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架?”
大金被說的麵紅耳赤,趕緊說:“沒……沒有打架。”
花停雲一臉迷茫的看著他們。
萬俟林木笑得肚子直疼,對花停雲說:“花老板,你竟然如此純潔!”
花停雲又是一陣迷茫。
羅參怕萬俟林木剛吃了早飯,笑岔氣兒了,就說:“好了,歇一會兒咱們該出發了。”
剛才還在單方麵冷戰的金縷,這會兒已經無微不至,給大金剝了一個水煮蛋:“主人,吃。”
大金麵上都是尷尬,接過水煮蛋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下金縷的手指,登時嚇得一個激靈,水煮蛋“蹦”一聲就掉在了桌上,彈力十足,彈起老高。
蹦!
蹦蹦蹦——
從桌上蹦到了大金的褲子上,又蹦到地上,一連串滾出去……
大金:“……”
金縷揚起一個微笑,似乎心情特彆好,語速不是很流暢,磕磕絆絆的說:“沒關係,我……再剝一個。”
大金趕緊說:“你自己吃吧。”
金縷堅持說:“主人……吃。”
萬俟林木托著腮幫子看他們恩愛,自己剛吃飽了,又被塞了一嘴狗糧。
大家吃了飯,眼看顧先生和他的打手們還在吃飯,羅參就說:“走吧,上車。”
眾人出了酒店,把行李裝上車,萬俟林木說:“酒店的房子好像還沒結。”
花停雲上了車,很自然的說:“十二點之前,會有人過來幫忙結房,不用擔心。”
萬俟林木“哦”了一聲,麵無表情的說:“又是你的漁場。”
漁場……
花停雲微微一笑:“走吧。”
還是大金開車,金縷坐在副駕駛,其他人上了車子,全都找座位坐下來。
萬俟林木說:“顧野航身邊那幾個打手,是什麼來頭,看起來凶神惡煞的。”
萬俟林木在酒店也遇到過道上的人,就是撞了萬俟林木,把錢包撞掉的那夥人,那幾個人看起來像是猴子派來的逗比,看到羅參嚇得雞飛狗跳。
但是顧先生身邊跟著的那幾個打手則不然,看起來帶著狠相,這才像是亡命之徒。
花停雲說:“我昨天製備物資的時候,就碰到他們了,雖然我不是道上的人,但稍微打聽了一下,也能打聽出來。”
萬俟林木打岔說:“向你的漁場打聽的?”
花停雲:“……”
花停雲自動忽略了萬俟林木的打趣,說:“似乎都是道上的狠角兒,為了錢財不擇手段的類型。”
羅參點點頭,說:“這些年我很少在道上走動,但是這幾個人還是有所耳聞的,倒不是因為手藝多出眾,而是因為臭名昭彰。”
顧野航身邊的那個打手隊長,臉上橫著三四條傷疤的那個,在道上叫做彪頭,為人出名的心狠手辣,而且不擇手段,碰到他的人,都要自認倒黴。
其他還有幾個小弟,都是跟著彪頭討飯吃的。
而那個小男生……
羅參說:“聽說是彪頭包養的。”
萬俟林木眼皮一跳:“這個彪頭……喜歡小娘炮?”
眾人都是一陣無語。
萬俟林木和羅參等人離開了酒店,顧野航側頭從落地玻璃窗望出去,正好看到一樓的露天停車場。
眾人上了一輛越野大車,很快開車離開。
顧野航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同桌的彪頭正在吃早飯,不緊不慢的,旁邊的小男生挽著他的手臂撒嬌發嗲。
彪頭也低頭看了一眼樓下,說:“看來羅三爺也是衝著天燈去的,到時候跟著他們就可以。”
顧野航若有所思的轉了轉自己手腕上的玉珠,淡淡的說:“彪頭這麼大的能耐,何必跟著這些人後麵轉呢?堂堂正正的去尋找地址,不是更好?”
彪頭冷笑一聲:“堂堂正正?顧先生,乾我們這一行的,本就沒什麼陰德,誰還堂堂正正,你不要開玩笑了,還有那羅參,彆人怕他,我可不怕他!”
彪頭說著,推開那小男神,站了起來,整理自己的衣服,隨即開始發號施令:“吃完了麼,吃完了就出發,不要落在彆人後麵!”
打手們雖然還沒吃完,但是也不敢說話,立刻全都站起來,把食物塞在嘴裡,趕緊跑下樓去取車。
從酒店到山村,需要開一整天的時間,幸好這邊比較偏僻,一路上都不怎麼堵車。
太陽漸漸落山,這邊實在太偏僻,連導航也沒有,公路慢慢接上了土路,顛簸坑窪,幸虧沒有下雨,否則根本寸步難行。
萬俟林木看著窗外的天色:“馬上要天黑了,咱們真的走對路了麼?哪裡有什麼小山村?”
花停雲一直在看地圖,說:“很快就到了,再有十分鐘,這段路就是非常難走。”
花停雲是做足功課的,而且隻有他手裡才有地圖,眾人隻能聽花停雲的。
越野車在土路上又是坑坑窪窪的前行,簡直一路坎坷,顛簸的幾乎要散架了。
萬俟林木這個不暈車的人,這時候都有些暈車,臉色發白,難受的捶著自己胸口。
“你們看。”白先生突然打開車窗,指著前麵:“火光。”
真的有光。
太陽已經差不多完全落山,前麵灰黑色的一片,卻有一點點星火跳躍著。
萬俟林木連忙把頭探出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咱們到了?肯定是村子。”
大金趕緊踩下油門,衝著火光而去。
果然是村子。
一片小山村,房子依山而建,在落日之下,連起一片點滴的星火,看起來異常壯觀蒼涼。
車子開到村門口,立刻就被圍觀了,好多村民探頭來看,似乎因為沒見過這樣的車子。
花停雲下了車子,一臉非常友好的樣子,對村民說:“您好,我們是來旅遊的,到這裡迷路了,能不能在你們的村子留宿一晚上?”
花停雲說的有鼻子有眼,而且長相清秀,微笑起來一臉無害,特彆真誠的模樣。
村民也是沒見過世麵,立刻有人迎了出來,是山村的村長。
村長年紀不小,笑眯眯的,一頭白發,十分好客:“我家正好有空房子,我們這裡啊,就是偏僻,路也難走得很,不賴你們迷路……這不是,也就是前後腳的,也有幾個小夥子迷路了,剛剛在我家裡住下呢!”
萬俟林木一聽,有些奇怪:“老人家,你是說除了我們……還有人迷路?”
村長笑著說:“是啊是啊,剛剛在我家住下。”
他說著,“吱呀——”推開木門:“就是他們了。”
村長的房子裡有人,就在一樓的大堂坐著,應該是正在吃晚飯。
一個圓木桌,圍著很多年輕人。
所有人穿的都是一樣的運動服,隻有背對著門的一個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
他手裡托著一隻海碗,正在吃飯,袖口因為抬手的動作微微縮起一些,露出佩戴在腕間的那顆玉珠。
那男人不用回頭,花停雲一眼也認得出來。
——顧野航!
眾人聽到村長的聲音,全都轉頭看向大門。
那西裝男人也轉過頭來,果然是顧野航。
顧野航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轉,立刻就笑了起來:“羅三爺,花老板,真是巧啊,沒想到在這裡又見麵了?”
他說著,又是一臉微笑:“這可不是我們跟著羅三爺,是我們先來投宿的。”
眾人的目的一樣,都是天燈,來到小村子投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隻不過大金不熟悉這邊的地形,開車有些慢,所以讓後麵的顧野航倒是搶了先機。
羅參笑了笑:“顧先生言重了。”
村民不知情況,還笑著說:“原來你們認識啊。”
顧先生說:“都是一些舊友了,沒想到在這裡碰到。”
村長沒有戒心:“來來,我給你們安排房間,一路上累了吧,等安排好了房間,就下來吃飯。”
是一幢二層小樓,整座樓連成一片,這地方好像最不缺的就是土地。
眾人被安排在了二層的房間裡,隔壁就是顧野航和那些打手們。
房間很大,隻不過沒什麼設施,一張大通鋪,眾人全都擠在一起。
大家安置好了行李,全都下樓來吃飯,顧野航等人已經吃完了,正準備上樓。
村長熱絡的說:“哦對了,大家一路上都辛苦了,我們這山後麵,有個天然溫泉,大家要是想要洗溫泉,可以到那邊去打水,可舒服了。”
溫泉?
花停雲聽著,眼神登時亮了起來,洗溫泉?
如果顧野航要去洗溫泉的話,說不定能檢查胎記。
花停雲正想著,就被萬俟林木輕輕撞了一下,萬俟林木很小聲的說:“花老板,是不是在想什麼不和諧的事情?”
花停雲:“……”
花停雲一陣尷尬,臉上瞬間有些發紅,立刻否認:“沒……沒有。”
萬俟林木就對羅參笑眯眯的說:“我們一會兒去泡溫泉吧?”
羅參對萬俟林木十分沒有辦法,明明知道萬俟林木要犯壞,但是仍然“不忍心”拒絕,畢竟木木犯壞的時候,那小表情十分可愛。
羅參微笑:“好啊。”
萬俟林木又對花停雲說:“花老板,一起去吧。”
花停雲眼皮狂跳,但是轉念一想,自己身體特殊不易暴露,不下水就可以了,有了羅參和萬俟林木的掩護,豈不是更好檢查胎記?
花停雲硬著頭皮尷尬的笑著說:“好、好啊,難得羅三爺和萬俟先生盛情邀請。”
打手們聽有溫泉泡,他們也是酒足飯飽,正好去解解乏,就一哄而散,往後山而去。
小男生挽著顧野航的手臂,撒嬌說:“顧先生,難得有這樣天然的溫泉,你也去嘛!去嘛——”
萬俟林木正在吃飯,聽到小男生的撒嬌聲,登時“嘶……”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死棒子:“怎麼能像花椒一樣麻呢,我頭皮都麻了。”
小男生知道萬俟林木在揶揄自己,翻了個大白眼,拉著顧先生出了房子,往後山而去。
花停雲眼看著顧野航離開了房子,往後山去,似乎有些魂不守舍,扒拉了幾口飯,吃的心不在焉。
顧野航會不會很快就泡完,自己過會兒再去,會不會太晚了?
花停雲這麼想著,“啪啪”兩聲,萬俟林木用筷子敲了敲碗邊,成功的把花停雲的思路揪了回來。
萬俟林木似笑非笑的說:“花老板,彆想男人了,快吃飯吧。”
花停雲:“……”想……想男人?不,自己才沒有想男人,隻是在想胎記。
沒錯,胎記。
眾人吃了飯,為了不讓花停雲魂不守舍,羅參、萬俟林木和花停雲三個人,就往後山去,其他人都累了,不想去後山泡溫泉,就回房間準備睡覺去了。
三個人來到後山,就聽到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聲音,隔著老遠都能聽得很清楚。
“要我說,什麼羅三爺,都不及咱們彪頭!!”
“就是,彪頭是誰?”
“也不看看咱們彪頭這幾年在道上的聲望!”
“是啊,什麼羅三爺,算起來羅三爺沒有七十歲,也有八十歲了吧?要我說,那個羅三爺是假的吧?”
“就是,再駐顏有術,也不能這麼年輕啊。”
大家走過去,花停雲瞬間有些失望,顧野航沒有泡溫泉,他隻是坐在一邊高大的山石上,似乎在觀察周邊的地形,西裝革履,非常整齊,其他幾個打手倒是在泡溫泉。
萬俟林木一笑:“沒看到全/裸出鏡的顧先生,很失望吧?”
花停雲:“……”雖然想否定,但是真的很失望。
想要看一看胎記,怎麼就這麼困難?
萬俟林木拍了拍花停雲的肩膀:“沒有機會,就要創造機會啊,他不下水,你就推他下水。”
花停雲眼皮狂跳,說:“什、什麼意思?”
萬俟林木說:“顧先生衣冠楚楚的,他的衣服要是濕了,肯定就要脫掉,你豈不就什麼都能看到了?”
花停雲眼皮更是跳:“萬俟先生,其實我……一直想要強調一點,我真的不是想要偷看,我是……”
“我知道我知道。”萬俟林木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都是一樣的。”
花停雲一臉菜色,似乎已經語塞,盯著萬俟林木說不出一句話來。
羅參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額角,木木這是在教導花老板,如何去看一個男人的裸那啥麼?
花停雲雖然眼皮狂跳,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所以……我要怎麼做,才能……”
萬俟林木微微一笑,用手肘拱了拱羅參:“你把顧先生拽下來。”
羅參遲疑的說:“拽……?”
萬俟林木說:“魚線啊,你用魚線,纏住顧先生的腳腕,把他拽下來。”
羅參:“……”簡單粗暴的辦法。
萬俟林木又對花停雲說:“一會兒顧先生掉進水裡,你就衝上去,裝作給他擦水,然後不小心扒了他的衣服,看看有沒有胎記。”
花停雲也十分遲疑:“這樣……真的行嗎?”
萬俟林木拍了拍胸口:“放心,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
羅參的微笑有些僵硬:“木木,你最近是不是特彆喜歡和金縷一起看電視?”
看腦殘劇。
萬俟林木和金縷有很多誌趣相投的地方,例如看電視,兩個人很能看到一起去。
萬俟林木除了喜歡看驚悚劇之外,就是喜歡看腦殘劇,因為在萬俟林木看來,驚悚劇不驚悚,反而腦殘劇比較驚悚。
換句話說就是——
刺激!
萬俟林木說:“準備好了。”
花停雲深吸了一口氣,使勁點點頭,雖然聽起來不是很靠譜,但是偷看彆人的胎記,這本身就不是一個靠譜的事情。
花停雲做了一輩子孤兒,隻有爺爺願意收養自己,這個恩情必須要報,如果顧野航真的是爺爺的兒子,彆說偷看胎記了,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是問題。
萬俟林木一聲令下,說:“拉。”
羅參“嗖——”一聲,手腕一抖,一條黑色的魚線悄無聲息的鑽入黑夜之中。
唰!
準確無誤的纏在顧先生的腿上。
顧野航是個“文明人”,他雖然下鬥,但其實是個商人,平時都是雇傭打手,所以顧先生沒什麼功夫,這就更方便了。
顧野航正在觀察地形,隻覺得腳腕一緊,仿佛被什麼纏住了,難道是蛇?
村長之前說了,他們這裡荒郊野嶺,什麼野獸都有,進山千萬彆太深,就在溫泉旁邊活動,否則有野狼野豬,還有毒蛇出沒,都是要人命的。
顧野航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已經“嗬——”悶哼一聲,身體無法掌握平衡,瞬間從旁邊高石上摔落下來。
花停雲早就準備好了,雙手攥拳,掌心裡都是汗,畢竟趕鴨子上架也是頭一遭,就等著顧野航掉進了溫泉,自己趕緊衝過去。
結果……
意外發生了。
因為花停雲緊張,站的有點近。
顧野航掉下溫泉池的一刹那,本能的伸手抓了一下,沒能抓住“救命稻草”,倒是一把將“稻草”給薅了下來。
花停雲,就是那根救命稻草。
花停雲被顧野航一把揪住袖子,“嗬!”也是一聲驚呼,兩個人竟然直接折進了溫泉池中。
噗通!!
萬俟林木:“……”
羅參:“……”
萬俟林木眼皮一跳,側頭看向羅參,羅參一臉置身事外的模樣,聳了聳肩膀。
萬俟林木反應了一下,則是說:“好像……超額完成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