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知黑亮的杏仁眼中有明媚的光在爍灼,唇角逐漸上勾起笑,小酒窩晃得他心中滾燙。
音樂達到高.潮時,路星鳴掌心驀地收緊,將她柔軟的小手完全緊裹其中,牢牢抓著。
雲知不禁抬頭,撞入到那雙熾烈的眸中。
她的思緒一下子亂了。
“雲知。”
這是她的名字。
從他口齒間溢流出時,竟有些許纏綿繾綣。
“我可以喜歡你嗎。”
少年輕輕地,似害怕驚擾到她。
雲知呼吸失去節奏,長睫抖動。
路星鳴那雙眼像深海,像旋渦滾著巨浪,讓她心神澎湃,意識混亂。
雲知避諱開視線,半晌說:“我是和尚。”
“嗯,我知道。”
“出家人不能結婚的。”雲知垂眼,低低的說。
路星鳴沉吟幾秒,“可以不結婚。”
她咬了咬唇,“我以後要回去繼承師父衣缽。”
路星鳴毫不退卻:“我頭發已經提前剃了。”
雲知又說:“很、很窮的,還沒有肉吃。”
路星鳴輕言四字:“婦唱夫隨。”
雲知沒再說話。
路星鳴跟著沉默。
她放在鞋子裡的腳尖突然不安的蜷了蜷,頸上很燙,頭頂傳來的視線更燙。
雲知屏息,鼓足勇氣仰起頭看向他;“早戀、早戀會影響學習,你要是不介意,我們可以等到畢業那天再……在一起。”
她越說聲音越低。
路星鳴欣然應和,緩緩一句“好”。
又過一會兒,他彎下腰,貼近雲知說:“那我可以先要一個定金嗎。”
清冽又低沉的聲線於耳邊炸響。
雲知羞得眼圈都紅了。
脊梁緊繃,一雙眼禁不住四下張望,確定多次周圍沒人後,閉上眼睛,踮起腳尖,快速在他臉上落了一個蜻蜓點水般的細吻。
路星鳴怔住。
雲知一把將手抽出,慌忙後退躲開他注目,磕磕巴巴說:“我我我先走了,路施主再見。”臨走時還不忘關心,“施主要多穿衣服,不要生病。”
她扯著包包,踉踉蹌蹌消失在視線之中。
直到音樂停止,光明重新在眼前綻放,路星鳴依舊沒有走出那個淺吻。
他撫摸上左頰,觸到殘留的口紅印。
――其實他剛才隻想要一個書麵定金。
這是意外之喜。
路星鳴揉了下發燙的耳朵,背身離開大廳。
莊園外的天空漆黑,冷風一波接著一波向身上拍打。
他坐上車,取出手機對著雲知頭像看了好一會兒,最後唇邊漾笑,激動喜悅地將琦玉老師的備注改成了:
[女朋友]
想到兩人還沒正式確定,路星鳴又不情不願把備注新換成太太預備役。
不行。
路星鳴皺眉。
萬一雲知看到,懷疑他還預備了好幾個生氣怎麼辦?
不行,萬萬不行。
最後,路星鳴又換回了最初的[小假發]
可可愛愛。
路星鳴摸了把腦門,之後靠著椅背將韓厲從黑名單拉出。
備注改:[侄兒]
[L :周一見。]
[侄兒:見你媽,給爺爬。]
嘖。
盯著那六個字,路星鳴無奈搖了搖頭,合上手機緩緩發動引擎。
小孩子脾氣就是不好。
但是沒關係,他身為長輩總是要給予包容的。
誰讓他是姑父呢。
姑父。
這倆個字讓路星鳴春風得意,一貫清冷的麵龐上多了幾分瀟灑快活。
他是快活了,韓厲可不太快活。
水冰月那套衣服至今還在衣櫃裡躺著。
沒錯,那天路星鳴那個狗日的逼他穿完後,晚上就用不順風快遞把衣服郵了過來。
存心羞辱!
韓厲狠狠磨牙,隨即想起自己手機裡也有他的底。
決定了,上課後就找他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