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花奴(2 / 2)

鹹魚小喪屍[無限] 芷衣 15604 字 4個月前

“他可能就是下一代聖子!”

聖女看著少年直視神像的眼眸,神情莫測道:“那就讓他進花神殿試試吧,也到時間了。”

野南望對他卻極為謹慎,他說:“再等等,再等兩天。”

對於這個寶貝,他一點風險也不能冒。

祭拜活動結束,最後是祈禱環節,祈禱完大家就會各自離開。

祝雙雙和蘇往生看著正閉眼祈禱的寧宿,兩臉都是驚訝。

“他堅持有十多天了吧?我從沒見他這麼認真過。”

“我也,而且這個副本不缺吃不缺住,他什麼還這麼認真?”

自玩家花侍第一次一起來花神參加祭拜活動,他們這些天一直在堅持。

這裡有瘋狂神聖的信仰之力,還有詭異恐怖的神像,他們越參加越嘗試看花神,心中的恐懼就越深。

深深的恐怖凝成幽怖之淵,每晚在夢裡發酵加深,慢慢地,他們都感覺到,有什麼變了。

他們一到花神殿前就忍不住下跪,一抬頭就是打心底裡的恐懼,就是深深的敬畏。

好像信仰之力在慢慢形成。

這是他們不管多恐怖都堅持的收獲,而他們誰都沒有寧宿刻苦。

他從沒睡一天懶覺,天天最早來到這裡,跪坐在花神殿前,看著神像迎來落在身上的第一縷朝陽。

虔誠的信仰,原來是這樣的嗎。

祝雙雙:“好好奇他在祈禱什麼。”

祝雙雙剛說完,少年睜開了眼睛。

蹲在他麵前的祝雙雙和蘇往生皆是一愣。

這雙眼睛變得更澄澈更幽靜了,裡麵含光,堅定寧靜。

這麼近的距離,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這種感覺他們說不清,隻覺得這衝破了凝滯的光,讓人看到時心尖一顫。

兩人還沒細品這感覺,野南望快步走過來,親手把寧宿扶起來,“辛苦了。”

寧宿眨眨眼,“那有獎勵嗎?”

不待野南望開口,寧宿就自個兒說了,“烤雞,炸魚,小羊腿。”

“……”

寧宿啃著小羊排時,野南望看著他和寧長風說:“這兩天你們可以帶著聖花去祭拜花神。”

他說的聖花就是他們從黑澤帶回的花,黑澤是芙仁郡聖地,那裡的花自然該叫聖花。

“可是聖花能讓其他人看到嗎?”寧宿問。

不是說黑澤隻能聖女和花侍能進,聖花隻能花侍帶在身邊侍養,其他人都不能接觸嗎?

野南望顯然懷有私心,他說:“你們可以隱蔽點,也讓聖花感受神光。”

寧宿點頭,他倒是很想帶著他的淩霄花去神像前。

野南望說:“帶著聖花去祭拜兩天,我就送你們去花神殿了。”

兩人同時抬頭看向他。

野南望點頭,“距離花神祭還有二十五天,也該去花神殿了。”

“希望你們爭點氣,一定要見到花神,你們會成為侍神國的驕傲,名字永遠留在花神殿上。”

野南望離開後,寧長風抬頭看向他,“兄弟,我們終於要進花神殿了。”

寧宿:“兄弟,你怕了嗎?”

寧長風意味深長地說:“如果我們在花神殿還綁在一起,麵對你這個虔誠的信徒,我真有點怕。”

“這樣。”寧宿雙臂撐在桌上,靠近寧長風,睜著漂亮的桃花眼,非常認真地跟他商量,“如果你怕的話,關鍵時候我讓你一步,等我們從這個副本離開,你讓我砍你一個腦袋,到銀樺社團換一億積分,可以嗎?”

寧長風轉身的背影很決絕。

寧宿在他身後喊:“好好考慮一下啊兄弟!”

第二天,寧宿真的帶他的花去了。

野南望專門給他們準備了鳥籠一樣的東西,外麵罩了一層黑紗,花放在裡麵,誰也看不到。

寧宿看看神像,又看看身邊的淩霄花,忽然特彆開心。

第一天確實沒人看到,第二天所有人在花神殿跪坐好後,聖女出現,即將跪坐下時,目光向後一掃,看到了寧宿和寧長風身邊的籠子。

她走過來用手杖掀開寧長風的籠子看了一眼,又掀開寧宿的籠子上的黑紗一角。

黑木手杖上纏繞著幽綠藤蔓,掀開黑紗一角,露出黑色藤蔓。

手杖僵硬地停在那裡,十幾秒後,猛地掀開黑紗,露出了一朵四瓣血花。

聖女眼眸猛地一顫,粗喘著氣厲聲大喊:“這是——魔物!”

周圍跪拜的人頓時驚慌,尖叫著起身逃竄,“魔物出現了!”

也還有人跪在地上不斷磕頭,聲音惶恐:“花神恕罪!花神恕罪!花神恕罪啊!”

寧宿愣愣地站起來,看到周圍人都用憤怒惶恐的眼神看著他,看著他的花。

他皺眉說:“不是魔物,不是!”

聖女舉起手杖,堅定地說:“我以我對花神的信仰起誓,花神以花現身時,是手杖上的深綠藤蔓,三瓣血花的形象!”

聖女手杖上的藤蔓是花神的象征,這是芙仁郡人儘皆知的事。

他們把那奉為聖物,不容一點質疑和扭曲。

手杖再次指向籠子裡的花,“這個畸形,不是魔物是什麼?”

她氣憤地說:“你還還將它帶到花神殿,什麼居心!”

“他不會是被魔物汙染了吧?”

“把魔物帶到花神殿前,是想控製最虔誠的信徒嗎?”

“滾啊!太囂張!太可怕了!”

聖女的手杖出其不意地刺向淩霄花。

那手杖曾把巨大的死手輕而易舉地製住,鐵籠在手杖麵前如薄紙,不堪一擊。

手杖崩碎鐵籠,直直刺向那朵血紅的花。

帶回來這麼久,淩霄花一點沒長大,藤蔓還是二十厘米長,血花還是隻有鬼生的手掌心大,小小的靜靜的。

慘白的手握住那根手杖,手背上黑色紋路凸起。

那根手杖被緊緊握住,再也無法前進一步,接著被反手後推開。

少年眉目狠厲,“你胡說!”

“哐當!”

鐵籠子不知道被誰一腳踢倒。

“他竟然反抗聖女!他就是魔物爪牙!”

“快把這該死的魔物碾碎!”

“把他們趕出去!不能汙了花神的眼!”

祝雙雙驚慌地伸手阻攔,“彆踢啊!彆踢!”

“小道士,快去撿起來!怎麼回事啊!”

事情太突然了,他們都沒反應過來。

一個個驚慌又莫名難受。

說是要他們侍養這些花,其實隻是放在房間,每天澆一點聖水,不像養鬼朋友那樣有感情。

可是,他們兩個一直記得,那天傍晚在黑澤裡,少年把這株花抱回來時,滿臉汙泥也遮不住的光。

他們從來沒見他那麼高興過。

他一定非常喜歡這花。

而這花此時正被無數人踢來踢去。

祭拜的這十多天,他們深知這些人對花神的信仰有多瘋狂,深知聖女的地位有多高,也就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們絕對不會容忍對花神的一點不敬和玷汙。

沒有其他玩家幫他們,兩人也擋不住瘋狂的信徒。

那籠子被踢來踹去,不知道去了哪裡。

寧宿推開聖女,在推推嚷嚷中去追他的淩霄花。

“你不配信仰花神!”

“你不配跪拜花神,快滾開!”

“怎麼讓你跪拜了花神這麼多天,我還給你占位,啊,請花神恕罪!”

籠子被踢到寧長風腳邊,寧宿抬頭看向他。

這個最早開始祭拜花神,已經成功成為花神信徒的人,垂落睫毛看他良久,“如果聖女所說的是真的,你這是對花神的大不敬。”

鐵籠又被踢出幾米。

少年怔愣地看著那個滿是鞋印的籠子滾遠,眼裡空白一片。

幾秒後,一條白綾飛向鐵籠緊緊地將它包裹著,同時卷飛周圍一圈幾百人。

“滾開!”少年蒼白的臉上漫上一層黑氣,桃花眼上染上一層戾氣。

他一手抱著籠子,一手舉著竄天白綾,輕聲說:“祂不是魔物。”

聖女舉起手杖,正要下令時,野南望帶人匆匆趕來,“住手住手!”

“都是誤會啊,這聖花是在神眠之地找來的,那麼多花侍看著的,怎麼是魔物呢?”

聖女說:“你覺得我會害他嗎?這就是被汙染的魔物,不僅會害彆人,他也會被它害死的!”

寧宿再一次:“祂不是!”

野南望說:“這樣好不好,讓他重選聖花,這……”

“我就要侍養祂。”少年打斷野南望,漆黑的雙眼看向聖女,再一次說:“我就要侍養祂,除了祂不侍養任何花。”

“不是你說的嗎?花侍想侍花,沒人能拒絕。”

現場非常安靜。

聖女問:“即便他是魔物,你也要侍養?”

寧宿堅定地說:“祂不是魔物,他是我從黑澤深處帶出來的,是我要侍養的花。”

祝雙雙說:“都說黑澤是聖地,聖地裡長出來的花怎麼可能是魔物,聖女質疑說它是魔物,不是在質疑聖地嗎?”

蘇往生說:“說神眠之地長出魔物,就是說神畔不乾淨,是誰在對花神大不敬?”

“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神畔怎麼可能長出魔物?”

“不是說黑澤都是感受到神的氣息,生長出來的聖花嗎?”

“可是,聖女說的是不會錯的。”

“對,聖女可是真正見過神的人。”

“好。”聖女收回手杖,“花侍要侍花,沒人能阻擋。”

她看起來並不是獨斷不通情理的人,“那就請花侍現在就去花神殿侍養吧,讓我們看看,它到底是不是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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