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花奴他沒瘋(2 / 2)

鹹魚小喪屍[無限] 芷衣 15633 字 4個月前

寧長風剛下來就聽到這句話,恨不得立即掉頭上去。

寧宿啥也不管,就坐那裡啃雞腿。

他的臉色還很蒼,和其他玩家一樣臉上血管清晰,隻有嚼雞腿肉時才有靈動的生機。

臉頰鼓,像隻小鬆鼠一樣。

驅散了花神殿一恐慌焦躁。

這個每到夜晚就無比壓抑的大殿裡,第一次出這樣一幕,畫風奇怪地講壓抑的黑幕撕開一角。

就是那雞腿的香氣十分惱人。

幾個玩家都坐了過來,這裡有從唯一窗口落進來的光。

祝雙雙說:“琦說,隨著夜幕降臨,們身體裡的聖花會活躍來,宿宿,得注意點。”

沒想到,寧宿眼睛一亮,沒拿雞腿的那隻手捂住胸口,“要開始生長了嗎?”

這話沒法聊來了。

好有個認真走副本,很有事業心的琦,他說:“趁著聖女不,夜還沒深,我們交換交換信息。”

“們外麵這些天,搜集到什麼線索了?”

由祝雙雙他們知道的講了一遍,著重講了黑澤和信仰。

琦聽後消化了一下,喝了半杯聖水,開始講他花神殿的。

“們應該知道了,進入花神殿,就會聖花一部分植入心臟中,這詭異的花會心臟芽,然後尋著血液,血管裡生長。”

他是直接從齊板那裡到花神殿的,沒去過黑澤,戴冬隻恍惚給他講了一點,他又從原生世界花侍那裡打聽了一點,聽了祝雙雙詳細的講解,他對這花有了更深的了解。

琦扯開肩膀一邊,給他們看,“我體內的花藤經長到這裡了。”

他們看得很清楚。

血管裡有花藤和沒花藤的部分,很明顯不一樣。

有花藤的血管凸得很可怕。

他們的身體被改造過,血管變得很堅硬的同時,韌性也增加。

花藤生長的過程中,不可能一直細細的,變粗後會血管撐崎嶇不平的形狀。

從琦的心臟處一直蔓延到胳膊和肩膀連接處,接下來會順著胳膊生長,可能會一直生長,衝破指尖。

這觸目驚心的一幕,看得人血管疼。

尤其是看到血管崎嶇的地。

血管太頑強了。

這具身體也是。

新進花神殿的玩家都看向這個高中生,寧宿也是。

經這樣了,他隻是身體僵硬了些,呼吸不穩了些,還能從床上走過來。

他看向寧宿,呼吸粗重而緩慢,好像每一口氣都拉扯著傷痕累累的心臟,“我還好,痛苦的是第一晚,心臟被穿透碎裂一樣。”

寧宿“唔”了一聲。

他繼續說:“除了我,花神殿還來了三個玩家,一個是戴冬,還有一對情侶。”

那對情侶他們知道,賈晨升跟他們說過,是他那院的。

“那對情侶中一個人死了,另一個也差不多了。”

幾人一愣。

琦艱難地舉胳膊,指向一個向,“就是那個抱著腿的,他叫孟林嘉。”

五個玩家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

那裡角落的床上,確實有一個抱著腿的男人。

他坐床上,雙腿屈,雙臂環抱膝蓋下一點,上半身上下輕晃著,一頭亂糟糟的頭散肩膀兩邊,眼神沒有聚焦。

寧長風說:“他的身體狀態還不錯,為什麼說他快要死了?”

另外幾人都看向他,詫異於他竟然積極問問題。

他們也好奇琦為什麼這麼說。

琦壓抑地說:“因為他快要瘋了,快要失去意識了。”

沒等其他人繼續問,他抬頭看了看窗外出的月光,“應該快了。”

什麼快了?

琦不知道為什麼沒說,他抓緊時間說著其他的,“他們一被聖女帶到樓上,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孟林嘉他男朋友體內移植聖花,那天晚上他男朋友沒有堅持下來,死了。”

琦還記得,那天晚上悲痛絕望的哭聲。

幾人都知道他們倆的事,賈晨升說過。

兩個人暗戀彼此多年,終於得知對也喜歡自己,剛一沒幾天,就要麵臨這樣的事。

一個人拿著刀另一個人的胸膛拋開,割開心臟。

而另一個人還沒活過來,就像是親手殺了他一樣。

那個人得多絕望。

隻是想象就能品出一分了。

寧宿按住心口,不知道是聽了這件事,還是彆的原因,他的心上有些疼。

琦繼續說:“確認他男朋友死亡那天早上,聖女立即給他移植聖花。”

“等一下。”寧長風臉色難看地說:“搭檔中剩下那個,不是要五天以後才移植聖花嗎?”

琦又灌了半杯的聖水,“那是移植聖花那個人活下來的前提下,要間隔五天,是因為那個人需要五天恢複期,等恢複過來能下地,才能幫另一個人移植。如果他沒能活下來,還要那五天恢複嗎?”

說的很有道理,但他們還是想罵一句。

令人生草的規則。

“孟林嘉移植得很功,前兩天浩北家主,浩北就是買他們當花侍的家族,那個家主天天來看望他,這幾天她再也不來了。”

“花神殿的人試圖挽救。”

挽救什麼?

琦也沒有說,他不用說了。

兩個衣人推開黑門進來了,其中一個人扛著一個麻袋。

他們走到孟林嘉床邊,打開那個麻袋,露出一個人血肉模糊的臉。

大殿裡上百個花侍,除了十幾個神情惶惶的,都靜靜地看了過去。

琦輕聲,帶著顫音說:“那是他男朋友。”

寧宿捕捉到他聲音裡的顫抖,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麻袋裡的人。

五六百平的大殿裡,隻有他們身邊這一個小圓窗,月光僅能照亮這一地。

為了維持陰暗潮濕適合聖花生長的環境,黑沉沉的大殿裡,僅點了幾根昏昏的蠟燭,勉強能黯淡的光線裡看清路和人。

黑色的麻袋裡,那人經死了好多天了。

血肉模糊之中,隱隱能看到黑紫屍斑,眼眶是兩個黑漆漆的窟窿,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容貌。

如果不是大家都經曆過不副本,猛地昏暗中看到這張臉一定會嚇得不輕。

他的身形也不對,太矮了,沒有雙腿。

一個玩家呐呐地問:“孟林嘉怎麼沒有反應?”

琦說:“一開始他是有的。”

“第一次,他隻是看到男朋友的屍體就瘋狂大叫。”

“第二次,他們給他看男朋友腐爛碎裂的胸腔,他抱頭痛哭。”

“第三次,他們握著他的手再次割裂他男朋友的胸腔,他瘋狂掙紮。”

“第次,他們他男朋友的腿扔到他身上……”

琦用低低的,隻這一處月光觸及的小天地裡暈開的聲音,說著他陰暗花神殿的所見所聞。

“那幾次,浩北家主站一邊,笑得彆興奮開心,後來她就不笑了,也不來看他了。”

為什麼不笑了,他們都知道。

剛才琦說了。

陰暗的角落裡,衣人從黑色的麻袋裡扯出一截胳膊,扔到孟林嘉身上。

孟林嘉還是環抱著雙腿,一下一下地上下晃動著上半身,對男朋友那節胳膊沒有任何反應。

衣人強硬地拉著他的手,探進死去好幾天,都大敞著的胸口內。

孟林嘉另一隻胳膊還是抱著雙腿,上半身還是那樣晃著,依然沒有反應。

他瘋了。

祝雙雙帶著哭腔說:“他們到底乾嘛啊。”

她難受得不行,又慌得不行。

琦暫時沒法回答他。

兩個衣人靜默地站孟林嘉床邊看他半晌。

期間,孟林嘉也不是對他們毫無反應,他偶爾會抬頭看他們一眼,露出一個癡癡的笑,鼻涕流到嘴邊,順著笑漏出的縫隙流進嘴裡。

衣人扯開他胸口的黑色衣襟,周按了按。

其中一個衣人搖搖頭,“沒救了,帶走吧。”

“沒救了?這就是說的快要死了嗎?”一個玩家嘶啞張口。

琦說:“他說的應該是聖花沒救了,快要死了。”

幾人一愣。

玩家瘋了,聖花沒救了。

這讓他們忽然想,之前齊板水房裡看到的那個失敗的花侍。

她一直安安靜靜的,忽然就瘋了一樣地笑來,被衣人從水房帶走。

或許,她不是瘋了一樣地笑,她就是瘋了。

大殿裡一片沉重的安靜。

所有人都安靜地看著衣人將孟林嘉扛到肩膀上,一個瘋了經沒有意識的失敗花侍,帶出這很多花侍侍養聖花的神聖大殿。

孟林嘉被衣人抗身後向黑門走。

他的頭衣人身後,長隨著衣人的大步走動而晃動。

寧宿於黑暗中,他頭晃到一邊時,捕捉了他的眼睛。

清明的眼睛。

今晚,或者不隻是今晚,他第一次看向麻袋裡那個死了好久的人。

目光寧靜悠長,眼裡僅有的光,放了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

衣人的靴子黑石板地麵上,出“嗒嗒”的聲音,安靜的大殿裡回蕩。

“吱——呀——”

沉重的黑門被打開。

衣人腳落大殿外。

那眼裡的光消失了。

寧宿心猛地一跳,那裡莫名又疼了來。

他沒有瘋。

聖花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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