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花停雲就坐在他們旁邊,他其實沒有故意偷聽,但是不小心聽到了一點點無啟的談話內容。
妊娠?
一口水全都噴了出去,一點兒也沒浪費。
坐在花停雲對麵的顧野航:“……”
花停雲趕緊站起來,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隻是嚇噴了而已。
花停雲多看了一眼大金。
大金……
身材高大,估計怎麼也有一米八的很高,反正比花停雲高,而且還是有肌肉的類型,給人一種憨厚、老實、踏實的安全感。
而且大金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看起來特彆爺們兒。
怎麼也不會和妊娠聯係起來……
花停雲自言自語說:“一定是聽錯了,聽錯了……”
他說著,還側頭看了一眼“庸醫”無啟,無啟的表情很嚴肅正派,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這樣一看之下,花停雲登時更加迷茫了,到底……怎麼回事?
萬俟林木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目光來來回回的在大金和小金身上滾動。
原來大金和金縷早就搞在一起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怪不得上次在酒店裡,金縷一臉賭氣冷戰的樣子,說是大金出軌,和小男生玩曖昧。
原來那時候兩個人已經好上了,怪不得是“出軌”呢,金縷沒有濫用詞彙。
大金聽到無啟的話,驚訝程度不亞於花停雲,一臉震驚的瞪著眼睛。
他本身長得就很“凶”,不是精致類型,線條稍微有些粗狂,但並不難看,是一種力度的俊美感,此時瞪著眼睛,好像一臉要吃人的樣子。
大金遲疑的說:“祖師爺,您說……什麼?我剛才好像沒聽清楚。”
無啟是個老實人,一臉嚴肅的重複說:“沒有,你聽清楚了,我懷疑你是懷……”
他的話還沒說完,大金已經抬起手來,阻止了無啟的話,說:“好了祖師爺,您不用再重複了。”
無啟:“……”
無啟點點頭歐,老實的閉上嘴巴,不再多說什麼。
隻有金縷一臉狀況之外,奇怪的看著眾人,用霸總一樣冷漠的語氣說:“主人生病了麼?病的很嚴重麼?”
大金:“……”世態炎涼。
大金還想再掙紮一下,說:“可……嚴格來說,小金他並不是純種的燭龍,他是海蟲和燭龍的……”雜交體。
大金的話還沒說完,無啟已經打斷了他的話頭,善解人意的說:“沒錯,金縷不是純種燭龍,所以繁衍能力稍微低一些。”
這還低?
萬俟林木一臉欽佩的看著金縷。
金縷還是個燭龍寶寶,聽不太懂大家的語言,隻覺得有些高深莫測。
無啟見大金一臉震驚,還好心的“安慰”他,說:“你放心,燭龍是卵生的。”
羅參溫柔的補充:“蛋生。”
萬俟林木:“……”有這麼坑徒弟的麼?這個補充也太善解人意了吧?
無啟又說:“而且周期很短,燭龍蛋一般不大,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這算是最大的安慰吧……
大金還是沉浸在震驚之中。
眾人跑了一路,都累得不輕,原地休息,萬俟林木好奇的打量著大金,來來回回的偷看。
羅參捏住他的下巴,將萬俟林木的臉轉過來,讓他不要這麼光明正大的偷看彆人。
羅參笑著說:“木木,你這麼光明正大的去看彆的男人,即使是我的徒弟,我也會吃醋的。”
他說著,稍微靠近萬俟林木,低聲說:“木木如果喜歡小孩子,不如我們也生一個?”
萬俟林木一臉坦然,完全沒有被調戲的樣子,很淡定的說:“哦,你們無啟族不是不孕不育,沒有這個功能麼?”
羅參:“……”好像被鄙視了?
這個時候坐在一邊休息的無啟轉過來,似乎要給無啟族正名,說:“嚴格來說,無啟族的人並不是不孕不育,隻是繁衍率極低而已,不然怎麼會有純血統的無啟族,和不純血統的無啟之分呢?”
萬俟林木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其實嚴格來說,無啟族也是可以繁衍後代的,並沒有傳說中那麼誇張,無啟族內繁衍的話,非常非常非常的困難,所以純血統的無啟族人少之又少,無啟族的後代和外族人繁衍的話,會相對容易一點點,因此才會出現很多雜血統的無啟族人,就好像之前一直像攪屎棍子的周長老一樣。
無啟強調說:“所以,我們其實也是有繁衍功能的。”
白先生很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隨手掏了一個麵包扔過去,說:“彆說了,丟人不丟人。”
無啟接住麵包,灰溜溜的走回來,又坐回白先生身邊。
眾人休息了一會兒,彪頭他們怕蠶王又追上來,所以也不敢久留,而且前麵還有天燈等著他們,心裡就跟踹了一隻毛兔子一樣,站起來說:“我看休息的也差不多了,該出發了吧?”
其他人都沒什麼事,眾人看向大金。
大金被特殊關注了,趕緊搖手說:“沒事沒事,我好得很。”
眾人準備繼續出發,全都把手電打亮,慢慢往前走去。
狹長的墓道有些簡陋,處處透露著半施工的狀態,好像是一個爛尾樓,反正說不出來的奇怪。
如果這是一個女王墓葬,有點太寒酸了。
萬俟林木說:“或許真的和鉤喙墓一樣,是防止女王起屍用的。”
“快看!”彪頭大喊了一聲,指著前麵。
狹長的墓道裡出現了一個墓室,和剛才的幾乎一樣。
沒有墓門,空曠曠的門框上方,寫了三個字。
——X蠶室。
因為有了剛才的經驗,大家都認識“蠶室”這兩個字,但是前麵還有一個字。
萬俟林木說:“花老板,最前麵那是什麼字?”
花停雲舉著手電去照,說:“不知道,這個字好像掉了一半,看不清楚。”
雖然看不清楚,但這也是蠶室,這毋庸置疑。
小男生害怕的說:“那些蠶很可怕,咱們還是彆進去了。”
老六之前被蠶王捉住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立刻應和說:“是啊,那些蠶不是鬨著玩的,咱們也沒有多少乾糧喂它們了,我看天燈也不可能在蠶室裡,咱們還是繞路走吧。”
萬俟林木沒有意見,他也不想招惹那些蠶寶寶,雖然沒什麼攻擊力,但是蠶王太大了,這也招架不住。
彪頭想起剛才的蠶王,腿肚子還有點轉筋,也有點犯慫,說:“那咱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手電一晃,因為墓室沒有墓門擋著,裡麵一抹金光晃在彪頭的眼睛上。
“什麼東西?”
彪頭說著,舉著手電往裡照。
“我的老天爺!金子?”
“寶石的?”
“這還是玉的吧?這麼多財寶!”
打手們順著手電光往裡一看,瞬間沸騰了起來,全然忘記了剛才的害怕,一哄而入,全都擠進了蠶室裡。
萬俟林木抻著脖子往裡看了一眼,說:“金子?”
蠶室和剛才不一樣,這個蠶室看起來富麗堂皇的多,裡麵好多案幾,案幾上擺著各種各樣的珠寶箱子。
金子做的,寶石做的,玉石做的,各種各樣,比比皆是。
萬俟林木是個非常喜歡錢財的人,尤其喜歡金子,但是墓葬裡出現這麼多財寶,還這樣赤/裸/裸的擺在眾人麵前,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奇怪。
踏踏踏——
打手們瘋狂的衝進去,一個個目瞪口呆,眼眸中露出貪婪的光芒,不停的掃射著那些財寶箱子。
但是礙於剛才蠶室的可怕,所以沒有人敢第一個動手。
羅參站在蠶室外麵,看了一眼,說:“這些箱子上有符文。”
他說著,走進去,走到跟前去看那些符文。
箱子上何止是有符文,而且還有鎖鏈,將這些箱子全都捆起來,嚴嚴實實的五花大綁,好像裡麵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萬俟林木說:“這裡麵有什麼?為什麼要用鎖鏈捆起來,難道是粽子,害怕詐屍?”
“粽……粽子?!”打手們貪婪的目光變得有些發虛
彪頭冷笑說:“什麼狗屁粽子?我彪頭下鬥十年,從來沒見過任何一隻粽子,那不過都是編出來的狗屁話而已!嚇唬嚇唬小孩子還行!”
萬俟林木也冷笑一聲:“你們忘了自己的補給是怎麼丟的了麼?”
彪頭怕丟麵子,強詞奪理的說:“誰知道那些土夫子吃壞了什麼東西失心瘋,見人就咬?我說沒有粽子,就是沒有粽子!”
他說著,指著那些箱子,說:“這些箱子裡沒準就有天燈,這麼多貴重的東西放在一起,還捆的這麼結實,肯定是寶貝,咱們下墓來就是掏寶貝來的,絕對不能錯過任何一個機會!”
“是啊是啊!彪頭說的沒錯!”
“箱子都這麼金貴,這箱子裡得有多少好東西啊?!”
“沒錯打開,打開!”
打手們叫囂著,羅參卻突然伸手攔住彪頭,說:“這箱子上的符文,是束縛危險用的,箱子裡絕對是凶邪的東西。”
“凶……凶邪?”彪頭險些被羅參的語氣給唬住了,隨即梗著脖子說:“呸,什麼凶邪,我看你們就是想要獨吞!我可說好了,這個墓葬是顧先生發現的,你們隻是跟著沾光,休想獨占!”
白先生冷聲說:“我看你這人,不是聽不懂好賴話,是被漿糊糊住了腦袋,如果你們執意要打開箱子,沒關係,等我們走遠了再說。”
他說完,對眾人說:“走吧。”
大家點點頭,他們是來找天燈的,按理來說天燈應該在女王的棺材裡陪葬,無論神話傳說是不是真的,天燈這樣頂級的國寶,一定會在女王的棺材裡陪葬。
這裡是蠶室,根本沒有一個棺材,應該不可能有天燈。
羅參拉住萬俟林木,說:“木木,走。”
說實在的,讓萬俟林木舍棄那些金子,還真是有點舍不得,但是有命賺金子,也要有命花才行。
萬俟林木被羅參拉著往外走,就聽到“啪嚓!”一聲。
“什麼聲音?”
眾人回頭一看,是箱子。
不知道是誰,碰了一下箱子,竟然把箱子擠掉在了地上,箱子上的鎖鏈陳年累月,有些陳舊,隨著箱子掉在地上,不隻是箱子蓋,就連鎖鏈也一並被摔開。
嘩啦——
鎖鏈癱在地上,蓋子蹦在一邊,整個箱子扣在地上。
一時間墓室安靜下來,眾人全都屏住呼吸,緊緊盯著那隻扣在地上的箱子。
“誰他媽動了箱子?!”彪頭大吼起來:“我讓動了麼?!誰他媽動的手?!”
打手們麵麵相覷:“不是我啊!”
“也不是我!”
“我還沒動呢,是誰啊,不會有鬼吧!?”
嘶嘶——
眾人推卸責任的時候,扣在地上的箱子,突然動了一下。
輕輕的顫抖了一下,似乎底下有什麼活的東西,拱了一下箱子。
羅參拉住萬俟林木,將人護在身後,說:“裡麵有活物。”
“是不是蠶?”
“肯定是!”
“你去看看。”彪頭指揮著老六過去。
老六有些害怕,彪頭就說:“害怕他媽的鬼啊,快去看看,這個箱子就這麼巴掌大,還能跑出蠶王來咬你腦袋啊!?”
老六一想也是,蠶王那麼大,怎麼可能藏在箱子裡,最多是幾隻小蠶。
於是就壯著膽子走過去,“嗤——”拔出一支匕首來,剛剛蹲下去,還沒伸出匕首去挑那隻金箱子。
噌!
金箱子莫名其妙瞬間翻開。
發出一聲輕響,扣在地上的箱子,突然折了一下,猛地翻個兒,摔掉蓋子的敞口朝上。
“嗬!!”
老六什麼也沒看見,隻見眼前一抹紅光突然席卷而來,緊跟著額頭一癢,類似於被蚊子叮了的感覺,似有若無的。
“什麼東西?!”
老六慘叫一聲,嚇得“咕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背對著眾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因為比較低,眾人都站著,所以才看清楚了老六額頭上的東西。
那從箱子裡突然跳出來的,是一條蠶。
非常小,大約兩厘米左右。
和剛才的蠶寶寶差不多,如果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紅色的。
養蠶人都知道,蠶寶寶除了白色的,其實也有彩色的,所以眾人看到紅色的蠶寶寶,其實並沒有太驚訝。
彪頭看清是一隻沒有攻擊力的蠶寶寶,狠狠鬆了口氣,罵咧咧的說:“他媽的老六!你乾什麼呢,入定呢?嚇得都尿了吧!快他媽起來,就是一隻蠶!”
老六卻沒有動靜。
他木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睛怔愣的看向半空,整個人僵硬的保持著吃驚,雙手前探,掌心向前,護住自己的姿勢。
在昏暗的墓室裡,老六的模樣分外詭異。
彪頭氣不過,想要去拽他,說:“玩他媽什麼……”呢!
話還沒說完,羅參突然厲聲說:“彆碰他!”
彪頭嚇得一個激靈,羅三爺一向都是溫文爾雅的君子模樣,說話帶著微笑,看誰都很溫柔,這和道上傳聞雷厲風行的羅三爺一點兒也不一樣。
彪頭還以為碰到了“假貨”,剛才羅參的那一聲厲喝,嚇得他渾身發麻,一陣陣冷汗。
就在羅參冷喝的刹那,那隻叮在老六額頭上的蠶,突然變化了。
血紅色的蠶,變得更加血紅。
它……
似乎在蛻變!
隻是紮眼的瞬間,紅色的蠶吸收了老六的血液,快速從蠶,變成了蛹,最後羽化,成為一隻血紅色的飛蛾。
老六的身體慢慢乾癟,隨著飛蛾的脫落,老六“咕咚!”一聲倒在地上。
身體露出的皮膚上,例如麵頰,脖子和手背,慢慢浮現出血眼的圖案。
“血眼!”顧先生震驚的說:“是襲擊我們的那些土夫子身上的圖案。”
萬俟林木也親眼看見過這種圖案,顧先生被咬之後,也出現過這種圖案。
一個個血紅的眼睛,慢慢浮現在老六的身體上,整個麵容刹那間出現了幾十隻眼睛,密密麻麻,仿佛煉獄惡鬼!
老六的身體僵硬,“嘭!”一聲摔倒在地,瞬間便沒了氣。
他摔倒的一刹那,竟然撞了墓室的案幾一下。
啪嚓!!!
案幾上的箱子,全都摔在地上。
簌簌簌簌——
嘶嘶嘶……
一瞬間,箱子裡的東西沸騰了起來。
彪頭吃驚的大喊:“快……快跑!!!”
已經來不及了。
成百上千的血蠶從箱子裡爬出來,它們比普通的蠶速度要快的多,不隻是蠶,有的箱子裡乾脆就是血蛾。
閃動著翅膀,“撲簌簌”的飛出來。
“啊——救命!!這邊,快打快打!”
“這邊!這邊也來了!”
“彆被它們叮了!”
“這些妖怪會吸血!!”
羅參攔住眾人後退,對萬俟林木說:“快走。”
啪!
就在這個時候,萬俟林木的腳腕一下被人扣住,低頭一看,竟然是老六!
老六佝僂著身體,趴在地上,蜷縮著,呈現一個奇怪的姿勢,好像他是一隻蠶蛹。
嘴裡不停的發出“吱吱吱——”的聲音,喪屍一樣慢慢仰起頭來,密密麻麻的血眼密布在臉上,如果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絕對會發病,隻覺得渾身麻癢難當。
老六嘴角裂開一個獰笑,竟然這麼快就起屍了!
他抓住萬俟林木的腳腕,張開大嘴,好像是蛇,嘴巴外翻,無限張大,就要去啃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嘖”了一聲,顯得非常不耐煩,猛地抬起腿來,“嘭!”一聲直接將起屍的老六毫不留情的蹬出去。
拍了拍手,說:“柿子也要撿軟的捏,你偏挑硬的捏。”
他說著,抬起手來,很自然的摸了一下自己左耳上的鏡麵耳釘。
唰——
一把冰劍出現在萬俟林木掌中。
因為場景十分混亂,打手們哀嚎掙紮著驅趕血蠶和血蛾,所以根本沒有注意萬俟林木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