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兩個人跌倒的地方,隻有一塊眼睛方磚。
時間仿佛停止了,一下凝滯下來,眾人屏住呼吸,眨眼都不敢的盯著金縷和大金兩個人。
大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跌在了金縷的懷裡,嚇得他趕緊撐起來,說:“怎麼樣?!有沒有事!?”
金縷還躺在地上,微微搖了搖頭,說:“沒事。”
他的語氣非常平靜,臉色也平靜的厲害,大金狠狠鬆了一口氣,剛要放下心來,還以為機關年久,有些失靈,這也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的一口氣鬆了一半,突然看到金縷的胸口,一圈紅色的東西,慢慢陰開,一點點的順著衣服陰開,不停的蔓延著……
是血。
“小金!?小金!”
大金腦袋裡“嗡!!!”的一下,瞬間炸開了花,四周的聲音變得模糊,機關並沒有失靈,金縷的胸口正中,被一根鋼針刺穿了,鮮血源源不斷的擴散著。
而金縷,一臉淡然,似乎不知道疼痛,嗓音沙啞的說:“你沒事,太好了……”
大金嗓子裡打結,聽到金縷的聲音,終於大喊出來:“快!小金受傷了!他受傷了!有鋼針!”
羅參說:“不要亂動!我們過去。”
現在還不能確定,隻有畫著眼睛圖案的地磚會觸動機關,如果羅參是墓葬的設計者,那他絕對不會和盜墓賊玩過家家,還給他們設計一個脫生的路線,眼睛和空白地磚,一定會混著來。
“是誰推我?!”
“啊!救命——”
一時間,打手群也亂了起來,原來發瘋的打手根本不隻一個人,剛才受了傷,卻沒有立刻瘋癲的打手,身體裡的毒素似乎被激發了出來,一瞬間瘋狂起來。
嘭——
啊啊啊啊——
是跌在地上,被鋼針刺穿的慘叫聲。
打手們混亂起來,血眼瘋狂的蔓延著,完好的打手因為害怕,還要躲避血眼的廝殺,被迫逃竄扭打起來。
場麵混亂,被推進石磚,和自己跑進石磚的打手數不勝數。
“啊——!!”
“機關!”
“是鋼針……鋼……”
嗤——!
哢嚓!
機關被啟動的聲音此起彼伏,鮮血不斷噴濺。
花停雲的後背被人狠狠一撞,“嗬”的一聲撞飛出去,猛地撞在前麵一具屍體上。
那屍體被刺穿了眼睛,花停雲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差點直接乾嘔出來,趕緊要從地上爬起來。
身後卻有風聲傳來,一個滿臉血眼的打手,一把抓住花停雲的頭發。
“嗬……”花停雲是長發,被打手狠狠一抓,疼的仰起頭來。
那感染了血眼的打手先是揪起花停雲,隨即狠狠往下一按,似乎要將他的頭往地上的鋼針紮去。
花停雲雙手猛地一撐地板,死死架住,身後的打手卻像是瘋了一樣,狠狠往下按著花停雲,他的力氣巨大,不知疲倦。
花停雲雙手顫抖,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頭被越壓越低,越壓越低,鋼針在自己的眼前無限放大,無限放大……
針尖對準了眼睛,不停的放大,花停雲的呼吸好像已經提前終止了,說不出來的害怕和無助,這是他以前從未感受過的。
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不停的滑下來。
就在鋼針馬上要戳在花停雲眼睛上的一刹那……
嘭!!!
一個黑影從後麵衝上來,狠狠衝著那打手就是一踹,直接將打手踹飛出去。
花停雲隻覺得壓住自己的力道瞬間卸去,他發狠的喘著氣,冷汗涔涔的往下流,隨即被人一把拽起來。
顧野航!
是顧野航,顧野航扶著花停雲,說:“沒事吧,小心!”
後麵又有發瘋的打手衝過來,源源不斷。
羅參和無啟看了一眼地磚,果然是沒有規律的,不隻是畫著眼睛的地磚可以觸動機關,就是空白的地磚也會觸動機關。
這樣的情況下,毫無規律可尋,那就要尋找設計機關的人,自己潛意識裡的規律。
哀嚎的聲音一聲聲回蕩著,金縷仰躺在上,胸口已經布滿鮮血,金縷身材過於高大,大金根本不敢輕易去動他,鋼針壓住了出血點,貿然去動金縷,很可能控製不住出血量。
羅參麵容嚴肅,微微壓著嘴角,皺著眉頭,眼睛快速掃射著地上的地磚。
不斷有發瘋的打手撲上來,去襲擊羅參。
唰——
一抹亮光乍然浮現,萬俟林木手掌一抓,一把冰劍出現在掌心之中。
啪!
萬俟林木一把握住冰劍,說:“你破解機關,我來擋著。”
萬俟林木的長劍一擺,擋開撲過來的發瘋打手,說:“給我一根魚線。”
羅參揚手一拋,有打手要去搶魚線,萬俟林木猛地一躍而起,一腳踢在打手背上,動作淩厲,踩著打手借力翻起,一把接住魚線。
萬俟林木動作快速,“唰唰”繞了兩圈,直接將摔倒在地的打手捆起來,然後絲毫不停頓,快速向前衝去。
踏踏踏——
萬俟林木飛快的往前跑去,一下紮進機關群中,他的動作巧妙,隻踩那些被觸動的機關,將發瘋的打手一一捆在魚線上,串成一個糖葫蘆,使勁一拉。
羅參見萬俟林木擋住了那些打手,對無啟說:“前輩去救大金,這裡有我。”
無啟點點頭,白先生跟他一起,兩個人踩著啟動過的機關跑過去,金縷失血非常多,不能輕易扒開鋼針。
大金雙手顫抖說:“祖師爺,怎麼樣?”
無啟說:“你放心,金縷有燭龍血統,不會這麼輕易出事的,但是現在有個問題,燭龍的自我修複能力出眾,有一部分鋼針……嵌在他的肉裡了。”
大金吃驚不已,剛才血流太多,大金不敢將金縷從鋼針中扶起來,怕他失血過多,但是哪知道金縷的恢複能力這麼快,傷口竟然快速愈合,包裹住了鋼針。
現在要拔針,就是二次痛苦。
大金說:“怎麼……怎麼辦?”
無啟扶住金縷的肩膀,淡淡的說:“會有點疼。”
金縷點點頭,還沒點完頭,無啟的動作迅速,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直接扶著他的肩膀,將人往上一提。
“嗬!!!”
鋼針發出“刺啦——”一聲,從愈合的傷口中快速拔出,那是一種皮肉脫離的聲音,大金聽得頭皮發麻。
緊跟著鮮血噴湧而出。
呲——
腥甜的味道噴濺了大金一臉,是血……
金縷的血。
金縷一聲低吼,猛地緊緊抓住大金的手臂,大金趕緊也抓住金縷。
無啟將金縷扶起來,沒有一個字廢話:“走。”
羅參已經從後麵趕過來,說:“找到規律了,跟我走。”
萬俟林木拽住那些串起來的打手,眾人全都跟在羅參後麵,眼睛的圖案和空白的地磚來回踩踏,一路曲折前進,石磚蔓延很長。
五分鐘之後,眾人終於走出了鋼刺的機關。
“主墓室!!!”
“是主墓室!”
“快看前麵!”
彪頭大喊起來,穿過石磚機關,前麵竟然是一個碩大的墓室。
和之前的蠶室一點兒也不一樣,這個墓室恢弘雄偉,顯然是主墓室。
巨大的穹頂,天圓地方。
敞開的墓門,讓眾人在墓道中,就能窺看冰山一角。
墓室裡雕梁畫棟,穹頂上雕刻日月星辰,還有樹枝和樹葉的圖案,仿佛身處山林間的月色之中,仰起頭來,能從茂密的樹枝縫隙,看到深邃魅力的夜空星海……
墓室的四周,分彆點燃了四盞長明燈,雖然長年累月,長明燈的燈火有些暗淡,卻仍然燃燒不惜,生生不滅。
“終於找到了!找到了!”
彪頭大喊著:“終於找到主墓室了!”
主墓室沒有任何陪葬,四壁雕刻著繁複的花紋,整個墓室寬闊,甚至空蕩。
隻是在墓室的正中,放著一口金色的棺材。
墓中有一片一人多高的祭台,祭台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那口金色的棺材,就擺在祭台的正中間。
“女王!一定是女王!”
彪頭說著,中邪一樣就要走過去。萬俟林木的冰劍一擺,冷冷的說:“怎麼,不怕有機關了?”
“機關……”彪頭一聽“機關”,嚇得一個激靈,畢竟剛才實在太慘烈了。
他們身邊還有串成糖葫蘆,處於瘋癲狀態的打手們。
那些打手一點意識也沒有,瘋狂的吼叫著掙紮著,如果不是無啟族的魚線,一般的繩子很可能都無法捆住這些瘋癲的打手。
羅參說:“大家先原地休息,處理傷口,這一路走來都有機關,女王的棺槨必定也是機關重重。”
彪頭有些犯慫,不敢貿然上前,他也受了傷,隻好坐下來自己處理傷口。
大金扶著金縷慢慢坐下來,金縷臉色雖然一片慘白,但是傷口已經不流血了,燭龍的愈合能力驚人,換做彆人,或許已經一命嗚呼。
大金還沒來得及說話,金縷已經握著他的手,說:“你、沒事吧?”
金縷說話還有些不流暢,卻異常嚴肅擔心的凝望著大金。
大金心口猛跳,搖頭說:“我沒事,重要的是你,你有事沒事,我給你包紮一下傷口。”
大金把金縷的上衣脫下來,傷口非常猙獰,鋼針簡直是對穿,後背一個猙獰的口子,前胸也被紮穿了。
雖然已經愈合,但是還是要消毒抹藥,大金小心翼翼的給他擦藥,金縷突然笑了起來。
大金說:“笑什麼?紮傻了麼?”
金縷笑著說:“我、好……高興。”
大金有些沒好氣,他家小金怕不是個傻子吧?趕緊給他繼續傷藥,看著這樣猙獰的傷口,怪心疼的。
金縷突然抓住大金的手,不讓他上藥,大金奇怪的看向金縷。
金縷一張麵癱臉,聲音低沉沙啞,用霸總的氣場說:“你、摸我……”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又蹦出兩個冷漠的字:“害羞。”
大金一臉迷茫,正愣在原地,什麼意思?
萬俟林木探頭說:“小金不會是在說,你摸得他害羞吧?大金你好好上藥,開什麼小差啊。”
大金臉上一燒,臉皮都要給燒成灰燼了,立刻說:“我沒開小差!”
金縷低笑了一聲,哪有一點兒害羞的樣子?
眾人包紮傷口,羅參清點物資,突然沉聲說:“咱們的物資少了。”
萬俟林木說:“剛才掉了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鏡棺碎片立刻變成了耳釘,佩戴在左耳上。
剛才那麼混亂,物資掉了也情有可原。
但是……
羅參說:“水和食物都沒有了。”
“什麼?!”彪頭大喊出來:“水和食物都沒了!?十天的乾糧,全都掉了!?”
這……
這不可能啊!
羅參補充說:“其他物資沒有丟。”
物資掉了,情有可原,但是隻掉了水和食物,這也太離譜了。
除非……
被偷了。
眾人立刻環顧左右,花停雲說:“你們隊裡那個男孩去哪裡了?”
那個走到哪裡撩到哪裡的娘炮小男生不見了!
眾人立刻仔細去找,“真的不見了!”
“呸!他肯定趁亂拿走了咱們的乾糧!”
“這下怎麼辦!?”
羅參眯了眯眼睛,看向彪頭,說:“他到底是什麼人?”
彪頭因為丟了物資,煩躁的厲害,暴躁的說:“老子怎麼知道他是什麼人!?”
“唰——”
一把冒著寒氣的冰劍搭在彪頭脖頸上,是萬俟林木的鏡棺冰劍。
彪頭反應也是快,立刻舉起自己的槍來,那裡麵還有一顆子彈,之前一直沒有舍得用。
彪頭用槍指著萬俟林木,萬俟林木的冰劍搭在他的肩膀上。
萬俟林木無所謂的笑了笑:“這麼近的距離,你是想跟我比比手速麼?看看你的槍快,還是我的手快?”
子彈的確很厲害,但是近身搏鬥,距離太近的情況下,根本沒有冷兵器來的方便。
萬俟林木冷冷的說:“彆跟我們耍滑頭,你的老相好你不知道是誰?”
彪頭一看這場麵,自己的打手都瘋的差不多了,沒辦法和他們抗衡,而且把那冰劍架在脖頸上,並不是開玩笑的,已經劃破了他的皮肉,刺辣辣的疼。
彪頭改變了態度,立刻說:“我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他……他不是我的老相好。”
萬俟林木說:“到底這麼回事?”
彪頭說:“我喜歡女人,怎麼可能喜歡那種男不男女不女的死娘炮呢!我說的都是真的,之前我不認識他,是他突然找到我,給了我一筆錢,讓我裝作是他相好,帶他下這次的鬥,說是……說隻是想要見識見識,沒有彆的意思啊!我哪知道……他回偷了咱們的乾糧,我也靠著這些物資活命呢,我真的沒有說謊啊!”
顧野航說:“他不是你隊裡的人?”
彪頭說:“對天發誓,真的不是我隊裡的人!就在出發之前,他才來找到我的,因為有錢,而且我看他……他娘唧唧的,也不能翻出天去,就……就收了這筆錢,我還以為他是借著我,來釣你這個金主的,沒想到……”
小男生偽裝成了彪頭的相好,混進了下鬥的隊伍,但是他身上一點兒奇怪的氣息也沒有,說明不簡單,絕對是有備而來。
而且絕對是為了故意躲避萬俟林木,有備而來的。
現在回想一下,在血蠶室中,是小男生不小心碰了盒子,那些血蠶血蛾才跑了出來,這一路上小男生不知道搗了多少亂,原本以為他隻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沒想到……
都是故意的。
羅參說:“您們怎麼聯係?”
彪頭立刻知無不言:“是他來找我的,突然出現找到我,我連他的手機號都沒有,全都是現金交易!我也是被騙的那個啊!”
嘻嘻——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嬉笑傳了過來。
幽幽的,帶著無儘的回響。
回蕩在空曠的主墓室中。
一個嬌媚婉轉的聲音,笑的令人毛骨悚然,雞皮疙瘩亂掉,掐著嗓子說:“羅三爺,你們在找我麼?”
作者有話要說:安利一下蠢作者的存稿新文《撿了一隻狗皇帝》~戳進專欄可見~歡迎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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