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立香早上是被阿禾的聲音吵醒的, 她揉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就想要往客廳走。
昨天她是跟著阿禾一起睡臥室的, 黑鬥篷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就算是離開, 你也不願意告訴我一聲是嗎?!”阿禾緊繃著一張臉, 牙齒咬的緊緊的,看著她麵前的黑鬥篷。
“我不想連累你。”一個夜晚, 黑鬥篷聲音都比昨天運動過後弱了不少。
“你跟我說連累?你都在這裡住了這麼長時間,要是能連累但我的話, 早就連累了!”阿禾明顯不相信聽黑鬥篷的話。
“抱歉。”黑鬥篷的態度,異常的堅定。
“你走, 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了。”阿禾顯然是被氣到了,她胸口劇烈起伏,轉身看到剛起床的日暮立香, 也沒有理智的把立香往黑鬥篷的身上一推。
“帶著你撿的一起。”
日暮立香還沒反應過來, 大門就嘭的一聲, 直接關上了。
日暮立香全程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幾乎是滿頭問號。
“那些人就要追過來了,我不能在這裡。”黑鬥篷蹲下來, 仔細的給日暮立香帶上大大的帽子。
“儘量不要在這裡接觸彆人, 時間到了, 你就能回家了。”
給日暮立香戴上兜帽之後,黑鬥篷轉身敲響阿禾對麵的門。
不同於昨天阿禾過了好一會才開門,這邊一敲門, 那邊就已經打開了。
“藤丸?”開門的是一個胡子拉碴, 不修邊幅的紅色短發的青年, 他大概是認識黑鬥篷的,否則不會直接這麼稱呼。
“我說了,織田你最好忘了這個稱呼。”名為藤丸的黑鬥篷,聲音已經越發的嘶啞了。
“這個孩子麻煩你照顧一天,阿禾現在大概不想見任何和我有關的。”藤丸把日暮立香推向紅發男人。
“今天一天嗎?”織田沒有問發生了什麼事,就那麼自然而然的接下了一個麻煩的小孩子。
“過了今天,她就能回家了。”藤丸點頭,雖然看起來就像是帽子動了一下一樣。
“那你呢?”日暮立香還是看不到藤丸的臉。
“……我也要回家了。”藤丸頓了頓,伸手摸了摸日暮立香的小腦袋。
在光線明亮的現在,日暮立香才看見,藤丸的那隻手上,有很多像她打過點滴之後的針孔,還有很多的疤痕。
掌心還有厚厚的繭子,指節也有點變形。那隻手,幾乎可以說是皮包骨頭,就像昨天被藤丸抱著的時候,感覺到的那樣。
“我會看好她。”織田在日暮立香沒有抵觸的情況下,拉起她的一隻手。
“拜托了。”藤丸說完,轉頭就想要走。隻不過走出去兩步之後,他停了下來。
“小心時鐘塔。”
隻是這句話,不知道是跟日暮立香說的,還是在跟那個織田說的。
“我叫織田作之助,你先跟我進來吧。”織田作之助看了看對麵的門,然後帶著日暮立香走進自己的房間。
對比對麵阿禾的房間,這裡看起來要小上不少。大概也就阿禾一個客廳那麼大,房間裡也就一個書桌,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小冰箱。簡單,又冷清。
“我叫日暮立香,織田叔叔好。”日暮立香乖乖的跟著織田作之助。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真的能夠回家,但是既然藤丸都那麼說了,她就相信了。畢竟,她也有點分不清,這裡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夢境。
“立香你先在這裡坐一下,我去收拾一下。”織田作之助大概是剛醒沒有多久,以至於身上衣服,還有頭發都亂糟糟的。
他把日暮立香放在書桌旁的椅子上,然後鑽進衛生間。
日暮立香不安分的在椅子上,可是這裡還不如對門阿禾家,至少各種小玩意看著,還能讓她開開眼。織田作之助的家裡,實在是太空蕩蕩的了。
然後她看到了一袋玩具。
日暮立香吧嗒吧嗒的跑到織田作之助的身邊,“織田,織田,你喜歡玩玩具嗎?”
“那個是給我收養的孩子們準備的。”織田作之助已經洗漱完了,他拿了毛巾擦拭乾淨。
“你收養的,孩子們?”日暮立香好奇的看著織田作之助,她覺得,他年紀並沒有很大。
“我收養了五個孩子。”織田作之助點頭,然後又把日暮立香帶到她原來的座位上麵去。
“不過今天還要上班,不能帶你過去看他們。”日暮立香看起來就很活潑,織田作之助覺得,他們應該能玩的來。
“有點可惜哎!”日暮立香趴在桌子上,但是又沒有很傷心,畢竟她也沒有見過那些孩子。“織田你在哪裡上班?我要在這裡等你嗎?”
日暮立香很乖巧的說道。畢竟說到底,她也就在這裡一天,她也不想給人添麻煩。
“啊,我是黑手黨的底層人員,今天……”織田作之助說到這裡,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冊子。“今天是要去收保護費,你想要一起去嗎?”
收保護費並不是什麼危險的工作,所以織田作之助想著,即便是帶上日暮立香,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
“可以嗎?”日暮立香其實挺想去的,她認識的黑手黨就中原中也和芥川龍之介。
中原中也不知道,但是芥川龍之介確實是晝伏夜出的。這就導致了,日暮立香對於他們黑手黨的工作,還是挺感興趣的。
“啊,跟著我是沒有問題的。”織田作之助從冰箱裡拿出來一些冷凍食品,放在微波爐裡加熱。
“不過工作會很無聊,你大概不會喜歡。”織田作之助自認為自己就是個無趣的人。
“那個怎麼樣都沒有關係啦。”關於這一點的話,日暮立香確實不會在意。
反正在她的嚴重,無論是跟著誰,都不會有跟著爸爸或者是江戶川亂步更有趣的了。
“那麼,先吃早飯吧。”織田作之助說著將剛剛加熱好的,不知道是什麼的糊糊放在日暮立香的麵前。“你應該是還沒有吃飯吧?”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日暮立香握上勺子,大聲的對織田作之助說道。
她對食物的要求,實在是不高。不管怎麼樣,再難吃,也好過她爹的升天料理。
雖然是糊糊,但是意外的有滋有味。日暮立香吃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的看向織田作之助,“織田是那個黑手黨的呢?”
她有點想要知道,現在她的爸爸,在港黑是什麼樣子的。每一個孩子,對於自己的父母,大概都有那麼一種孺慕的心理。然後就會更加的想要去了解他們。
“是港口黑手黨。”哪怕日暮立香的和他家五歲的孩子完全不同,織田作之助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差異。反而因為日暮立香成熟的表現,從而把她當成了一個大人一樣來看待。
“港口黑手黨嗎?”那不正好是太宰治曾經所在的黑手黨嗎?日暮立香來了興致,“那織田你認不認識太宰治?”
“太宰是港口黑手黨的乾部。”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說道。
“那他是什麼樣子的呢?”日暮立香都顧不得會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了,她甚至都忽略了,為什麼說起太宰治,織田作之助語氣會那麼的熟稔。
“是……一個孩子?”織田作之助想了想說道。
“……快要成年的孩子?”日暮立香愣了一下,根據媽媽阿禾的年齡,大概推測出,現在的太宰治,大概就是快成年的樣子?
“嗯,太宰還要過一段時間,才成年。”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絲毫沒有覺得,自己這句話,有哪裡不對勁。
“我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日暮立香三兩口把糊糊吃光,然後開始思考到底哪裡不對。
“哪裡不對勁?”織田作之助說著將快餐盒收拾起來,順便再扔到垃圾桶裡去。
“橫濱最近有些混亂,你一會一定要跟好我。”織田作之助帶日暮立香出去的時候,這麼跟她說道。
既然答應了藤丸他會照顧日暮立香,就一定會說到做到。
“好。”日暮立香點點頭,然後帶上剛剛為了吃飯弄下來的兜帽。
日暮立香發現自己身上的鬥篷,好像很神奇的樣子。明明是不利於行動的款式,但是她戴上兜帽之後,就沒有絲毫感覺。
“織田,織田,你是怎麼認識藤丸的啊?”黑鬥篷給日暮立香過於熟悉的感覺,但是日暮立香卻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任何人叫藤丸,又或者是和藤丸相似的人。
“是他被阿禾小姐趕出來認識的。”織田作之助一個單身男人,雖然是個黑手黨,但是畢竟已經從良了。偶爾幫助過對麵同樣單身,年紀小小一個人出來住的阿禾小姐。
至於怎麼認識藤丸……他隻不過是收留了幾次被趕出阿禾小姐家門的藤丸而已。
“那織田你有沒有見到過藤丸的臉?”日暮立香好奇的問道。
“這個的話,是沒有的。”織田作之助拉著日暮立香的手,帶她離開這棟居民樓。
日暮立香在離開先去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仿佛看到了正在樓上的看著他們的阿禾。
“藤丸把自己保護的很嚴實。”織田作之助並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所以他從未想過去探究藤丸的過去。
“我覺得我和鬥篷,和藤丸的很像。”日暮立香拉了拉自己的鬥篷,甚至還學著藤丸的口氣,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