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火浣之地7(1 / 2)

羽燃神態自然,並沒有被威脅的緊張,笑容溫文爾雅,透露著一股脆弱:“你說我羽家做過虧心事,就做過虧心事麼?”

二虎厲聲說:“你什麼意思?難道不怕我把事情抖落出去?”

羽燃淡淡的說:“姑且不說什麼事情,整個水鎮有誰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坑蒙拐騙,什麼樣的肮臟手段沒有用過?你說出去的話,就像是屎,惡臭無比,誰會相信?”

“你!”

二虎顯然被激怒了,一把揪住羽燃的衣領子。(搜索每天得最快最好的更新網)

羽燃行動不便,被他拽的提起了一些,仍然十分淡然的看著他:“怎麼,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

“像你這樣的人……”羽燃微微一笑:“我羽家一毛錢都不會給你,死了這條心吧。”

二虎氣的呼呼喘粗氣,隨即冷笑一聲:“好啊,不給錢,我聽說了,你們羽家是鐵公雞,一毛不拔,不給錢沒關係,我看你……這模樣也不錯,細皮嫩肉的,我去城裡的時候,瞧他們有錢人還玩男人呢,羽少爺要不然陪我玩玩,我就把你們家的事情,爛在肚子裡……”

羽燃皺了皺眉,臉色終於有些變化,嫌棄的打量了一眼二虎。

二虎笑著說:“沒事,我不嫌棄你是個瘸子。”

就聽門外一聲輕呼,二虎竟然把羽燃從輪椅上提了出去,“嘭”一下扔在地上。

羽燃腿腳不方便,根本爬不起來,二虎“哈哈”一笑,特彆的特意,摩拳擦掌的說:“怎麼了,你不是挺猖狂的麼?你們羽家就一個老不死的,還有一個火浣,他們如今都不在,我看你一個瘸子,還怎麼猖狂?”

萬俟林木隻是想好好兒的吃點桂花米糕,哪知道遇到了這種事情。

他推開窗子,往外看了一眼,隨手一丟。

“啊呀!”

二虎突然大喊一聲,捂住自己的後腦勺:“哪個兔崽子!?”

咕嚕!

有東西從窗戶丟出來,砸在二虎的後腦上,“咕嚕嚕”滾在地上,低頭一看……

竟然是一塊桂花米糕!

已經砸爛了,散在地上。

萬俟林木趴在打開的廚房窗戶上,笑著對外麵的二虎說:“都什麼年代了,腦殘劇都不像你這麼演了。”

二虎被打了一下,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成想原來廚房裡這麼多人。

他也不敢來橫的,趕緊爬起來:“你們等著,等著……你們都是和羽家一夥的!”

他說著,趕緊扭頭就跑。

萬俟林木見他跑了,這才從廚房裡走出來。

羽燃跌在的地上,扒著輪椅,試了幾次,但是都沒能爬上輪椅,反而差點將輪椅弄翻。

萬俟林木趕緊一把穩住輪椅,打算來一場“英雄救美”,結果……

“嘶!”步伐太大,疼的一個激靈,臉色差點都變了。

羅參輕笑了一聲,萬俟林木立刻回頭瞪了他一眼。

萬俟林木扶著羽燃坐上輪椅,笑著說:“看來羽先生的感冒,是好了?”

羽燃今天不談生意,羽伯之前說了,是因為羽燃感冒了,所以不能談生意。

不過現在看來,並非是什麼感冒發燒,而是因為不想談生意。

估摸著是昨天的投影事件,讓羽燃沒有心情談生意。

羽燃笑了笑,臉上也不見什麼尷尬:“多謝關心,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本來就沒什麼大事。”

萬俟林木微笑:“沒有大事就好。”

羽燃說:“多謝各位剛才幫忙,晚上還有我羽家的祭祀活動,還請各位賞光。”

他說著,又說:“我還有事情要忙,就不陪各位了,如果有什麼事情,儘管去找羽伯就是,大家不必客氣。”

羽燃轉著輪椅,很快離開了天井,往後堂而去。

萬俟林木盯著羽燃的背影,摸著下巴說:“二虎手裡到底有什麼羽家的把柄?和那天的投影有關係?”

“要不然……”萬俟林木說:“我們把二虎找過來,問一問,你覺得怎麼樣?”

羅參挑眉說:“你不怕他敲詐你?”

萬俟林木冷笑:“敲詐我?那我就讓羅三爺敲他的骨頭。”

羅參:“……”木木現在越發的知道,什麼叫做仗勢欺人了。

金縷認真的咬著手裡的桂花米糕,根本沒注意他們說了些什麼,隻是覺得這米糕真好吃,自己還能吃兩盤子。

二虎剛走,羅參和萬俟林木準備去追人,金縷就一個人席卷了廚房裡所有的米糕,然後準備回去。

金縷走到客房門口,就感覺到了裡麵有人,似乎在踱步,走來走去的,一聽這腳步聲就知道,絕對是大金。

金縷趕緊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把米糕的渣子全都抹下去,然後一臉漠然的推開客房大門。

大金聽見開門聲,立刻回頭,大步走過來:“小金,你去哪裡了?怎麼不在房間裡,我還以為你丟了。”

金縷心說,偷吃去了。

但是絕對不能告訴主人,因為主人嫌棄自己胖,要知道自己偷吃了廚房裡所有的米糕,肯定會不要自己,換一隻海蟲養的。

於是金縷頂著一張冷漠的臉,消極抵抗,在桌子邊坐下來。

大金見他這幾天總是不吃飯,水米不進的,其實心裡也怪心疼的,特意拿了一些零食過來,都是金縷以前喜歡吃的。

薯片、乖乖、魚皮花生、開心果等等……

大金把塑料袋放在桌上,說:“小金,你餓不餓?”

金縷瞥了一眼零食袋子,他之前的確很餓,不過剛剛在廚房吃了所有的桂花米糕,所以現在不餓了,反而有點撐。

金縷一貫麵癱著一張威嚴的麵容,“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些零食,實在吃不動了,所以眼神也沒什麼變化,仍然冷冷的。

大金一看,小金怕是真的生自己的氣了,趕緊說:“彆生氣了,我以後不讓你減肥了,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行不行?”

大金心想,算了,反正小金也不是真正的海蟲,他如果喜歡吃零食,就讓他吃零食吧,畢竟自己和小金相依為命,小金對於大金來說,已經不隻是一隻海蟲,或者一隻燭龍這麼淺顯,更像是……

金縷一聽,冷漠的麵容稍微鬆動了一些,看向大金:“真的?”

“當然是真的。”大金笑著說:“你以後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彆生氣了。”

金縷一聽,雙目盯著大金,慢慢靠攏過去,一點點的湊過去,慢慢逼近。

大金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直到靠在牆麵的櫃子上。

咚!

已經無路可退。

金縷眯著眼睛,慢慢低下頭來,唇角漾開一絲冷酷且蘇氣衝天的笑容,在大金耳邊,用沙啞的嗓音說:“那我想吃你……”

吃……

吃……

大金的心臟莫名跳動了一下,不可抑製的顫抖著,吃什麼……

這種台詞,好像隻有在小言劇裡才能聽到,莫名羞恥。

然而金縷的麵容俊美,透露著一股不可逼視的清高與冷漠,說話的嗓音沙啞又低沉,莫名沒有什麼違和感。

大金“咕咚”咽了一口唾沫,隻覺有些口乾舌燥……

就聽金縷大喘氣繼續說:“的……血。”

大金:“……”

原來是金縷說話還不是很順當,他原本想說的是吃大金的血。

金縷最喜歡的食物就是巧克力、橘子糖和大金的血液。

大金一聽,重重的鬆了口氣,拍著自己胸口,哈哈傻笑了一聲:“這、這樣啊……我就說……”

金縷冷漠的眼神有些迷茫的看著大金,不知道大金在慶幸什麼。

也不知道……

大金在失落什麼。

萬俟林木和羅參去追二虎,不過並沒有追上。

他們來到羽家門口,正巧遇到了忙絡的羽伯。

羽伯奇怪的說:“二虎?”

擼胳膊挽袖子,羽伯嫌棄的說:“那小子竟然又來了?在哪裡,老頭子今天一定要給他一點教訓!”

萬俟林木說:“他剛才走了,羽伯您沒看見他?”

羽伯搖頭說:“沒看到,我剛才一直在這邊忙叨,並沒有看到有人經過。”

羽家雖然特彆大,曲徑通幽,但是出門的路隻有這一條,這條路通向水路,經過水路乘船,才能達到其他地方。

羽家和水鎮是隔絕開的,如果不走這條路,就無法離開羽家。

當然還有另外一條路,但是那條路並不能離開羽家,而是通向羽家的後山。

後山是祭祖的地方,羽家的祠堂還有墳塚,都在那一片,今日的火浣節活動,也會在後山舉行。

萬俟林木心說,難道二虎沒有離開羽家?

這麼大一個家,隻有老頭子羽伯,和一個不會說話的火浣來打理,確實太強人所難了。

天色徹底黑透的時候,羽家的火浣節正式開始。

羽家是水鎮最大的“豪門”,從很久很久之前,羽家就紮根在水鎮,也是水鎮最古老的一戶。

羽家的火浣節,水鎮上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參加。

平日裡羽家冷冷清清,門可羅雀,今日卻不一樣,天黑下來,熙熙攘攘的人群陸續來到羽家,瞬間變得熱鬨非凡。

萬俟林木在房間裡懶了一會兒,羅參給他準備好衣服:“起來了,一會兒就該去後山,天黑山裡肯定涼,多加點衣服。”

萬俟林木懶洋洋的伸著胳膊,羅參立刻勤勤懇懇的過來給萬俟林木套上外衣。

兩個人準備好,走出客房,白先生已經在等了。

當然,還有狗皮膏藥一樣的吳醫生。

吳醫生繞在白先生身邊,轉來轉去:“白先生,天氣冷,要不要加一件衣服,我那裡有大衣,白先生你等等,要不然我去給你拿來?”

白先生立刻說:“不……”用了。

吳醫生不等他說完,立刻顛顛的回頭跑去客房拿衣服。

白先生:“……”

萬俟林木大爺一樣走出來,白先生立刻走過去,圍著萬俟林木繞了兩圈。

萬俟林木眼皮一跳,心說白先生不會看出有什麼不同吧?

自己隻是和羅參那個啥了而已,又沒什麼本質變化。

白先生圍著他走了兩圈,還嗅了嗅鼻子:“你……”

萬俟林木趕緊說:“我怎麼了?你看時間都晚了,咱們趕緊過去吧。”

白先生不聽他打岔,在這個時候突然伸手,一把按在萬俟林木的脖子上。

“嘶——”萬俟林木疼的一個激靈,趕緊捂住自己的脖子。

雖然他看不見自己的脖子,但是不用看都知道,一碰這麼疼,肯定是羅參的狗牙印!

羅參其實早就看見了,萬俟林木的脖子上有一個紅色的痕跡,是自己留下來的。

但他一直沒有提醒萬俟林木遮擋,這也是羅三爺的“虛榮心”作祟,恨不能昭告天下,萬俟林木現在已經是他的了人。

萬俟林木根本沒有發現,帶著明晃晃的幌子,一直晃來晃去。

白先生剛想要說什麼,自己還沒有允許,兒子已經被牛啃了!

就在這時候,吳醫生卻已經拿了衣服跑回來:“白先生,衣服來了!我把衣服拿來了!”

白先生頭疼不已,也顧不上教導萬俟林木了,趕緊埋頭就走,想要把吳醫生甩開。

“哎!白先生,你等等我啊!”

“白先生,一起走吧!”

“衣服衣服!你把外套先穿上,會著涼的!”

萬俟林木:“……”惡人自有惡人磨!

眾人從羽家的後門出去,來到羽家的後山。

後山荒涼的厲害,但是因為今天有祭祖的活動,所以早已經打理過了,雜草也除了,隻剩下這陰森森的氣息,怎麼也除不掉。

走五分鐘,就能看到羽家的祠堂。

祠堂古色古香,灰色的牆麵,與潮濕苔蘚的綠色連綿成一片,無邊的白色燈籠夾道兩側,將整個祠堂小路,打造成了一片白色的火海。

沙沙——

賓客的腳步聲此起彼伏,漸漸有了人氣,一群人聚集在祠堂門口,談天說地,看來都是水鎮參加活動的人。

羽伯負責招待貴客,看到他們過來,連忙走過去笑著說:“各位,請隨我先坐一坐吧,一會兒活動開始,我家少爺就會出來招待各位。”

祠堂前麵,設有露天的席位,眾人落座在席位見,桌上擺著各種點心,還有醬鴨。

桂花米糕和醬鴨。

萬俟林木的目光一溜兒,因為投影的陰影還沒有驅散,所以看到醬鴨,總是有不太好的聯想,聯想到蹦出火人的大醬缸,因此萬俟林木還是選擇了米糕。

金縷剛才吃撐了,但是一會兒工夫,消化功能太好,又不覺得撐了,可以再吃一點兒。

金縷咬了一口桂花米糕,然後就想起了自己的主人,立刻把自己咬了一口的米糕遞到大金麵前。

大金一愣,米糕上有一個牙印,好像彎彎的月牙,這可是金縷咬過的。

雖然他們以前經常一起吃東西,大金也經常給小金“打掃戰場”,吃他的剩兒。

可是……

如今金縷是個成熟男人的模樣,這樣看起來,是不是有點太……

太親密了?

金縷可不覺得,見大金不吃,就又走過去一點,用大拇指輕輕的研磨著大金的下唇,一定要讓他張嘴。

還用沙啞的嗓音說:“吃、好吃。”

大金嚇了一跳,趕緊張開嘴,金縷就把米糕放進他口中。

香甜的桂花滋味兒,筋道又軟糯的口感,慢慢的綿延化開,說不出來的甜蜜……

萬俟林木往嘴裡塞著米糕,轉頭一看,“嗯?”了一聲:“大金,你……臉紅什麼?”

“啊?!”大金嚇了一跳,趕緊說:“沒、沒有,我熱、熱的,你說這天氣,說變就變,突然熱了。”

萬俟林木:“……”大金不是熱吧,是傻,這天氣怎麼熱了?

明明越來越冷。

祠堂陰氣很強,森森然的,比臨水還要少了五度左右。

羅參讓萬俟林木吃東西,自己在周圍轉了轉,很快又走了回來,坐在萬俟林木邊上,給他剝橘子吃。

萬俟林木嫌棄的說:“我討厭吃橘子的毛,把毛剝乾淨。”

羅參無奈的笑笑:“什麼毛,這是橘絡,化痰止咳的,吃點有好處。”

羅參雖然這麼說著,還是勤勤懇懇的把橘絡全都剝下來,剝的一點兒也不剩,乾乾淨淨,然後把橘子掰成小瓣,都不需要萬俟林木經手,直接放在他嘴裡。

萬俟林木吃著橘子,含糊的說:“看到什麼了?”

羅參抬了抬下巴,說:“牌位。”

他剛才去走了一圈,雖然沒能入祠堂,但是耳聰目明,遠遠的看到了祠堂裡麵的牌位。

羅參說:“羽燃這一家,果然就是上古羽民的後代。”

羽民。

和無啟族、白民族曾經並列三大氏族,短暫的三足鼎立過一段時間。

但也隻是短暫的鼎立。

後來白民沒落,羽民很快也退出了強大氏族的舞台,隻剩下無啟族獨大,再後來,分分合合,無啟族也掩埋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

不過相對比來說,無啟族已經算是一個長久的氏族了,用萬俟林木的話來說,因為無啟族都很有錢。

羅參就已經很有錢了,羅參手下那些族人,涉獵廣泛,一個個也很有錢,看起來還是無啟族混的最好。

當然,也非常低調。

萬俟林木說:“這些羽民,除了做火浣布,還有什麼能耐?”

羅參微微一笑:“羽民和我們,還有白民都不一樣。”

他們沒有長生,也不長壽,沒有任何異能。

“相傳……”羅參淡淡的說:“羽民身上長滿了羽毛,臉很長,長著鳥嘴,不過這一切也都是傳說,羽民就是普通人,他們崇拜鳥類,祭祀的時候戴著鳥麵的麵具,所以才會被人誤解。”

羽毛和羽化登仙,也隻不過是部族的傳說罷了,其實羽民並沒有什麼太多的特殊。

萬俟林木說:“那羽民能成為三大部族?”

羅參點點頭:“因為他們足夠聰明。”

人類和神明,誰更厲害一些?

很多人當然會選擇神明,因為他們無所不能。

但事實卻是相反的,因為崇拜,上古人民捕捉神明,燭龍、麒麟、鳳凰,這種象征祥瑞和力量的神明,已經相繼絕種,這足以說明,人類要比神明來的厲害。

羽民雖然隻是普普通通的普通人,但是他們足夠聰明。

羽民從一開始就善於經商,在部落之間土地角逐戰爭的時候,羽民已經開始經商。

他們是名副其實的“皇商”。

經商的頭腦讓羽民不斷的壯大,後來更是有了製造火浣布這一絕技,讓他們雖然沒有異能,卻能遊走在各個部族之間,占有一席之地。

“但是羽民很快也沒落下來。”

萬俟林木說:“為什麼會沒落?”

羅參笑了笑:“也是因為他們太聰明了。”

聰明反被聰明誤,這或許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羽民實在太聰明了,他們不但能言善道,會經商,而且也會算計自己人,成為不折不扣的奸商。

羅參淡淡的說:“相傳,羽民乃是舜的心腹,傳承到東漢末年的時候,軍閥割據,民不聊生,當時羽民已經在戰火之中不斷的凋零,羽民族長隻有一個嫡子。”

羽民的族長隻有一個兒子,名叫鉤喙。

鉤喙的意思就是彎曲的鳥嘴,羽民崇拜鳥神,因此給自己的兒子起了這樣的名字。

羽民凋零,族長非常擔心,想要壯大自己的部族,首要任務就是開枝散葉,因此羽民的族長決定續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