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騁叫了聲“哥”。
陶曉東“嗯”了聲,看他一眼,見他沒什麼傷放心了。遲騁眼睛有點紅,不知道是不是打架氣的。
該賠錢賠錢,該道歉道歉,這一套流程陶曉東已經得心應手了。上了高中之後遲騁已經平和多了,在這學校還沒留過什麼底,學校也是息事寧人的意思,沒給處分。
學校讓雙方家長把學生帶回去冷靜冷靜,明天再來學校。遲騁走了陶淮南也沒法上學了,索性一起都接走了。
陶淮南在車上絮絮叨叨地說遲騁,嫌他又打架。
遲騁一貫沉默,也不說為什麼,也不解釋。陶曉東也不用他解釋,陶曉東慣孩子。
上午還挺好,結果下午陶曉東再看見遲騁的時候就嚇了一跳,遲騁左眼紅得挺厲害的,充血了。
問他疼不疼,隻說沒事兒,沒感覺。
陶曉東皺著眉給他眼睛拍了張照片,沒多想就發給了湯索言。
—言哥,小弟打架可能碰了下眼睛,這是不是挺嚴重的。
這個時間湯索言已經快下班了,沒等陶曉東給他打電話,湯索言先打了過來。
陶曉東接電話,叫了聲“言哥”。
湯索言問他:“什麼東西碰的眼睛?”
問了遲騁說是胳膊肘。
湯索言說:“應該沒什麼事,充血了,不過你還是領過來我看看。”
“你是不是快下班了?”陶曉東問。
“沒事兒,”湯索言說,“你過來吧。”
這會兒陶曉東倒是客氣上了,想了想說:“要不你該下班下班,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正常掛個急診看看得了。”
湯索言先是沒說話,過了兩秒之後笑了下,聲音裡都染上了那點笑意,說他:“你趕緊的吧,在這瞎客氣什麼,閒的。”
陶曉東讓他說完也笑了,說:“我這不是怕耽誤你下班。”
湯索言又笑了聲,讓他快點過去。
陶淮南看不見,聽見遲騁眼睛出問題了嚇得不敢說話了。
作為一個小瞎子,他最害怕的就是聽見身邊誰說眼睛不舒服。眼睛多重要呢。
遲騁看他臉色都難看了,跟他說:“彆瞎想,沒事兒。”
陶淮南皺著眉:“我說了讓你彆打架,你也不聽啊。”
“嗯。”遲騁應付著出了個聲,下次該打還得打。
陶淮南是真擔心了,話都少了。見了湯醫生都不激動了,隻是一直皺著眉,老老實實坐在一邊。
湯索言在門診區等的他們,門診已經沒人了,下班了。
遲騁眼睛就是外力刺激到了,毛細血管破了,結膜出血,不算什麼大事。
湯索言跟陶曉東說:“不用吃藥,等會兒回去買消炎的眼藥水,左氧氟沙星之類的就行。過兩天你再拍照我看看。”
陶曉東點頭說行。
簡單的一個小檢查,再交代兩句,也就完事兒了。
湯索言已經下班了,衣服都已經換完了。幾個人一起下樓,電梯裡隻有他們四個,一時間有點安靜,湯索言突然開口的時候陶曉東還沒反應過來。
“生分了這是。”
陶曉東轉頭過去看他。
“下次你要是再這麼瞎客氣,你也彆叫言哥,你就還叫湯醫生吧。是不是陶總?”湯索言說。
陶曉東樂了,手揣在兜裡,邊一起從電梯裡往外走邊說:“彆寒磣我了。”
湯索言看他一眼,倆人對上視線,陶曉東摸了摸鼻子,問:“那一起吃個飯?你還有事兒嗎?”
湯索言挑了挑眉道:“請我吃飯?感謝我晚下班?”
“哎我天……”陶曉東一時間有點不會說了,笑著求饒,“真不是,就想跟你一塊兒吃個飯,行不行啊?”
陶淮南跟遲騁在前麵走,陶淮南步速還挺快,小聲催著遲騁:“快點快點。”
前後隔出挺遠一段距離了,陶曉東又笑著問:“行不行啊?”
湯索言點頭說行。
陶曉東問他想吃什麼,湯索言說都行。陶曉東定了地方,倆人各開各車,開車的時候陶曉東不知道想到什麼了,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