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市某處爛尾樓,頂層。
蘇至安靜靜的看著被五花大綁著懸在護欄外的女人,看著那張清純的臉因為恐懼而扭曲,卻又不得不僵硬著身體,一動不敢動。
蘇至安舔了舔乾裂的唇角,咽下滿嘴的苦澀。
“你是怎麼忍心把叫了二十多年的哥哥推下水,看著他溺死在你麵前的?你還是人嗎?”
至安心痛如刀剜,連落在她身上的暖陽都驅不散周身澀然。
哥哥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可他死了!
“你……你彆血口噴人,哥他是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的,我隻是不會水……隻是太害怕……”
宋瑾心心神巨震,滿是驚恐的看著蘇至安。
她不是死在那個山溝溝了嘛!
還有,她是怎麼知道是自己故意推的蘇長安!
至安向前一步,墨黑的瞳仁帶著鉤子般直直的看向宋瑾心,狠戾與冷一閃而過。
宋瑾心隻覺靈魂被看透,呼吸停滯。
“是嗎?哥那麼怕水根本不會主動去河邊。再來,如果真是失足的話,哥怎麼會把你衣服上的扣子吞到肚子裡?”
至安一邊說著一邊抽出備好的刀,展示般在手中把玩著。
利忍在陽光照射下寒芒四散,映出宋瑾心那張驚恐的臉:“救命!阿言救命,阿言!救命啊!”
“你和溫赫言害我賣我都可以,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害哥!”
“你胡說,我沒有,你血口噴人……”
宋瑾心連忙否認,水汪汪的大眼咕嚕嚕的轉著,想著拖延時間的辦法。
“嗬嗬嗬~”
蘇至安忽然扯著嗓子笑了起來,這麼多年了,真當她蠢笨如豬一點長進都沒有嗎?
“證據?哥就是最好的證據呢?不如你去下麵讓哥哥幫你一證清白?”至安眼神狠戾,舉著刀,慢慢彎下了腰。
哥那麼怕水,卻被淹死了!
還是被自己最親的人害的。
他該多絕望!
多害怕!
至安眼角忽然濕潤,哥哥怕水,變成那般癡傻的模樣,是為了救失足落水的她!
那是發生在1991年6月15號的事,她曾發誓這輩子都會保護好他。
可是,她卻沒有做到。
“你要乾什麼?”宋瑾心目呲欲裂,雙唇顫動卻無可奈何。
“血債~血嘗啊。”
至安抬起握刀的手穿過護欄空隙,朝著宋瑾心的胸口紮去。
她要看看她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橫一刀。
豎一刀。
找不到欸,在斜挑一刀。
一邊是無情利刃,一邊死亡深淵。
宋瑾心痛的嘶吼出聲,可她不敢躲,更不敢動。
豔紅而滾燙的血液呼呼啦啦的滲透滴落,宋瑾心被疼痛支配,身體反射性的痙攣起來。
“你的心呢?你該不會沒有心吧。”至安皺起眉頭,一臉認真的在宋瑾心的傷口處扒拉起來。
可惜,宋瑾心此時呼吸漸弱,瞳孔擴散,五識也在消散。
她已經聽不到至安的疑惑了。
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似是想不通,明明已經死在山溝溝的人……怎麼就活了?
宋瑾心殘破的身體再也遭不住至安的折騰,猝然跌落。
“噗~!”
沙包砸落一般的鈍響回蕩在至安的耳畔,至安半垂下眸子,擋住了眼前的血色,也擋住了眼底的落寞。
多麼諷刺啊。
長安、至安卻一生不得安。
隻因識人不清,錯信了他人。
至安好恨啊,即便把宋瑾心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抹平她心中的憤恨!
“你這個狗東西你殺了心兒,我要殺了你!”
背後重力穆然襲來,至安一時不防,連人帶護欄一並被撞跌下。
爛尾樓年久,護欄也早已搖搖欲墜,好在還有幾個紮點還算結實,把本能抓住護欄的至安懸空掛住了。
是被她設計一並騙來的溫赫言醒了。
“你哥已經死了,死了!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心兒,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