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小白先生冷冷的說:“誰特麼落寞,老子也會落寞?!哈哈哈,開玩笑!”
溫石衣靠著小白先生坐下來,說:“如果老板有心事,我可以傾聽,我保證,我的嘴巴很嚴很嚴,絕對不到處亂說。”
小白先生看了他一眼,有點動搖,但是沒有開口。
溫石衣說:“老板……很擔心自己父親吧?”
“狗屁!”小白先生直接炸毛了,說:“我擔心那個老不死!?我有病麼?!熱臉貼涼屁股!?他是死是活,乾我什麼事兒!?有病!”
小白先生這麼說著,就見溫石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他突然有些泄氣,又癱坐了回來,摳著地上的碎石頭。
過了很久很久,小白先生才開口說:“我這次來……並不是收火玉的,我跟兄弟們都撒謊了,其實是我爸讓我來的……我在家裡發現了一個字條,他說自己去戈壁了。”
——白知,我走了,不必尋找,我去找你媽媽了。
小白先生說到這裡,好像一隻被鉗掉毛的鵪鶉一樣,喪氣耷拉腦的說:“我媽……很早之前就死了。”
溫石衣恍然大悟,所以小白先生的父親,留了一張字條,意思就是他去死了?
小白先生說:“我媽和我爸,是在戈壁認識的……”
小白先生也不知道為什麼,話匣子突然就打開了,好像在狗子那雙小眯眯眼的注視下,心扉裡有很多很多憋悶已久的話,想要傾吐。
不吐不快!
“我媽長得很漂亮……”
小白先生說到這裡,溫石衣就說:“我知道,是個大美人兒。”
“你怎麼知道?”小白先生奇怪的看著溫石衣。
溫石衣:“……”這……因為我翻過你的貼身行李啊。
溫石衣很自然的笑了一聲:“因為老板長得就很漂亮,都說兒子隨母親。”
小白先生被他調侃了一句,惡狠狠地說:“你特麼想死嗎!?”
溫石衣趕緊服軟說:“老板,你繼續說。”
小白先生的母親姓白,他隨了母親的姓氏。
當年小白先生的母親,和小白先生的父親,是在隔壁認識的。
小八先生的父親是個玉石愛好者,家裡有錢,專門喜歡研究這個,經常聽人說在戈壁灘上,見到了什麼什麼上好的籽料,然後一夜發家。
雖然他不需要發家,但還是向往戈壁,有一天他就到了戈壁來。
那天天氣很晴朗,萬裡無雲,茫茫的戈壁灘沒有一個人煙,小白先生卻看見一個美女,在戈壁灘上撿玉石。
他們就這樣邂逅了,那美女也喜歡玉石,兩個人談得很是投機,成為了知己。
再後來,他們就結婚了,生下了一個男孩,取名叫做白知。
小白先生的父親很愛很愛妻子,孩子生下來之後,就讓孩子跟著妻子姓,因為小白先生從小就長得像母親。
父親說,這孩子真漂亮,以後長大了一定隨你。
很可惜……
紅顏多薄命,小白先生的母親在他還沒有長大的時候,就去世了。
小白先生語氣淡淡的,眼神也淡淡的,仿佛在回憶一件很遠古的事情,在回憶朋友家的事情,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也不爆粗口了,慢條斯理的說:“從那之後,我父親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開始酗酒,不見人影,我下學回到家,永遠看到的是空曠曠,黑洞洞的家,沒有人等我,也沒有飯給我吃。”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
“我很怕死,”小白先生說:“人為什麼不能長生不老?!我母親如果沒有死,父親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想複活我的母親……”
溫石衣看向小白先生,原來就是這樣,小白先生才會和無二合作的,才會大手大腳的去尋找長生不老的法門。
小白先生繼續說:“這麼多年了,我就是這麼挺過來的,我每年見父親的次數,絕對不超過一次,有的時候兩三年也看不到他……”
小白先生發現了父親的留書,他心裡很慌,因為父親要去找母親,那意思不就是要結束自己的生命麼?
小白先生說:“我定了火車票,其實並不是因為想要避開誰的耳目,而是因為我讓人查了,父親訂過這趟火車,所以我想在車上攔截我的父親,不過很可惜……”
小白先生上了車才發現,沒有人,他父親的確定了車票,但是好像沒有上車。
“奇怪的是……”小白先生說:“如果我父親真是一心求死,他來戈壁是因為戈壁灘是他和母親第一次邂逅的地方,但是……但是那通電話是什麼意思?還有那個什麼維多利亞密碼又是什麼意思?”
溫石衣淡淡的說:“老板,是維吉尼亞密碼,不是內衣。”
小白先生:“……”
小白先生實在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說:“我草你大爺!”
說著蹦起來打溫石衣。
溫石衣抬起手來,一把抓住小白先生的手,突然滿麵溫柔的說:“老板,心裡好點了麼?是不是罵出來就好了?”
小白先生:“……”這死胖子突然這麼溫柔。
雖然顏值很低很低,但是……莫名有點暖心。
溫石衣抓著他的手沒放開,繼續說:“我的肩膀借你靠,真的,有奇效,你要不要試試看?”
小白先生狐疑的看著溫石衣,一臉你騙鬼啊的表情!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還是……想要靠一靠試試,他真慢慢靠過去,枕著溫石衣的肩膀。
“好多了……”小白先生喟歎了一聲,似有若無的低聲說:“謝謝你……”
溫石衣聽著他的喟歎,不由笑起來說:“老板,都怪你隨便呻/吟,我都精神了。”
小白先生一僵,低頭一看,“騰!”又蹦了起來,對著溫石衣劈頭蓋臉的猛揍,說:“他媽的,你敢占老子便宜?!看老子不打死你的!”
眾人紮好帳篷,就聽到遠處一陣大吼,隨即是狗子的聲音說:“老板,明明是你占我便宜,你剛才一直靠著我……”
“你再說一遍!老子拔了你的牙!!”
溫石衣鑽進帳篷裡,嘴巴很嚴的他,立刻就把小白先生的事情告訴了萬俟林木和羅參。
萬俟林木說:“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小白先生一直在找長生不老的法門。”
“不過……”萬俟林木說:“我覺得他父親有點奇怪,如果真的是一心求死,會給兒子留字條麼?”
羅參說:“按照小白先生的說法,這麼多年他父親對他不聞不問,如果真的一心求死,應該不會告訴兒子。”
萬俟林木點頭說:“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而且啊,那通電話也和奇怪。”
“還有,”羅參說:“火車票,小白先生的父親,故意留下了火車票的購買記錄,很有可能是故意引他來戈壁的。”
溫石衣說:“我實在搞不懂,他這麼做是為什麼。”
萬俟林木說:“十一,乾得好,繼續盯緊小白先生,你要是再套套話,說不定能把無二的事情全都套出來。”
萬俟林木摸著下巴又說:“看不出來,你撩漢,原來完全不需要顏值?”
溫石衣一笑,說:“那是,完全看魅力。”
他說著站起來,說:“行了,我去小白先生的帳篷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溫石衣走出帳篷,萬俟林木就拿出手機給白先生發信息,告訴他們那四組英文,大家在魔鬼城集合。
羅參給他鋪好睡袋,說:“快來睡覺,這一天太折騰了,彆累壞了你,我可是要心疼的。”
萬俟林木不喜歡睡睡袋,束手束腳的不舒服,笑眯眯的說:“二傻你願不願意給我當睡袋?”
羅參:“……”
萬俟林木抱著羅參睡覺,儼然把他當做了大型暖水袋,不止如此,還騎著羅參,就像是擰麻花。
羅參知道,萬俟林木的睡相一向不是很好,但是這荒郊野嶺的,而且還都是外人,萬俟林木這麼撩自己,自己也做不了什麼。
關鍵是……
羅參被撩到之後,一抬頭,總是能撞上“大東的臉”,那心理落差是巨大的……
萬俟林木睡得十分放肆,羅參苦不堪言,一直盯著帳篷頂數綿羊,就在天色灰蒙蒙的時候,突聽小白先生一聲大吼:“死狗子,你他媽壓死老子了!!快給我滾起來!!”
地動山搖,萬俟林木瞬間就醒了,眯起眼睛抬起頭來,說:“啟程了麼……”
羅參揉了揉額角,說:“沒有,繼續睡會兒吧。”
隔壁的帳篷裡又爆出溫石衣委屈的聲音說:“老板,明明是你自己滾進我懷裡的。”
“你他媽再說!老子撕爛你的嘴!快起來,沉死我了!”
守夜的打手聽了一陣吃驚,喃喃的說:“我草不是吧,以後真的要管狗子叫大哥了麼?看來狗子很快就會上位了。”
“唉,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是啊,咱們老板長得那麼好看。”
哐啷——
小白先生從帳篷裡鑽出來,氣憤的摔下簾子,自己走出去,惡狠狠的踹著土地,說:“占老子便宜,總是占老子便宜!”
他說著不解氣,自己插著兜往前溜達,心裡想著:怎麼回事,自己不會真的要被狗子攻陷了吧?
不可能啊。
自己喜歡美女,狗子沒胸沒屁股,而且還一身的肉。
自己是顏控啊!
怎麼能這麼重口!
小白先生越想越煩躁,一不留神,竟然走遠了,抬頭一看,四周黑壓壓的,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因為刮風,還有點沙塵,看不太清楚。
小白先生趕緊調頭往回走,生怕迷路,但是走了很久,抓了抓後腦勺:“怎麼還沒看到營地?不對啊,我記得是這個方向。”
小白先生完全忽略了自己那“鬼斧神工”的方位感……
私下荒涼的很,空蕩蕩的,隻有滿地的沙土,空氣彌漫著一種涼氣,小白先生拉了拉自己的領口,把衣服裹嚴實一些。
就在這時候,他終於看到一個人,那個人蹲在地上,背對著小白先生,看樣子是在撿玉。
來戈壁撿玉的人很多,這不是什麼稀奇事情,如果幸運的話,撿到一塊就可以發家致富,偶爾還能撿到各種化石,反正傳得神乎其神。
那人距離小白先生有點遠,就他一個人。
小白先生沒多想,大步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喊:“嘿!兄弟,我能跟你問個路嗎?!你看沒看到一夥人的營地,人數很多,很紮眼的那種,大約五十來人!”
那人蹲在地上,沒有動,好像沒聽見,反正也沒回頭,沒有一點兒表示。
“兄弟?哥們兒!跟你問路啊!”
小白先生走得近了,提高了嗓門兒,那人還是不搭理他,高冷的厲害,小白先生就火兒了,竟然不搭理自己,是因為自己沒給錢麼?
他說著,掏了掏口袋,口袋裡有一張銀行卡,沒有現金。
他就用銀行卡,囂張的拍著那人的肩膀,說:“嘿!跟你問路,不是白問,有報酬的,你看沒看到一夥……”人……
小白先生的話還沒說完,那人已經緩緩回過頭來。
小白先生得意了,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什麼他媽高冷,都是不存在的,隻有錢給的到位不到位!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
蹲在地上的人,緩緩轉過頭來,每轉動一下,他的脖子就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好像在擰動什麼齒輪。
生鏽的,齒輪……
哢嚓——
哢哢嚓——
“嗬!!”小白先生看清楚了那撿玉人的臉,嚇得登時跌坐在地上,渾身冒虛汗。
對方穿著一件“玉衣”,轉過頭來,還戴著“帽子”,臉藏在“帽子”後麵,是一張空洞洞的骷髏臉。
“媽……媽的!見鬼了!”
小白先生手腳冰涼,仰頭看著那“玉人”,對方還在對他微笑,張了張骷髏嘴。
“草!”小白先生大罵一聲,這時候手腳靈活的厲害,竄起來就跑!
咯咯咯咯咯——
後麵的玉人像是被小白先生觸動了機括,跳起來追著小白先生窮追不舍。
“我擦你大爺!!”
“追個屁啊!”
“老子不怕你!!”
萬俟林木已經起了,大家聚攏在一起洗漱,有人說:“你們看到老板了麼?”
“老板往哪邊去了。”
“肯定是禁不起狗哥的撩。”
狗哥?
溫石衣已經升級狗哥了。
打手討好的說:“狗哥,你要是真的拿下了老板,以後彆忘了咱們的好啊!”
溫石衣笑起來,說:“放心吧,不會忘了兄弟們的。”
正說話,就聽到小白先生的招牌罵聲,還有“踏踏踏”的腳步聲。
小白先生從遠處百米衝刺跑過來,嘴裡大吼著:“怪物!!!”
眾人定眼一看,一個粽子追在小白先生後麵,瘋狂的奔跑著,眼看就要伸手抓住小白先生。
小白先生距離他們還遠,這個距離完全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眼看著小白先生就要被抓住。
咕咚!!
小白先生的“幸運值”竟然自己啟動了,腳下一絆,突然摔倒在地,“咕嚕嚕”滾了出去。
他一跌倒,正好躲避了怪物的一抓,滾著可比跑著塊,瞬間滾到了眾人跟前。
萬俟林木:“……”這樣也行?
溫石衣趕緊抱起小白先生,說:“沒受傷吧?”
小白先生受了驚嚇,又在地上滾,灰頭土臉,呸了一口傻子,說:“給……給老子滅了他!他……他媽的……敢嚇唬老子?!”
溫石衣一聽,看來是沒事兒,中氣十足,還有力氣罵人。
那粽子已經飛快的跑過來,“咯咯咯”大吼著,見人就咬,打手們雖然人多勢眾,但是根本不敢上前。
“開槍!快,咱們火力充足!”
“槍都在帳篷裡呢,快去拿啊!”
“我的彈夾沒裝進去!”
“哎呦,彆拽我啊!”
萬俟林木:“……”這都是什麼老弱殘兵?
粽子已經跑過來,羅參有些無奈,那粽子好像欺負他是個不聰明的軟柿子,第一個挑他就“捏”。
粽子伸出手來,一把摳住羅參肩膀。
羅參反手一把,握住那粽子的手,“唰!”直接來個過肩摔。
嘭!!
將粽子扔在地上,與此同時,抬起腿來,一腳踩住粽子的腦袋,手臂一轉,“哢嚓!!”一聲巨響,直接將粽子的手臂卸了下來,然後慢條斯理的將手臂扔在地上。
羅參拍了拍手,場麵如此混亂,彆人都沒有發現,羅參為了表演的真實一點兒,還拍著自己胸口,“嬌滴滴”的說:“啊呀,嚇死我了!”
萬俟林木:“……”
作者有話要說:隔壁的《暴君種草日常》已經在日更中啦,歡迎小天使們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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