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便笑道:“這哪裡能不知道呢?我方才就叫人出去守著了,您老不用操心。”
金老夫人笑道:“還是你細心。”
正說著,便聽見外頭傳道:“瑒大爺和林姑娘來了!”
金老夫人一疊聲兒叫道:“快請進來!正等著他們呢。”
王瑒和黛玉應聲進來,便先上前給金老夫人請安。
金老夫人忙令枇杷扶起黛玉,又叫王瑒也起來。
待他二人坐定方笑眯眯道:“知道你們今日必定來的早些,所以早叫人準備了。還沒用飯罷?”
王瑒笑道:“是,還不及用飯。正想著到外祖母這裡蹭一頓好的。”
金老夫人嗔道:“你這孩子,說得好像平常不叫你吃好的似的。”
王瑒笑道:“平常自己就是吃的再好也不如外祖母這裡吃的香甜。”
金老夫人聽了,雖知道王瑒是在哄她,但也是高興,便忙道:“那還等什麼呢?走罷,咱們娘兒仨先去用飯。”
王瑒和黛玉忙上前扶住金老夫人,金老夫人拍拍王瑒的手,“你舅母、姊妹她們如今早上還不在這裡吃,等日後天長了,我才叫她們過來。今日就咱們三個人吃一頓。”
王瑒點頭道好。
金老夫人便又向黛玉道:“正好你過來了,等瑒兒出去了,你也不用回去,就在這裡陪著我說會子話——若是回去了,午間說不得還要過來呢!你總是要在我這裡聽一聽喜報才好。”
黛玉便謝過金老夫人想著她。
三人這才到桌上,便有枇杷叫等著的小丫頭子們端食盒上來,王瑒和黛玉便陪著金老夫人安靜用完了飯。
三人又到正堂中坐了會子,王瑒見牆上掛的自鳴鐘已指向九,便起身笑道:“老太太,我差不多也該去大舅舅那裡了,等出了信再回來陪您。”
金老夫人忙道:“這是正事,你快去罷!”
王瑒便帶著幾個等在門口的小廝去了。
這裡黛玉和金老夫人坐著閒談。
金老夫人先是問了黛玉這幾日用飯可好,睡得如何,有什麼不適應的都叫同她說一說,“你不用拘束,咱們都是自己家裡,若是有誰沒眼色隻管告訴我,我打發她們去掃馬廄!”
黛玉抿唇一笑,搖頭道:“我才來了這幾天,便有一半子的時候都是在老太太這裡的哪裡能有什麼人不長眼色呢?都是好的,不曾怎樣。”
金老夫人便點頭道:“那就好,我是看著你這個孩子是個不生事的,生怕你受了什麼委屈不願意說,我心裡過意不去。”
黛玉忙道不會。
金老夫人瞧著黛玉的臉龐比剛來時紅潤了些,便也放心。忽又想起那日江夫人說的黛玉體弱之事,便忙問道:“前兒你來時,你大舅母跟我說,府上說你身子素來有些弱,可有這事?”
黛玉點頭道:“原先是有些弱疾,揚州那裡大夫都說是胎裡帶來的,不好治。誰知後來哥哥找了個醫術高明的張大夫來看,又叫我好生養了一陣子,便也漸漸地好了。後來家母去了,我一時傷心受不住,便又大病了一場,總是稀稀落落地好了。但許是底子不大好,如今總有夜裡睡不好的時候,但也比早先強多了。”
金老夫人歎道:“你這是人小心細的緣故,一時傷心收不住了也是有的。但依著我看,這病終究也不大要緊,唯有一件兒,好生養著,莫要時常傷心哭泣便也漸漸能好了。”
“正是這樣,先時十天裡總有四五天睡不好,總是驚夢,後來張大夫調養著,便好多了。如今十天裡或者會有那麼一二天不大舒服,但也能睡半宿,不似早先一咳起來,一夜都不得睡。”
金老夫人想了想,便道:“進了京那張大夫可跟著來了?”
黛玉便道:“聽哥哥說,是來了。但似乎這裡是有他的家人,便回去團聚,所以還不曾再見。”
金老夫人聞言道:“既是他也久不與你診脈,不如叫我這裡的大夫替你把一把。”
黛玉推辭道:“怎好麻煩老太太。”
金老夫人搖頭道:“說不上麻煩,今日原我也要診一診,正好叫他們多叫幾個太醫來,一齊會診,看看你身子可大好了,若是不好,我看你還是就在這裡養一養才是。我這裡各色藥材都是全的,不怕缺什麼,也不用再麻煩你外祖家另行采買。”
黛玉忙起身道謝。
金老夫人便道不用,又另起了話同她閒談。
那邊王瑒也跟著進了牛繼宗的外書房,卻見幾個表兄都守在門外,弓著身子不知在做什麼,便好奇上前問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一句話倒把幾個人嚇得一蹦多高,牛傳銘忙捂他的嘴,“大伯在裡頭訓斥父親,你快小聲些!”
王瑒挑眉,便掙開牛傳銘的手趴在門外偷聽。
牛傳銘嘿嘿一笑,悄聲道:“就知道你也不是個善茬兒!”
眾人又都湊上去,屏聲細聽。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