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器是直接開進雷恩家裡的——畢竟那是艘真星艦, 她帶有功能完備的停機坪,入口隱藏在湖麵之下,所以林敬也穿沒穿褲子也就……
不, 還是很有所謂!
林敬也正努力用墊子把自己埋起來, 拒絕出門。
雷恩也沒閒著, 他在和林敬也用墊子搏鬥, 一副“多大人了還耍小性子”的表情, 試圖把林敬也從墊子裡刨出來,拉扯得林敬也頓時堅定了忤逆上司的決心。
“哎, 你是長在裡頭啦?”
“沒有, 但您先把褲子還給我。”
雷恩繼續假裝沒聽見,開始拽枕頭。
林敬也死不鬆手, 執著地盯著他。
終於, 雷恩稍微知道了一丁點理虧,呼叫機械管家大咪送褲子過來。
半分鐘後。
林敬也麵無表情地拎著那條褲子,額角青筋微跳。
“穿啊!”雷恩催促。
林敬也眉梢挑動:“請問,這褲子怎麼毛茸茸的, 而且後麵為什麼還有一朵兔尾巴?”
雷恩嚴肅批評:“換季啊, 年輕的時候不注意保暖, 以後老了就知道受罪了!”
不, 我主要是問尾巴……
林敬也深呼吸一口氣, 默默套上那條詭異的兔尾巴睡褲, 決定不和這個沒有一天不在生理期紊亂的Omega計較。
飛行器停泊在星艦的機庫, 走廊與牆壁都被調成了透明模式, 可以看到清澈的湖水正在夜色下發出粼粼微光,一些人工養殖的星空魚在裡麵飄來飄去,發出星雲一樣的色彩。
林敬也抬頭仰望那片水光, 忽然有一種疲憊——
並不是令人難受的那種,而是知道漫長的一天終於結束,馬上就可以癱在沙發上放空的感覺,身體上帶著白日積攢的疲勞,心裡卻可以輕鬆安寧。
他開始能夠感受到累了……因為他終於可以有一個地方休息了。
他不用再每分每秒地算計著如何才能保住那些屬下,又該怎樣才能真正得到應有的關注……現在他不再是927運輸艦的文職中校,明天開始,他是天穹之劍、染星號的少將艦長。
一隻手從背後環住他的腰,林敬也整個抖了一下——現在這地方一碰就給他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但雷恩這回什麼都沒乾,他真的就隻是安安靜靜地站著,和林敬也一起看向玻璃窗外。
窗子上有他們兩個不太清晰的倒影,他看見自己上身還是雷恩剛才套給他的深V,下半身毛茸茸地套著條明顯更適合拿去給林淨然穿的兔子睡褲,雷恩卻還穿著他的作戰服,這身製服讓他挺拔淩厲,自帶一種張狂的傲氣。
如果雷恩不說話,那種屬於天穹之劍的傲然可能還會保持得久一些。
他感歎:“啊,我忽然理解埃蘇娜為什麼愛看《霸道元帥小嬌妻》這類的網文了。”
林敬也扶額。
是啊,好一個熱愛築巢、瘋狂偷衣服被子毯子、還專門買兔尾巴睡褲的霸道元帥。
隻是他臉上卻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意。
很淺,但雷恩看到了。
他靜靜看著,沒有點破。
“走了走了,回去吃個夜宵睡覺了。”半晌雷恩打了個哈欠,還故意在林敬也麵前捏了捏手指,“唉,辛苦一下午,我手還酸著呢。”
紅雲在白皙的麵龐上一秒飄開,林敬也瞬間慍怒反駁:“這難道不是你自己的錯嗎?”
“當然不是。”雷恩湊到他耳邊回答,貼著那仍然紅腫的耳垂說,“你都知道我生理期不太穩定卻還故意在我麵前晃,我沒辦法的,誰讓大鴛鴦眼臉紅的時候很好看呢。”
林敬也:“……”
算了,不是早知道自己一敗塗地了麼。
看著他微紅的眼尾,雷恩終於逗夠了,笑了笑說:“走,回家。”
林敬也的眼底倒映著湖光,然後他輕輕閉了閉眼,好像要把這片靜謐留在眼底。
他低聲回答:“……好。”
……
一場商界精英們的酒會。
大廳裡端著酒杯的都是各行各業的老總,這種場合不像上流世家們那些社交類的舞會一般輕鬆自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是精明的商人,他們喝下的每一口酒,都是精心計算過的選擇。
但林路覺得哪裡不太對。
他和往常一樣,身邊跟著一位乾練利落的女性Beta秘書,兩位林氏集團的保鏢,正在場地裡打量選擇下一個合作夥伴,卻發現他剛端起酒杯,就不斷有人過來要和他攀談。
奇了怪了。
林路麵上不顯,心裡已經嘀咕好久了。
這種商業酒會,人都是衝著合作來的,初出茅廬求大腿的新人是進不來的,能來的都是能決定一個大集團動向的重要人士,而他林路雖然很有錢,但這些人絕不是星網上鬨著玩喊爸爸的網友,他們就算誰比林路的資產少點,其實也不過是少個零頭。
甚至林路沒什麼文化這事兒也不是秘密,以往除了必須和他合作的人,彆的人根本不會來和他攀談,因為談他們上流社會那些貴族話題,林路聽不懂啊。
但今天……林路實在忍不住皺起眉,他發現不少有世家背景的人也都湊過來了。
普通企業家就是客客氣氣敬酒,反而那些從前並不怎麼待見他的世家出身的,一個個都過來“交朋友”。
態度好像比他和維默爾家族談合作的時候還親切?
奇了怪了。
林路撓頭,不過也沒拒絕。
於是有人狀似不經意地提及:“唉,真是羨慕林總,真想和您學學是怎麼教育兒子的——”
那人話還沒說完,林路已經拉下臉,不過好歹憋住了臟話,回答:“這就沒意思了,網上天天嘲也就得了,這麼大個企業家還湊熱鬨?”
周圍一圈人都愣了愣。
另一個人反應快,表情微妙地問:“林總,您這幾天都在做什麼?沒在家吧。”
林路臉色更黑了:“出差去巡查製藥基地的倉庫了,折騰得老骨頭都散了,要不是我那小……不爭氣的兒子死都不回來幫忙——”
這回輪到林路的話被打斷了。
一位頭發雖已花白但妝容精致的女士挑眉:“林總,您這是說您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