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火玉7(2 / 2)

就在這時候,水中竟然開始波動起來。

咕嚕!

一聲輕響,一個個粽子腦袋浮上水麵。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

好像放河燈,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從起初數的清,最後變成根本數不清,與此同時,水麵炸開一片血花。

血水從下麵冒出來,一點點陰濕河水,被河水快速衝淡,又冒出來,又被衝淡,如此反複。

小白先生看到血水,嚇的更是臉色蒼白,那些粽子是不流血的,被切下腦袋也隻是冒出一些黑漆漆的漿液罷了。

流血的是人!

是溫石衣!

“狗子!!狗子——!”小白先生緊張的衝著河水大喊:“狗子!!”

他一邊喊,隻覺得眼眶有些發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那些粽子腦袋熏得,眼眶酸的厲害,“生理淚”就要掉下來,混合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隨著一起流下來,順著臉頰“滴答滴答”的落在河岸。

“嘩啦——”

與此同時,就聽到一聲水響,小白先生快速抬頭。

溫石衣!

竟然是溫石衣。

溫石衣從水中大步走上來,冒出水麵的一刹那,他左手手背上的骨刺驟然縮回皮膚裡。

破裂的皮膚也快速結痂愈合,等他走到岸邊的時候,身上所有的傷口也已經更快速愈合,仿佛重獲新生。

“狗子!?”

小白先生還跪在岸邊,沒想到溫石衣竟然回來了。

而且看他那樣子,毫發無傷?

那剛才的血水是誰的?

溫石衣走上來,伸手擦了一下小白先生的臉頰,相對比溫石衣,小白先生的臉顯得太小了,一隻手就能將他的眼淚擦乾淨。

溫石衣笑著說:“老板,心疼我了麼,都哭了?”

小白先生這才反應過來,胡亂地抹著自己的臉,說:“你彆瞎說!這……這是河水濺上來的!”

溫石衣笑了笑,也沒有拆穿,越過小白先生,走到萬俟林木和羅參身邊。

萬俟林木的體力還沒有恢複,溫石衣將一樣東西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來,遞給萬俟林木,說:“收好。”

是蛋!

真的……

好像鹹鴨蛋。

起初小白先生說鹹鴨蛋,萬俟林木還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怎麼可能是鹹鴨蛋?

畢竟第一個蛋寶寶,那是相當得有錢,小兔兔沒破殼之前,就是一塊寶石,還暖洋洋的,可以做多功能暖手寶。

而這一次……

真的是一隻名副其實的鹹鴨蛋。

灰白色的蛋殼,並不暖,甚至還有點涼,上麵有點斑斑駁駁的“雜質”?

反正不像鹹鴨蛋,就像鬆花蛋……

羅參對溫石衣說:“多謝,我欠你一個人情”

溫石衣擺手說:“謝什麼,這不也是我侄兒麼?”

小白先生擦乾淨自己的臉,這才跑過來,跳著腳的罵溫石衣,罵的口乾舌燥,這才很彆扭的說:“你……你沒受傷麼?剛才水麵上有血冒出來。”

“沒有,”溫石衣說瞎話都不打草稿,說:“是那些粽子的血,可能有的粽子比較新鮮,所以還會流血。”

血的確是溫石衣的,不過溫石衣是墳鳥,他雖然不是鳳凰,沒有鳳凰血,但是自我的愈合能力非常強,受傷之後立刻就會愈合,從水麵走出來的一刹那,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修複了。

溫石衣為了轉移小白先生的注意力,說:“你們看,前麵好像有什麼東西。”

萬俟林木的體力已經開始恢複了,水邊不□□全,大家準備繼續往先走,往前走了幾步,小白先生第一個大喊著說:“沉船!!沉船!”

暗河從前麵開始分流,赫然一艘沉船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巨大的沉船好像水中的孤島,一半湮沒在水中,一半傲立而出。

不過……

這艘沉船,是石頭雕刻出來的。

真的是沉船,小白先生父親留下來的密碼之中,所說的沉船。

小白先生激動的說:“那個老不死一定在裡麵!一定在裡麵,咱們快走……”

“等等,”溫石衣攔住他,說:“這不是沉船,這是墓葬。”

“墓葬?”小白先生詫異的說:“這不是船麼?”

羅參說:“你見過石頭做的船麼?”

古代的船隻多半是木頭製作的,就算是現代,也不會用石頭做船隻。

這隻沉船顯然隻是一個外形,故意雕刻在這裡的。

羅參皺眉說:“裡麵屍氣很足。”

小白先生突然冷靜下來,奇怪的說:“那個老不死……找什麼墓葬?”

小白先生的父親並不是道上的人,他們家裡都不是做這個的,其實小白先生也算是“半路出家”,他是因為母親早亡的緣故,所以非常“怕死”,才會出資研究長生不老。

而小白先生的父親,是個玉石愛好者,從來都沒有沾過道上的事情。

父親突然留了字條,要去找母親,又出現了密碼,緊跟著是盜洞,最終的沉船還是一個墓葬。

越來越奇怪了……

小白先生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喀拉”一聲,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

低頭一看。

地上是一個小鐵盒子。

小白先生眼眸睜大,瞳孔收縮,蹲下來把那小鐵盒子撿起來。

是那種專門裝藥片或者糖果口香糖的鐵盒子,看起來有些舊了,磨掉了一層漆。

小白先生激動的說:“這……這是那個老不死的!我肯定,絕對是他的,他真的來過這裡!”

小白先生的父親喜歡吸煙,是個正宗的煙民,不過遇到小白先生的母親之後,就不吸煙了。

小白先生的母親不喜歡煙味兒,聞到煙味經常會咳嗽,所以他父親就開始戒煙,試過很多方法,隨身會攜帶著口香糖,巧克力一類的東西,想抽煙了就塞上一顆,讓嘴裡不閒著。

後來小白先生的母親送了他一個糖盒子,就是這個盒子。

小白先生說:“那個老不死特彆喜歡這個盒子,他一直留著,一直隨身帶著!絕對不會有錯,他真的進去了……”

他說完,臉色堅定起來,聲音沙啞的說:“我要進去。”

萬俟林木、羅參和溫石衣對視了一眼,溫石衣笑著說:“嗨,咱們一路過來,不就是來找老板您的父親嗎,老板決定好了,我們就進去,我也好見見未來的嶽丈大人。”

“嶽……”小白先生好不容易正經一次,聽到溫石衣的話,登時臉色漲紅,跳起來大罵:“我草你大爺,誰特麼是你嶽丈?!要多遠滾多遠!”

溫石衣拿出手電,說:“走吧,進去。”

沉船是一個墓葬,確切的來說,隻是把墓門修建成了沉船的模樣而已。

四個人走進沉船,沉船的墓門是被打開的,還有炸開的痕跡,所以他們進去根本不需費吹灰之力。

墓門之後,銜接的就是墓道。

波紋穹頂,天圓地方,墓道兩壁還雕刻著花紋。

萬俟林木和羅參走在後麵,萬俟林木小聲說:“我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感覺好像是小白先生他爹,故意把他引到這裡來的?”

羅參點點頭,似乎也有同樣的猜想。

畢竟這一切都太巧合了,包括掉在地上的糖盒子,看起來也是相當刻意,掉什麼東西不好,非要掉一個小白先生這麼熟悉的東西?

“真特麼惡心!”小白先生用手電照著墓道上的壁畫,說:“怎麼都是扒皮抽筋的畫?太惡心了!”

墓道兩壁刻畫著很多壁畫,風格看起來非常潑辣,多半是扒皮抽筋,下油鍋一類的畫麵。

羅參淡淡的說:“這些人應該是在祭祀。”

“祭祀?”

羅參指著一幅畫說:“是一個崇拜雨的部族,他們每一幅祭天的畫麵裡,全都在下雨。”

萬俟林木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還真是這樣。

古代認為雨水是老天爺的恩賜,古代的農民都是看老天爺賞飯吃,和雨水息息相關。

這個部族好像特彆崇拜雨水。

羅參用手電照著一個壁畫,說:“這個部族認為,乾旱是老天爺的懲罰,是因為有人在作惡,才會懲罰族人。”

其中一副壁畫,是他們把一個人抓起來,按在祭台上,直接撥了那個人的皮,獻給神明。

後麵一張圖,則是天空飄起了雨滴,祭祀的人們載歌載舞,歡快慶祝。

小白先生乾嘔了一聲,說:“真是太惡心了。”

眾人繼續往前走去,溫石衣眼看著小白先生落在後麵,就說:“老板走快一點,走的那麼慢,小心被鬼抓走。”

小白先生喘著粗氣說:“你們他媽怎麼不知道累?老子都快要累死了,實在不……”

不行了……

小白先生的話還沒說完,“咕咚!”一聲,竟然直接栽在地上暈了過去。

“老板?!”溫石衣趕緊一把將他拽起來,入手十分滾燙,皺眉說:“他發燒了。”

萬俟林木說:“肯定是之前受傷還沒好,又兩次落水,畢竟他是個肉/體凡胎。”

羅參淡淡的說:“我看不隻如此吧?”

他說著,彆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溫石衣。

溫石衣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說:“那……咱們先就地休息一下,也不知道有沒有退燒藥吃。”

眾人就地休息,溫石衣拿出一塊毯子撲在地上,把小白先生放在上麵,免得地上太冷再著涼。

又從背包裡拿出換洗的乾淨衣服,萬俟林木一看,說:“有乾淨的衣服?那你還讓他一直光著屁股,能不著涼麼。”

溫石衣有點訕訕的說:“我哪知道他那麼禁不起折騰呢。”

也是,溫石衣自小見的都是一些“特彆”的人,他的兩個爸爸,還有哥哥們都是特彆的人,就連萬俟林木也是特彆的人,還從沒見過小白先生這麼“嬌氣”的人。

羅參從被背包裡找出相對乾一些的毛巾,畢竟他們的背包全都掉進水裡,有的灌了水,基本都濕掉了。

羅參把毛巾扔給溫石衣,說:“給他擦擦,換身乾鬆的衣服。”

說著,又扔過來一個小盒子,說:“第一次做肯定受傷了,沒給他上藥吧?”

溫石衣哪有時間上什麼藥,做完第一天的早上,就被小白先生暴躁的趕了出來,後來兩個人誰也沒提這個事情。

再者說了,溫石衣也是第一次,並不知道還需要上藥這種事情。

溫石衣接住小盒子,仔細的看了看使用說明,看的非常認真。

萬俟林木小聲的說:“你怎麼還隨身帶著這種東西?”

羅參笑了一聲,說:“有備無患。”

大家和粽子搏鬥了一路,尤其是萬俟林木,靈力剛剛回籠,特彆需要補充體力,餓得已經是前胸貼後背。

萬俟林木和羅參就在旁邊開始做飯,把戶外爐灶拿出來,準備煮一些熱乎的東西吃。

兩個人煮飯吃,溫石衣就給小白先生換衣服抹藥,小白先生迷迷糊糊的,剛開始覺得很難受,渾身無力,還有些頭暈,是發燒生病的感覺。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父親因為母親魔怔了,也不去關心小白先生,他發燒生病從來都是一個人扛。

而且小白先生非常討厭去醫院,醫院就是生離死彆的地方,他在那裡失去了母親,這讓小白先生諱疾忌醫,生病之後從來都是自己在家裡隨便吃點藥忍過去。

他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在給自己擦汗,很溫柔,好像母親一樣……

但後來,竟然有點羞恥。

萬俟林木托著腮幫子,一臉小狗的模樣看著羅參做飯,一看就是饞得不行,還揉著自己狂叫的肚子。

羅參忍不住笑了一聲,刮了刮他的鼻子,說:“你是不是還有混沌的血統?我聽說混沌長得就像大狗。”

萬俟林木張嘴說:“信不信我咬你!”

兩個人正說話,就聽到“隔壁”有些哼哼唧唧的聲音,剛開始很隱約,後來越來越放肆。

小白先生在羞恥的感覺中醒了過來,嚇得大喊一聲:“你他媽乾什麼?!”

溫石衣正在給他上藥,被小白先生當胸就踹了一腳,差點直接翻出去,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說:“給你上藥啊,你發燒了,可能有受涼的關係,不過我剛才看了看,好像也有點發炎紅……”

腫……

溫石衣沒說完,已經被小白先生跳起來一把捂住嘴巴,惡狠狠的說:“你再說!?我撕爛你的嘴!”

溫石衣笑眯眯地說:“看來這藥還挺管用,你都能騎在我身上撒野了。”

“我……”小白先生氣的頭頂冒煙兒,說:“我騎你大爺!!”

溫石衣說:“這可不行,老板,我會吃醋的。”

“我……我——我……”小白先生氣的我了好幾聲,第一次罵不出口,因為他胸悶心短,還頭暈,發熱沒有退下去,罵人也是需要底氣的。

溫石衣說:“好了,不逗你了,醒了就吃點東西墊墊胃,一會兒好吃藥。”

小白先生不搭理他,翻了個白眼,兀自生悶氣,低頭一看,說:“怎麼回事?”

溫石衣裝糊塗,說:“什麼怎麼回事兒?”

小白先生指著自己的褲子,說:“哪來的褲子?”

溫石衣“恍然大悟”:“哦,剛剛路上撿的。”

小白先生氣的頭暈,說:“你特麼以為吃雞呢,隨手撿裝備?!”

萬俟林木怕溫石衣把小白先生給氣死,就說:“翻出過來,來吃點東西吧。”

小白先生早就餓了,聽了這句話,才轉過頭不搭理溫石衣。

羅參將飯盛出來,他們帶了一點兒米,羅參熬了粥,給大家一人盛了一碗,又將那些罐頭炒成了一大鍋。

彆看都是速食品,但是做成一大鍋,經過羅參的調味,聞著竟然還挺香。

萬俟林木餓極了,舀了一大勺粥就塞進嘴裡:“啊!嘶——好燙!燙死我了!”

他說著,趕緊吞著舌頭扇風,舌頭都給燙紅了。

羅參無奈的說:“慢點吃,吹一吹。”

他說著,吹著自己的粥,然後遞給萬俟林木,說:“吃我的,我的吹得涼一些。”

小白先生抱著粥碗,眼睛順著碗邊偷偷瞄著羅參和萬俟林木的互動,隻覺得特彆溫馨,哪像自己和溫石衣?

溫石衣長得醜,還不體貼,自己真是眼瘸了!

小白先生喃喃的說:“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移情彆戀了。”

雖然二傻的確沒有自己帥,但是體貼又溫柔,看起來是個絕世好男人。

“什麼?”萬俟林木沒聽見他一個人叨念什麼,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小白先生說:“沒事,哦對了……”

他又說:“之前那個鹹鴨蛋呢?可能是發燒的緣故,我嘴裡沒什麼味兒,咱們把那個鹹鴨蛋敲開吃了吧!”

萬俟林木:“……”小白先生竟然惦記著自家二娃呢……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二崽崽:大家好,窩是鹹鴨蛋!有個怪蜀黍要敲窩的小腦袋!救命鴨~

溫石衣:放心,叔叔幫你治他!

小白先生:鹹……鹹鴨蛋說話了!

萬俟林木:我家崽崽這次長得也太其貌不揚了,難道……比較有內涵?

羅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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