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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春園也在準備康熙禦駕前去木蘭圍場,就這兩天就要啟程了。要是她敢再鬨出幺蛾子,估摸著康熙會將她的頭砍下來,掛在城門上辟邪。
魏珠與雲瑤一樣窮,成天削尖腦袋想著去跑腿賺點賞銀。梁九功為了懲戒他,能撈到好處的差使統統沒他的份。等罰夠了,梁九功才終於大發善心,把兩人撈出了冷宮。
湖裡起了新藕,禦膳房用藕做出了各種新鮮吃食,康熙下令賞給了各宮主子與阿哥們。這份肥差梁九功把他們兩人也算上了,讓他們能賺到一點打賞。
成年阿哥們,除了大阿哥三阿哥在外開了府,康熙來暢春園他們也住在了附近的彆莊,太子與四阿哥以下的阿哥們,都還住在暢春園。
太子住在西南角的無逸齋,距離清溪書院最遠,魏珠主動攬了辛苦些的差使,胤禎住在荷花池畔的東所,路途近些則讓給了雲瑤。
兩人帶著小太監捧著食盒一路同行,走出梁九功的視線之後,倆難兄難弟的臉便垮了下來,互相看著長籲短歎。
魏珠滿臉心痛,哀怨地道:“這人缺啥都不能缺錢啊!”
雲瑤眼神不受控製瞄向他下麵,他嗖一下夾緊了垮,氣得嘴都歪了,“要不是你我有過命的交情,看我不揍你!”
雲瑤才不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裡,湊過去問道:“你有多少銀子啊?”
魏珠比了根手指,雲瑤不屑的撇了撇嘴,“還以為多少呢,我也有你這麼多啊。”
“十倍!”
“喲嗬!”
雲瑤小嘴張得滾圓,都是做奴才的,他居然這麼富有!鼻子冷哼了聲,斜著他道:“你傻不傻,這麼多都帶出來不重嗎?”
“全部換成了金條,不帶著心裡不踏實,打小窮怕了,錢就是我的命,哪裡會在意這點子重量。”
魏珠神情恍惚了片刻,歎息著道:“不過都是賤命一條,主子要你三更死,你斷不能活過五更天,有再多銀子也無用。”
雲瑤眼珠子一轉,嘿嘿笑道:“你沒有去那個嗎?就是,那個養個對食?”
魏珠愣了下,又急眼了:“你說你這腦袋瓜子,裡麵都裝的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咱是那等不要臉的人嗎,這種過過乾癮的事,不但要錢,抓到了還要命,養來圖啥?”
他打量了雲瑤幾眼,咂巴著嘴道:“要是你嘛,也斷不成!咱眼光高著呢,得找個省心的,身上有仙氣的,就是得瘦,走路婀娜多姿,那小腰扭啊扭的,哎喲!”
聽到魏珠還居然嫌棄自己,雲瑤氣鼓鼓的要去踹他,被他靈活地跳開了,“哎哎哎,規矩規矩,打打鬨鬨的成何體統。”
“我說瑤啊。”魏珠整了整衣衫,一本正經地道:“哥哥瞧你印堂發紅,以後有大出息呢,彆眼皮子淺,被那些沒卵子的人騙了去,你值得更好的。”
雲瑤白了他一眼,“你還會看相算命了,怎麼就沒有算到你會倒大黴呢!”
“不是沒死麼,銀子沒了再賺。嘿嘿,這趟你我就能有銀子進賬了。”
他悄悄跟她說著阿哥們打賞的數額,聽到胤禛打賞也跟德妃娘娘一樣不多不少,太子出手大方得多,她又後悔了,就不該貪圖近,早知道去賺多的錢。
不過她想到以後的曆史,見跟著的小太監離他們不遠不近,隻管低頭走路,並不敢聽他們說話,她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道:“你以後千萬不能得罪四爺,其他的爺,都不遠不近看著,莫要攪進朝堂爭鬥之事。”
魏珠震驚的看著她,見她神色嚴肅,努力的咽下了口水,鄭重其事的道:“瑤啊,雖然你神神叨叨的,不過哥哥看你還有幾分運道,哥哥信你。你保管放心,這些事都會爛在肚子裡,哥哥記著你的好。”
雲瑤當然相信他,她跟姚姑姑要好,可畢竟牽扯的生死利益太少,姚姑姑身後還有家人,她斷不敢告訴姚姑姑這等重要的大事。
魏珠則不同,他能在康熙麵前與她一起擔著生死,就憑著這點,他都是值得她信任的第一人。
兩人嘀嘀咕咕說了一路,荷花池畔的東所分開,雲瑤進去胤禛的院子,蘇培盛早就在門口等著,見她前來忙笑著迎上來打了個千,恭恭敬敬領著他們去了正廳。
胤禛背著手大門口等著,雲瑤福了福身笑著道:“四爺,皇上的湖裡收了藕,做了些新鮮吃食,命奴才送來給四爺嘗嘗。”
身後的小太監捧著食盒上前,胤禛忙跪下來雙手接過食盒,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雲瑤站著一動不動,雖然這個頭是代康熙領的,她心裡卻爽翻了天,一代帝王朝她磕頭,隻要想起就會笑出聲來,她隻盼著以後要多來幾次才好。
胤禛把食盒遞給蘇培盛,吩咐道:“拿去交給福晉,藕吃了好,宋氏正懷著身子吃不下飯,讓她送些去宋氏的院子,李氏那裡也送些去吧。”
雲瑤安安靜靜的聽著他安排妻妾之事,隻等著他趕緊打賞之後她好離開,誰知胤禛說完,笑著對她道:“坐吧,還站著做什麼?”
雲瑤有些懵,這裡是胤禛的正廳,她哪裡敢做他的座上賓,就算主子賞茶吃,也是去偏房下人呆的地方。
胤禛已經走到主座上坐下,太監搬了個小杌子在他跟前,雲瑤看著那個矮小的凳子,偷著想樂,要是再端個木桶來,她就是妥妥的洗腳婢了。
雲瑤不想對著他的臭腳丫子喝茶,福了福身道:“奴才謝四爺,隻是禦前茶葉房還有事,奴才還得趕回去當差,就不坐了。”
胤禛愣了下,點點頭道:“當差要緊,你且稍等一下。”
他轉頭吩咐了小太監一句,很快小太監就捧著個鼓鼓的袋子上前,胤禛接過來遞給雲瑤:“拿回去慢慢吃吧。”
雲瑤心裡已經淚流成河,零嘴雖然也很重要,可再重要也比不過她緊缺的銀子啊!手上抱著不算輕的袋子,她還得強顏歡笑跪下來磕頭,有氣無力道:“奴才多謝四爺賞。”
得了,好不容易得來的磕頭又還了回去。
胤禛抿嘴忍著笑,拿出個荷包放到了她捧著的袋子上。
雲瑤眨巴著眼睛,騰出隻手拿在手裡捏了捏,熟悉的硌手感覺。
是銀子!
雲瑤笑得牙不見眼,再次跪下來,脆生生大聲道:“奴才多謝四爺打賞!”
見識了她迅速變臉的胤禛:“......”
雲瑤初次遇見趙昌,她不想成為兩個派係鬥爭的炮灰,頓時提高了防備心,像是要點燃的小炮仗,整個人都蹦得緊緊的。
姚姑姑在旁邊看得直發笑,拉著她的衣袖小聲道:“哎哎哎,過了,你可不是去打仗的,收著些。”
雲瑤也覺得累,提著的一口氣泄了,訕笑道:“我就是有點兒怕惹禍上身。”
趙昌此人那是沾上毛之後就是孫猴子,伺候主子多年,早已練就一身眼觀八方的本事。他看似在旁邊隨意走動,卻早已將雲瑤的動作看在眼裡,不由得露出了絲鄙夷的神情。
梁九功那龜孫子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人老了眼也跟著瞎了,看人儘看臉,那跟個十五的湯圓般,白白淨淨軟軟糯糯的丫環長得是好看,可怎麼瞧上去儘透著股呆頭鵝的蠢氣。
他趙昌在這宮裡幾十年,什麼樣式的女人沒有見過,裝清高裝溫柔的應有皆有,可人再裝,那眼神難以隱藏,總時不時會露出些馬腳來。
他能斷定,彆人是裝傻,這個丫頭可是真傻,那跟川戲一樣變來變去的臉,生動有趣這點最難得,做假就難了。
雲瑤與姚姑姑走上前,規規矩矩福了福身,趙昌晾了她們片刻,才拉長聲音道:“喲,二位可是稀客,可是你們那位梁爺爺又有事吩咐小的?”
姚姑姑笑著道:“趙總管,茶葉房的茶葉快沒了,趁著皇上正在歇息,我們趕緊前來領回去,等他起床後正好吃到新鮮的熱茶。”
趙昌馬上無比恭敬朝著乾清宮的方向抱了抱拳,臉上的笑堆成了一團:“原來是替皇上辦差,這可萬萬耽誤不起,姚姑姑快進來。”
雲瑤心裡翻了個白眼,他們這些禦前伺候的人自不用提,紫禁城裡誰不是在替康熙當差,趙昌唱的這一出她都能看出來太假。
他是在故意找機會尖酸幾句梁九功,看來魏珠說得沒錯,此人還真是心胸狹窄,她不由得更加謹慎了些。
二總管李福貴見到三人進屋,上前躬身打了個千,笑著道:“趙爺爺有何吩咐?”
另有機靈的小太監過來接過趙昌手中的紫砂壺去換茶水,他坐在旁邊的椅子裡,翹起二郎腿晃了晃,慢條斯理著袖子道:“瞎了狗眼的東西,沒見著姚姑姑在嗎,她可是來替皇上當差領茶葉,還不趕緊去把禦前要用的茶葉搬出來!”
李福貴像是這才看到雲瑤與姚姑姑,瞪大銅鈴般的大眼,將自己的臉拍得啪啪響,誇張地道:“喲,原來姚姑姑與雲瑤也在,瞧我這雙招子,真是白長了,居然沒有見到你們兩位姑奶奶,真是該打!姑奶奶可彆跟我計較,我這立馬去拿茶葉。”
雲瑤以前也不知道李福貴居然眼瞎到如此地步,見他們一唱一和,隻覺得身心疲憊,多來一次內務府,肯定會少活幾年。
她腦瓜子轉得飛快,仔細回憶幾位主子爺愛吃的茶,尤其是她以後的老板胤禛喜歡喝的普洱茶,忙出聲道:“李總管,還有普洱也勞煩你順帶多拿些出來。”
趙昌斜了雲瑤一眼,眼眯了眯道:“我看賬冊,上次領去的普洱可不少,這是哪位爺換了口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