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王小瑒好悶騷啊(2 / 2)

隻留下王子騰獨自站在原地,指著他的背影,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半晌才自己笑了,“這小子,倒是這個時候才有點小孩子模樣,早先都謹慎聰慧地不像個孩子。”

站在他身後的李嶺忙恭維道:“這是大爺跟老爺親近呢。”

王子騰心裡也得意,隻是麵上還維持著莊嚴,假作嗬斥道:“跟他老子沒大沒小的。”

李嶺知道老爺這是口是心非,隻是眯眼笑笑,並不接話。

王子騰自己站了會子,還是沒繃住,又露出個微微的笑來,自己掩飾般咳了一聲,“咳,去外書房,楊先生今日搬院子罷?咱們去看看,那裡離得大門近,等叫了再走也不遲。”

說畢,帶著小廝們過去了。

那邊王瑒跑了一段路,自己也好笑,怎麼忽然像個小孩子似的,還惡作劇起來,他有點不好意思,便放慢速度,自己慢慢往院子裡過去。

到了院子裡,他抬頭一看,倒是讓這滿院子裡的人唬得後退了幾步,要不是遠遠的看見廊下是鳶尾和綠蘿站在階上指揮眾人,幾乎要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他忍不住招手叫過離得最近的一個小丫頭來,“這是在做什麼?哪裡來的許多的人?”

那小丫頭忙得在頭四月的天兒裡還出了一頭的熱汗,見王瑒叫她,匆匆過來行禮:“大爺回來了?院子裡這是新上任的管家媳婦張嫂子叫過來幫忙收拾東西的,就這,鳶尾姐姐還嫌人不夠使呢!”

王瑒驚道:“哪裡來的這麼多東西要收拾?”

正說著蒲桃看見了王瑒,忙過來請安:“大爺,您回來了?去您的正房坐一坐罷,院子裡人來人往的,仔細衝撞了您。”

王瑒抓著袖子,撩起袍角:“我這就過去!”

偏生他今日穿了一件廣袖長袍,行動極其不便,為了不讓人踩住,隻好這樣著走。

好容易到了正房廊下,綠蘿正高聲呼喝,竟沒看見他。鳶尾卻是正在門口,忙迎上來:“大爺,您去屋子裡坐一會子罷,這就收拾好了。”

王瑒實在看不下去,令她叫過綠蘿來,問道:“你們這是要收拾多少東西?我不過是去林家住幾個月,你們這是要把整個兒院子搬過去不成?”

綠蘿還是興奮得緊:“大爺長這麼大頭一回出這麼久門呢,我怕有什麼不周到的委屈了您,所以收拾的齊全些。”

王瑒忍不住好笑:“是我頭一回出門還是你頭一回出門?我看著你比我還高興些。”

綠蘿有些不好意思,“一樣的大爺。”

王瑒冷下臉來:“哪有一樣的?把要帶的東西的單子拿過來我看看,帶這麼多東西,這是去求學還是搬家呢!零零碎碎的東西也帶,以為人家沒有,還是我一個男子太嬌貴,這個也要計較?”

綠蘿才發覺王瑒不悅,有些慌張地問道:“大爺那要怎麼辦才好?”

“不是有單子麼?把單子拿過來我看一眼,該留下的就留下。”

綠蘿囁嚅道:“沒,沒,沒列單子,大爺,小的不識字啊。”

王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得看向鳶尾,“我記得你是識幾個字的,怎麼也沒列個單子?”

鳶尾不慌不忙道:“原來是想列個單子的,但綠蘿高興得止不住,又是叫張嫂子派人來幫忙又是各屋裡搬東西的,我不好掃興。”

綠蘿睜大了眼:“你,你,不是你說要多……”

鳶尾打斷她的話:“我是說大爺素來愛乾淨,怕大爺委屈,要多帶些衣裳換洗,沒想到你誤會了,弄出這麼大動靜來。”

王瑒看著這場戲,心知肚明是鳶尾下套給綠蘿鑽,怕是不忿自己前日挨了罰,綠蘿露臉,可綠蘿也太直白了些,衝著彆人這麼淺顯的套兒就往裡鑽。

他暗自歎息該也培養兩個丫頭裡的心腹,如今自己有功夫還看不出來什麼,等以後出仕做官,這院子裡沒有人看著豈不是亂了套。

如今這幾個,綠蘿雖然忠心,但做事不穩重,大大咧咧的,這回這樣的套兒也鑽,若是讓她作甚麼大事,隻怕自己也不能放心,隻好讓她做些零碎事情。

鳶尾穩重,也能管住下人,但心思大了,不放在正地兒上,也是目光淺顯,說一句又蠢又壞不算汙蔑了她,而且王瑒隱隱覺得鳶尾似乎還有哪裡不對勁兒,所以又不敢放她走,生怕再作出什麼幺蛾子來。

蝶豆和蒲桃沒心沒肺,隻知道跟鳶尾親近,聽她吩咐,滿心裡巴望著偷空兒玩樂,根本不能重用。

他深深歎了口氣,要是有一個牛夫人身邊的翠玉那樣的,處事既乾脆大方,手腳利落,更關鍵的是足夠忠心,不怕被人收買的丫頭,就好了。

“沒有單子就算了,鳶尾,你去收拾幾件春季裡的衣裳,什麼場合用的都拿幾件,那些零碎配飾也搭著收拾一些。”

鳶尾清脆答應了。

“綠蘿,你收拾書房裡我放好了的書,還有紙筆,常用的多拿幾套。”

鳶尾身影一頓,又若無其事地走了。

綠蘿原以為少不得挨頓罰了,沒想到王瑒高拿輕放,當下也是高興去了。

王瑒又叫過蝶豆和蒲桃,讓她們叫來人把東西都收拾回去,就散了。

如此好一番忙亂,才算把院子收回原樣。

王瑒在正房內坐著,鳶尾進來笑道:“大爺,太太請您過去呢。”

王瑒道:“知道了,我書房架子上的盒子,你親手抱著。你們四個單獨坐一輛車,都看著那個盒子些,彆磕碰了。”

鳶尾笑道:“大爺這盒子裡放的是什麼寶貝東西?可是給林大人的拜師禮?”

王瑒淡淡說道:“你就看好了就是了。”

一家人在二門口坐車的坐車,上馬的上馬。

王子騰正欲叫王瑒上馬,忽然驚異道:“你打扮的這麼俊俏作甚麼?”

王瑒是為見黛玉才特地換的一身新衣裳,本來就有些不好意思,讓王子騰一說,更惱羞成怒了,“父親這是怎麼說的?兒子哪日不俊俏了?本是想跟父親騎馬的,既然父親這麼說了,那兒子好容易俊俏一回,可不便騎馬了,仔細泥土汙了衣裳,兒子還是跟母親坐車去了。”

說完,也不等王子騰再說話,自己轉身上了牛夫人的馬車。留下王子騰一人騎在馬上,木呆呆地看著他。

半晌才對李嶺道:“這孩子是怎麼了?”

李嶺微微一笑,“老爺,子肖其父,聽我爹說,這跟您當年一樣。”

王子騰還是不解,“我什麼時候愛過打扮?”

李嶺卻不好再說下去了,便打岔道:“時辰不早了,老爺,再不走就遇上飯點兒了。”

王子騰回過神來,揚鞭一指:“走罷。”

到林府時,早有人大開中門迎接,見王子騰來了,林如海忙從裡頭迎出來,“崇安兄,到的正是好時候,都收拾好了,就等著你們一家子來呢!”

王瑒忙從車上下來,牛夫人的車架就換了林家的車夫,直接往二門裡頭行去。

門口林如海和王子騰父子寒暄了好一會子,才笑著對王瑒道:“你叔母也盼的脖子都長了,你先到內院見過你叔母再來書房,咱們就拜師才是。”

王瑒答應著跟著兩個才留頭的小子往內院見賈敏。

正繞過花園,忽然聽見裡頭隔著流水潺潺傳來幾兩聲琴聲。

王瑒故意問道:“這是誰在彈琴?”

那小子果然不設防,就笑道:“是咱們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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