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赫言站在天台邊沿,看著地上的血色滿目悲傷,然後抬腳,帶著決絕,一下又一下的踹著本就生鏽欲斷的護欄!
“死了就是死了,就算你要了心兒的命他也回不來了。”
雖然宋瑾心死了,但他們已經領了證,隻要蘇至安消失,蘇家的遺產依舊都是他的!
她的哥哥,豈是溫赫言這等人能誰便置喙的?
他——不配!
至安冷眼看著那個狀若瘋狂的男人。
這麼多年了,他果真看不出宋瑾心的為人嗎?
真就這麼瞎?
嗬嗬~
既然願意蒙蔽雙眼,願意執迷不悟,願意當幫凶,那就去地獄陪著宋瑾心那個惡毒的女人吧!
“啊……”
腳踝穆然被抓住,巨大的拉扯力讓原本就被捆綁住手的溫赫言失去了平衡,直接重重摔落。
“吱呀……吱、咯吱~”
與此同時,那護欄也不堪重壓,最後掙紮兩聲後,徹底的斷裂開來!
至安輕輕合上眼,靜待她的歸途。
大仇已報,她在無遺憾,也無留戀了。
留戀……趙煜。
怎麼會呢?
至安使勁甩甩腦袋,想把腦海中的那張陰鬱的臉甩脫。
他殺了她的媽媽,他是殺人凶手,他是她的仇人!
她該恨他不是嗎?
可也是他,為了尋她跑遍了大江南北,為了帶她平安歸來不惜自己受傷身殘!
留戀。
不過是因為他是這世間唯一還惦念她的人。
不過是對他回應的那句‘我沒有’抱有希望!
眼淚忽就奪眶而出。
遺憾啊。
趙煜。
趙煜!!!
也曾心動啊,也曾幻想過未來啊。
本是兩小無猜。
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回望一生,至安不禁然反思起來,她到底是怎麼把一手好牌打這稀碎的呢?
嗯~
似乎一切悲催都是從哥哥那年為救她而落水開始的。
1991年6月15號星期六……
那年夏天炎熱至極,如果她沒有央求哥哥帶她去水庫玩,如果不是她執意要下水摸魚,如果……
嗬~
哪來那麼些的‘如果’呢?
……
“……那水庫邊上不但有野葡萄,水庫裡麵還有魚呢,我們不但可以解饞,吃剩的還能換些錢!”
水庫!
這誰不想活了還敢提水庫!
嘰嘰喳喳的聲音一直縈繞在耳邊,比半空嗡嗡亂飛的蚊蠅還煩。
至安使勁按壓著突突亂跳的太陽穴,瞪著不可置信的眼。
破舊的屋頂,狹**廄的房間,還有悶熱的空氣……以及略顯青澀的宋瑾心。
宋、瑾、心!
她竟然沒死!
殺兄之仇不共戴天,豈能不報?
心間恨意瞬間翻湧,至安一個咕嚕翻身而起,扯著宋瑾心的衣領,朝著宋瑾心那張稚嫩的臉就扇了過去!
她想起來了,那年她之所以非要去水庫就是因為受了宋瑾心的蠱惑!
事後哥哥傷了腦子,她因為自責內疚等原因倒把這個始作俑者給忘了。
而她和哥哥悲慘的一生就都是從水庫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