住了岑譽的視線,小聲問道,“你不願意……和我待在一起了?”
本來粘著自己的小朋友離開了冰冷孤寂的冰川,看到了外麵花哨的世界……被勾走了!
“誒?你不是有事要和岑譽哥說麼?”鶴辭被問的一愣,所以岩銘他們都走了啊。
“沒有。”
帝闕轉了轉手腕,回頭看向岑譽,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話一般問道,“你有事麼?”
岑譽眉頭一挑,恢複了從前吊兒郎當的樣子,“行,我沒事。”
他其實真沒啥事,就是來和帝闕見個麵,順順說說他的選擇還有,藺桀。
其實岑譽回去的當天,恰好就是藺桀的處刑日。
經過一番波折,岑譽還是保下了他,說辭是自己還不會管理族內,需要藺桀的協助。
隻是從那一刻開始,藺桀仿佛變成了提線木偶,目光黯淡,一言不發。
岑譽也不是什麼會開導人的,兩人就這麼沉默的相處,倒也不顯尷尬,除去外麵那些糟心事,更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一樣。
隻是沒過幾天,岑譽意外發現藺桀有輕生的念頭!拉扯間,藺桀的情緒終於爆發了。
岑譽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垂頭不語的人,想到了他那時候說的話。
“你還要繼續可憐我麼?岑譽!你那多餘的同情心,得到滿足了麼!!”
當時岑譽也是這麼一言不發地看著藺桀歇斯底裡的跪在地上,因為他當時滿腦子都是這位一直成熟穩重的“兄長”,還是第一次在他麵前,如此的狼狽。
那時候岑譽想了很多,他罕見的沉住氣,成功炸出了藺桀心底的想法。
可這個念頭卻讓岑譽覺得後怕——藺桀覺得,他自己不配繼續活下去。
岑譽當時冷靜的過分,他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的聲音有多冷,“藺桀,你必須活下去。”
“因為你的私念,無辜的生物受到了牽連,你想一死了之?”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讓藺桀活下來,顧不得自己的話有多難聽,“哪有那麼容易?”
窗外的陽光被帝闕與鶴辭的身影遮擋了大半,但依舊有些晃眼。岑譽不知不覺得抓緊了扶手。
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喧鬨聲。
岑譽回過神,像從前那般笑著給帝闕指了個方向,“隔著兩條街,是我族的店鋪,歡迎帝闕族長沒事來坐坐。”
帝闕眉頭微皺,視線掃過像個保鏢一樣的藺桀,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看樣子你還有客人,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岑譽看出帝闕沒有對藺桀的存在表示反感,終於鬆了口氣。
他轉頭向樓下一看,卻發現了一個大名人。
山藍鴝前族長,藍庭。
至於為什麼說沒有異能的藍庭是名人,那因為,集會能發展到現在這個規模,他有一半的功勞。
他出現這裡,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岑譽剛剛也目睹了流澤離開的身影,隻是藍庭平日裡很少出門,看來他真的很重視那個族長弟弟。
藍庭麵容儒雅俊秀,寬大翅膀垂在身後,乾淨整潔,能看得出精心打理過,但是他的羽毛過分暗淡,像是失去了生命的光澤。
上樓時,和他一起來的人緊跟在他身後。
岑譽恭敬的和他問了聲好,又交談了幾句才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