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有偷看彆人上廁所的特殊癖好吧?
哢嚓——
就在萬俟林木語出驚人的時候,開門的聲音顯得分外清脆。
頭等艙洗手間的大門,被打開了。
顧先生從裡麵走出來,顯然沒想到外麵竟然有這麼多人,目光略微有些遲疑,掃了一眼眾人:“這麼多都在……排隊?”
顧先生剛才在洗手間裡麵,隔著一扇門,隔音還挺好,所以根本沒有聽到萬俟林木的話。
但是花停雲聽見了,花停雲登時臉上一燒,竟然有些發紅,一句話沒說,調頭就走。
萬俟林木一臉冷漠,抻著脖子說:“哎,花老板,你不去洗手間了麼?不去我去了。”
花停雲根本沒回頭:“不去了!”
萬俟林木挑了挑嘴唇,說:“真好,不用去經濟艙的洗手間了。”
羅參有些無奈,揉了揉萬俟林木的頭發:“犯壞,是不是?”
萬俟林木沒有說話,直接進了洗手間,關上門,羅參就在外麵等他。
顧先生從頭到尾都在狀況外,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便自顧自往回走去。
哢噠……
一聲輕微的響動,顧先生低頭一看,原來是踩到了東西。
兩枚細細的黑色卡子,就是女孩子用來彆碎發的那種卡子,掉在了洗手間門口,被顧先生不小心踩了一下。
顧先生有些遲疑:“卡子?”
他說著,越過那兩枚卡子,邁開大長腿,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這回沒有看雜誌,閉上眼睛,準備歇息一會兒。
飛機飛行了不到三個小時,很快達到了目的地,順利降落。
顧先生取下了自己的行李,微笑的對羅參說:“羅三爺不再考慮考慮了麼?這次找天燈的土夫子,恐怕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羅三爺如果考慮和我合作,必然有利無弊。”
羅參沒有立刻回答他,隻是自顧自去提行李架上的行李,他不讓萬俟林木動手,全都自己包辦,同時說:“顧先生對天燈這麼感興趣,目的是什麼?”
“目的?”顧先生反問。
羅參點點頭:“商人的目的性,不都很明確?”
顧先生笑了一下,顯然笑容不達眼底:“羅三爺見笑了,您也說了,我是商人,商人的目的能是什麼?當然是新鮮出爐的老東西,有錢賺而已。”
空姐已經提示,艙門已經打開,頭等艙優先下飛機。
羅參說:“感謝顧先生的升艙,不過……既然顧先生有所隱瞞,那咱們的買賣,看來要下回再做了。”
顧先生一聽,也沒有阻攔,而是笑著說:“有羅三爺這句話,我也踏實,那咱們下次再合作。”
羅參轉頭對萬俟林木說:“走吧。”
萬俟林木點點頭,大爺一樣,手裡也不拿東西,羅參提了兩個箱子,跟在他後麵,還要叮囑說:“慢點走,小心。”
其他人也跟著羅參往外走,花停雲的步子有些慢,畢竟剛才在洗手間沒能“得逞”,沒看到顧先生腹部以下的地方是不是有胎記。
一下了飛機,大家就是陌生人,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確認顧先生的身份。
花停雲的步子稍微有些慢,不過還是下了飛機,跟著大部隊往預定的酒店去。
花停雲安排了接機的汽車,第二天他們也要開著這輛車,目的地是個很偏僻的原生態村,基本不通車,連像樣的公路都沒有,自然沒有大巴或者火車,隻能開車過去。
一輛多人的大車,還是越野型的。
花停雲上了車,抱著臂若有所思。
真是太可惜了,沒能看到顧先生到底有沒有胎記……
萬俟林木鑽上車來,正好坐在花停雲身邊,就聞到了一股情緒的味道,笑眯眯的靠過去一點,說:“真是太可惜了?花老板,那可惜什麼?”
“什麼?”花停雲可不知道萬俟林木能聞到彆人情緒的味道,花停雲身上此時此刻充斥著一股可惜的味道。
萬俟林木挑唇一笑,十分輕佻的說:“花老板不會在可惜,剛才沒能偷看顧先生上廁所吧?”
這事兒本來隻有花停雲、萬俟林木和羅參三個人知道,就連顧野航本人也不知道。
但是……
此時此刻萬俟林木這麼一說,車子就這麼大,車上所有的人,目光“唰——”的一下,全都投注在了花停雲的身上。
來來回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花停雲,都有一種發現新大陸的驚訝。
仿佛在說……
——原來花老板有這樣的癖好?
——人不可貌相。
——花老板剛才不是對顧先生很不屑麼?原來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類型?
花停雲:“……”
花停雲眼皮抽動,嘴角也抽搐了兩下,似乎在笑,但笑的十分勉強,臉色漲紅,咬牙切齒的說:“萬俟先生……您說笑了。”
萬俟林木“調戲”了一把花停雲,十分親和的笑著說:“彆叫萬俟先生,多生分呢?直接叫林木就行。”
花停雲:“……”
羅參見萬俟林木玩的愉快,雖然不想打擾他欺負人的“雅興”,但是萬俟林木那麼喜歡欺負花停雲,這讓羅參有些吃醋。
羅參本就是個小心眼兒,“醋精成仙”。
羅參靠近萬俟林木,摟住他的胳膊,在萬俟林木耳邊低聲說:“木木,欺負花老板很有意思麼?”
萬俟林木也不避諱,也不壓低聲音,笑著說:“當然有意思,花老板一被欺負,立刻就炸毛。”
“炸……”花停雲瞪著眼睛,那一雙美眸驀然睜大,十分生動。
自己還在這呢,萬俟林木也真是不避諱。
羅參又說:“木木,我可要吃醋了,你也欺負欺負我。”
萬俟林木有些嫌棄,丟給羅參一副死魚眼:“我欺負你?你會炸毛麼?”
羅參:“……”
花停雲顯然不是一個信任彆人的人,他在戲樓做老板,看慣了光怪陸離,人生百態,因此很明顯是一個多疑的人。
他讓人準備了車子,但是並沒有準備司機,大金替補了司機的位置,坐上駕駛位,金縷就坐在副駕駛,好奇的摸來摸去。
那個開車來的司機,好像是花停雲的愛慕者,站在車下麵,笑的一臉“蕩漾”,有些猶豫的說:“花老板,我聽說你們要去很遠的地方采風,要不然這樣吧,這位兄弟一個人開車挺累的,我幫你們也開車吧,兩個人換著開,這樣不會太累。”
萬俟林木挑了挑眉。
花停雲微微一笑,笑得那司機登時心神蕩漾,恨不得眼睛裡冒桃心。
花停雲的嗓音柔軟:“不用了,你能幫我安排車子,我已經非常感激了,有空請你來我的戲樓喝茶,好麼?”
“好!”那司機立刻點頭如搗蒜:“好好好!花老板邀請,我怎麼敢不去呢!當然要去!”
花停雲又笑了一下,簡直就是巧笑倩兮:“那……你也累了,先回去吧?”
“好!”那司機又是點頭如搗蒜:“我這就回……回去了,花老板我先走了,走了!”
司機說著,一路“嘿嘿嘿”傻笑,調頭就走了。
萬俟林木更是挑眉:“你這是……在管理漁場?”
漁場裡顯然有一大堆的魚苗。
花停雲輕輕順了順自己的頭發:“有利用的價值,才會被管理。”
萬俟林木點點頭:“我也想管理漁場。”
羅參:“……”為何突然悲從中來?
萬俟林木又說:“最好漁場裡都是大黃魚。”
羅參:“……”自己的地位就那麼危險麼?
白先生淡淡的說:“看來……你也會用馴術,不過是很低級的馴術。”
原來花停雲的“魅力”,其實也是一種馴術,白民長相秀美,眼眸可以馴獸,花停雲雖然不會馴獸,但是他知道自己與生俱來的“異能”,似乎誰也逃不掉花停雲的目光。
花停雲說:“先去酒店吧,我已經訂好了酒店,大家到酒店休息一下,我出去采辦物資,明天一早開車出發。”
大金開著車子,往預定的酒店而去,花停雲很舍得花錢,是當地最有名的酒店,可謂是非常奢華。
眾人進了酒店,花停雲說:“我去拿房卡,大家稍等一會兒。”
花停雲往前台去辦理入住,其他人就在休息區等候,萬俟林木左右看了看,這酒店的豪華程度,完全趕超了自己的恐怖主題酒店。
萬俟林木摸著下巴想了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再裝修一下酒店,然後提高一點點入住價格呢?
嘭!!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撞了萬俟林木的後背一下。
啪嗒!
一個錢夾掉在了地上。
萬俟林木回頭一看,是一群年輕人。
年輕人們一個個看起來都很高壯,嘻嘻哈哈的走過來,沒注意萬俟林木,撞了一下萬俟林木,打頭一個男人把錢夾掉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你沒長眼!”
那掉錢夾的男人立刻吼了起來,指著萬俟林木說:“你把我東西撞掉了,沒長眼睛麼!?”
萬俟林木一臉冷漠:“是你撞了我,我站在這裡一直沒動,如果沒長眼睛,應該也是你。”
“你說什麼!?”那男人似乎非常火爆,還很囂張,公共場合大聲喧嘩,看起來沒什麼素質,仗著人多,有恃無恐。
“你再說一遍?!”
“就是,你知道我們大哥是誰嗎?!”
“小子,彆給你臉不要臉!”
“現在就給我大哥把錢包撿起來,否則……”
踏踏踏……
腳步聲傳來,眾人就看到一雙皮鞋站定在錢夾旁邊,隨即來人微微彎下腰來,撿起地上的錢夾。
剪裁得體的西裝袖口,優雅的黑色風衣,襯托著骨節分明,細長又充滿力度的手掌。
將地上的錢夾撿了起來,遞給那囂張的男人。
那男人一臉囂張,說:“算你識……”相!
他的話還沒說完,抬頭看清楚了給他撿錢包的人,不由睜大眼目,突然“嗬——”倒抽了一口冷氣。
旁邊的小弟不明情況,還在說:“喂,大叔,你們一起的?”
“彆以為你幫這小子把錢包撿起來,就不需要道歉了!”
“就是,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們大哥跪在地上,磕頭道歉,喊三聲爺爺,我們就饒了你!”
來人優雅的一笑,透露著一股貴族紳士的溫柔。
還能是誰?
不正是羅參。
羅參笑起來,一晃眼眸溫柔多情,眼下的臥蠶顯得無比關切。
“大叔?”羅參笑了笑:“我有這麼老麼?還有,你確定讓我跪地道歉?”
那幾個小弟完全沒有注意到大哥的表情變化,囂張的說:“讓你跪地道歉,你就道歉,哪那麼多……哎呦!大哥你怎麼打我!”
小弟捂著自己的後腦勺,打頭的男人態度瞬間改變了一百八十度,立刻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說著,“咕咚”一聲,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搞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羅參是“黑/社/會”呢。
打頭的男人一打疊的道歉:“我我我……我有眼不識泰山,羅……羅三爺您彆見怪。”
萬俟林木挑了挑眉,原來也是道上的人?認識羅參?
男人說:“聽說羅三爺出山了,一直沒有榮幸一睹風采,沒……沒想到,今日這麼……這麼……”
羅參微微一笑:“我還有事。”
男人立刻說:“是是是,羅三爺,我們……我們就先走了。”
他說著,揪著一眾小弟,立刻轉身逃跑似的離開。
隱約還能聽到小弟們的聲音:“大哥,那是什麼人?”
“羅三爺,羅參,你沒聽說過嗎?!”
“那小白臉是什麼人?”
“羅三爺好像對他特彆好,不是包養的吧?”
“我聽說有錢人……都好這口兒。”
萬俟林木摸了摸自己的臉,小白臉?
可能是因為萬俟林木看起來比較清秀,而且還留了長頭發,左邊耳朵上彆著一枚鏡麵耳釘,所以就被認成了小白臉。
羅參伸手輕輕搭在萬俟林木的腰上:“怎麼樣,沒事吧?”
萬俟林木說:“沒事,大叔,我們走吧。”
羅參:“……”
花停雲正好辦理了入住手續,大家分了房卡,兩個人一間,坐電梯上樓。
萬俟林木說:“剛才那些是什麼人?”
羅參說:“道上的亡命之徒,看來這次的確有很多人都衝著天燈來了。”
花停雲微笑的說:“道上來了多少人都無所謂,最主要的是,我們請到了羅三爺,不是麼?”
叮——
【十五層,到了。】
電梯門緩緩打開,眾人都在十五層下,托著行李一路往裡走。
花停雲說:“大家下午直接休息,養精蓄銳,我出去采辦物資,明天早上六點咱們在酒店的三樓餐廳吃早飯,這一路上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用飯了。”
花停雲正說著,轉了一個彎,就聽到一個矯揉造作的聲音,“九曲十八彎”的說:“顧先生——你怎麼都不來找人家呢,難道不想人家嘛——”
萬俟林木:“……”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才是小白臉兒吧?
自己對比起來,怎麼也是大白臉!
眾人抱著好奇的心態,也是因為順路,不免多看了一眼。
這一看,竟然還是老熟人!
——顧野航。
顧先生靠在一個房門口,他穿著浴袍,顯然是光膛兒穿著浴袍,頭發還濕漉漉的,剛剛沐浴完。
說話的是一個小男生。
小男生臉上化了妝,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妖嬈,還塗了紅色的微醺醉酒妝,隻不過他的眼皮有點肉泡,塗得又太紅,所以不像是微醺醉酒,反而像是哭過一整晚的樣子……
小男生笑得一臉諂媚,伸手勾住顧先生的浴袍帶子,來回來去的用手指繞著帶子轉,說:“顧先生——隊長讓我來問問顧先生,明天早上,什麼時候出發呀。”
小男生說著,還不忘了給顧先生拋媚眼。
顧先生微微蹙著眉,聽到腳步聲,本想遠離那發嗲的小男生,結果看到了萬俟林木等人。
顧先生的目光在花停雲身上一轉,隨即一把摟住了那小男生。
“啊呀!!!”
小男生一陣尖叫,隨即羞澀的說:“顧先生,好多人看著呢,這樣……這樣不好。”
顧先生微微一笑,成熟男性的魅力泄露無疑:“你不是問我,明天什麼時候出發麼?你不挨近一點,我怎麼告訴你?”
“顧先生——討厭呀!”
花停雲本來就覺得那顧先生看起來不是什麼好人,之前顧野航盯著自己的目光,有一種赤/裸的侵略感,如今見到他和小男生調/情,不由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花停雲本想直接離開,就當沒看見,反正也不是什麼熟人。
不過……
顧先生穿著浴袍,胸口露出一大片,如果浴袍再開得大一點點的話,或許就能看到有沒有胎記。
花停雲的眼眸一動,似乎在尋思什麼,他路過的時候,稍微挪近了一點,故意去踩顧野航落在地上的浴袍帶子。
嗖!
顧先生被那小男生拽著,撒嬌似的搖來搖去,一個沒留神,衣帶被踩,差點直接摔在地上。
“啊呀!”
“顧先生,你小心呀!”
“顧先生,你沒事兒吧!”
一陣雞飛狗跳,顧野航差點摔倒,但是並沒有走光,捂得很嚴實,花停雲什麼也沒看到。
不由有些可惜,不再停留,推著自己的箱子往前走去。
“顧……顧先生?”
小男生扶著顧野航,一行人已經拐了一個彎,消失在樓道的儘頭。
顧野航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剛才還溫柔款款,現在就變成了一個十足的渣男,撇開小男生的手:“告訴你們隊長,明天六點集合。”
“這樣啊……”小男生摟住顧野航的胳膊:“顧先生,我的房間花灑壞了,我能不能……”
顧野航很冷漠的推開小男生,淡淡的說:“打酒店前台,找人來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