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傳铖乾咳一聲,正色道:“長輩們說事,咱們不好在這裡了,跟著我到那邊咱們的書房去罷。”
他說的倒好似方才趴著偷聽的不是自己了,王瑒忍笑道:“正是,我也沒曾去過表兄們的書房,今日就帶我去瞧一瞧也好。”
牛傳鈕忙上來勾住他的肩膀,一壁往外帶一壁笑道:“去了可不許笑話,我們那裡不是你這樣讀書人的書房,淨是些畫本子,許是大哥那裡還有幾本兵法,四弟那裡才都是時新的話本子,茶樓裡說話人都沒他那裡全!”
牛傳銘忙跟上來道:“這可是揭老底了啊!你就沒有?我看前兩日你還拿那什麼女校書的詩集來看,也不看看你看得懂麼!”
牛傳鈕扭過身來就要踹他,牛傳銘忙躲開了。
眾人一路笑著去了牛家兄弟們的書房。
牛家是牛繼宗和牛繼祧各有一個外書房處理公事,接見客人時使用,牛家小一輩的兄弟們都懶得讀書,不過請了先生來啟蒙,又學幾本兵法。又都感情不錯,便乾脆辟了一個大院子出來,兄弟四人各占一邊,圍成了一個四合院的樣式。
後來牛傳铖出仕,原說要給他另建一個書房的,隻是牛傳铖不肯,隻說是還是兄弟們一處自在,金老夫人隻好罷了。
故此,後麵三人做了官便也不曾單弄一個書房出來,隻是江夫人特意請了匠人將這四麵建了小垂花門分隔開,又種了許多花草,所以看過去倒也像是四個相對而立的小院子,王瑒頭一次看見這樣格局,倒覺得彆有一番意趣。
進了大院子,牛傳铖便讓眾人都先到他那裡坐著,“到底等一會子還要去正堂,仔細父親那裡遣人來了找不到,豈不誤事?還是去我那裡。”
其餘人都道極是,便同牛傳铖一路走至他的院子。
王瑒也跟著進了正房,見裡頭是三間正房打通的一大間,隻是正中是待客的地方,其餘竟都擺了一溜的兵器架子,上頭滿滿當當插著、擺著各式兵器。
他忍不住笑道:“大哥這裡金銳之氣甚重啊。”
牛傳铖不好意思的一笑,“倒是讓瑒弟見笑了,我這裡不像是書房倒像是演武場了。”
王瑒搖頭道:“哪裡是見笑呢?還是看著敬佩才是,大哥一直不忘本職,叫人感慨。”
牛傳銑笑道:“大哥就是這樣,平常也不玩樂,這一點倒是極像父親。”
牛傳銘也笑道:“大伯也這樣嚴肅,不像我隨了我父親,總是好頑笑——瑒弟,你若是見了我們房裡有什麼不規矩的,還請多多見諒,沒正形兒慣了。所幸大伯還是有分寸的,總能糾正。”
王瑒聽他話裡有話,似是在就流帛之事道歉,又婉轉著說牛繼宗已經整治了,好叫自己放心,便忙回道:“是,四哥言重了。”
牛傳銘見他似有所覺,便先放下心來,才又換了話說笑幾句。
不多時便有小廝來叫,就是牛繼宗那裡來的,請他們去正堂一坐。
牛傳铖便道:“知道了。”
眾人相攜至正堂。
牛繼宗和牛繼祧正等在堂中,見他們來了,少不得說幾句牛傳铖怎麼帶著兄弟們亂跑等話。
不等王瑒開口,牛傳銘便搶先笑道:“哪裡是大哥,伯父彆錯怪他。是我們早到了,誰知正聽見父親挨罵,我們哪裡敢聽?隻好帶著瑒兒出去避一避。”
說著便向牛繼祧一擠眼,牛繼祧素來寵這個小兒子,聞言先是老臉一紅,便抄起手中的茶杯扔過去,“你小子看你爹的笑話來了!你看著,下回你大哥訓你我非叫上你的兄弟們都去聽著不可!”
眾人一時都大笑起來。
正說笑間,便見大開的房門外急匆匆奔過來好幾個小廝,領著後頭五六個報錄人喜洋洋連聲喊著過了來。
“中了!中了!”
“瑒大爺中了一甲第三名進士!”
“聖上欽點了探花!”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